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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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十四集
14-1 场长办公室 日内
牛大山手里握着死蛇站在地上。
王场长一惊赶忙后退两步。
牛大山把手里的死蛇放在地上：王场长，你看这几个年轻人欺负的我实在不行，被子里放进死蛇，差点把人给吓死，我以前跟你反映说他们欺负我你不相信，这下你看见了吧。
王场长火冒三丈：这还了的，欺人实在太甚了立即调查，严肃处理给你出这口气，谁还欺负你你就说。
牛大山：其实我们那个家的人都欺负我，分饭从来是少吃，吃稀饭，锅头就像给我定下了，一年四季不离开，场长你说这我能干成吗？
王场长：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牛大山：就是因为我干活卖力，劳动积极，早出晚归。
王场长：好，我知道了，马上处理，看谁还敢再欺负你。
牛大山：自从那天你表扬了我，可我没一天好日子过。我不是向你告诉过一次，打那以后这几个人更厉害了，晚上睡下觉还要挖苦讽刺骂我。场长我不想跟他们睡一个家了，我想另睡。
王场长：我看情况吧，尽量给你解决。
14-2 林场会议室 日外
二十多位民工坐在台下，会议显得特别严肃。
王场长坐在台上：今天咱开个短会，针对王铁小欺负牛大山一事进行批评，王铁小站上台来做检查。
王铁小走到台前：那天晚上我把一条死蛇放到牛大山的被窝里，原本是想吓一吓他，治治他这个出风头显能老汉，再没有别的意思，我错了在同志们面前，我做深刻的检讨，今后对待老牛就像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再也不欺负老人家了……
职工们口诛笔伐批评，会议气氛非常严肃而又激烈。
民工甲：牛大山是个好人那么老了，你不该欺负他，有没有一点道德品质了。
民工乙：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老牛是我们的长辈，又是省林业劳模，你为什么要欺负老人，老人干活多积极，栽起树来不要命，好的一面你为什么不向老人学习？
民工丙：谁反对老牛，谁就是反对林场反对造林，老牛是我们学
习的榜样，老牛一个人干咱们几个人的活，不能欺负老汉应当尊老爱幼。
王场长：老牛栽树几十年，栽起几十亩十几万株来，是真正的劳模，为什么这种人在我们林场却受到打击、排挤、刁难、讽刺，挖苦，这就是一种打击先进的行为，我们要狠狠批判这种不健康消积的思想和态度，这种思想在我们林场永远要不得，我们要大力发扬牛大山这种主人翁的思想，爱场如家爱树如命爱林如屋，栽好树多栽树，争取早日完成1000亩的任务，为党和人民争光，为祖国贡献力量。
王场长用严厉的目光扫射着台下：现在我宣布，鉴于王铁小这种恶劣的行为和不道德的思想不健康的心理，经场委会研究决定开除王铁小回家，接受村委会党支部以及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掌声响起来。
牛大山站起来使劲拍手。
14-3 林场院 日内
王铁小和牛大山撕打在一起。
王铁小把牛大山推倒在地；你这个不死的老东西，今天要你的狗命，反正老子在林场干不成了。你也别想好干。
王铁小压住牛大山，不停地打着耳光。
牛大山鼻口出血，头昏脑涨。
民工们抬着牛大山走向医院。
14-4 村卫生所 日内
牛大山躺在病床上，白色的液休输入血脉里。
王场长、赵会计等几个民工守在身旁。
王场长安慰：老牛，你安心治病好好养伤，王铁小我们已派人送到公社，公社会处理他的，必要时还可以送他到公安局，你受委屈了，人老了让你受这么大的疼痛，责任在我场长身上，是我没有管理好领导好，我向你赔个罪望你能理解。
牛大山眼里滚出泪珠：王场长，你不要难过这不能怨你，法律那么多杀人的人照样有哩，这谁能管住，至于受点皮内之苦无所谓，场里事多你先回去吧，这里丢下两个民工就行了。
王场长起身告辞：我不能陪你老了，你老要保重，吃好喝好，我走了。
王场长出了门。
几个儿女急匆匆推开门。
几个儿女爬在牛大山身边，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二女儿握住牛大山的手：爹，你六十来岁的人了，何必要这样，因为多干活得罪了人，与其这样你不会少干点儿，何苦呢？这又不是谁逼着让你多干活，难道你不觉得累？你老这样下去大多数民工说你不好，你这林场工人还怕当不成了，何必呢？
二女：爹，我们知道你是多干了点活，你又没犯法难道多干活他们就反对？就欺负爹，爹实在是没错，要让爹偷懒才不会哩，娘生下就这本性死也改不了，六十多岁的人，栽起树来不要命，你不能慢点。
牛大山闭上双目，旁若无人。
三女儿：爹，你好糊涂呀，咋这么不明事，咋不替自己想想，多干活又不比别人多挣多少工分，多吃多少饭，反而还少吃饭，吃不上饭，看你这挨打受气图了个啥？还不如在老爷庙自个儿栽树好哩，那没人骂没人打，想栽多少栽多少。
牛大山不服气地：你们都讨厌我没白没黑地干，我愿意用不着你们多管，你们都给我回去，我自有主张，别给我说这些拖后腿的话了。
地下放着两个空药瓶。
牛大山：．其实我没事，只不过是皮肤受了点疼痛这算个啥，比起我当年吃的苦来算不了啥，我不输药了我要回去，我要栽树去。
二女儿：爹，再输一点，才偷了两瓶药不能回去，头会昏的再坚持输上两天，有你栽树的空。
王场长走进来。
王场长：老牛，你这身子今天没少出血多输点药吧，有个好的身体才能好好栽树，你的这种精神是好的，我代表场委会和全场职工感谢你，你就安心养伤吧。
牛大山坐起来：场长，你的好意我领了，轻伤不下战场，重伤不离战场，我一点也不疼了一点也不气，你让我回去免得让工人们说我没骨头，打了一架就住院我不是那种人，一辈子栽树没吃过个药也没有毛病，场长你让我回去，再不回去工人们会耻笑我的。
医生：老牛，不能回，出了那么多血头昏腿软，再输几天药吧。牛大山执意下了地。
14-5 林地里 日外
几十个工人正在整地。
牛大山扛着工具上了山。
青年甲：哈，你们看大山子来了，这人是属猪的忌吃不忌打，猪碰到墙也会回头，他不回。
青年乙：这孙子的的脾气是娘生就胎里带的，这辈子改不了，这样再出风头下去，决没好下场的。
牛大山走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自言自语；年轻人，你们讨厌我没白没黑地干，可我还讨厌你们勤吃懒做的死赖毛病哩，我就一个人去栽树，你们不去的地方我去，你们不干的活儿我干，我要栽出个样来让你们看看，和你们混大群我大山子感到冤枉，受了苦没有人知道。
王场长走来：老牛，你咋在这儿整地栽树？
牛大山：王场长，我正想和你说件事，年轻人反对我，从今天起你给我单独规划下一块，要一人整地栽树，远离他们的视线，不和他们混大群了。
王场长：这也好，更能看出你的成绩来。
牛大山：我按你们的要求，保证成活率让你放心，你也就不用管我今天干多干少，年底算账。
王场长顺手一指：行，你就到沙梁去整地栽树，那是一百亩的面积。我们早已规划好了。
牛大山：行，我要栽出水平来，让你满意。
14-6 牛大山家 日内
马花子拉长脸：你分的那四斤猪肉哪去咧？是不是给狗吃了？
牛大山慌了神：没有啊，你怎么知道分肉呢，谁告你的。
马花子：你以为我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明白，我等你拿回家吃肉哩。
（闪回)
14-7 小山河村中心 日外
牛大山拿着四斤猪肉站在人群中吆喝：猎肉换树栽子谁换哩，快来换呀。
社员们愣了，睁大眼看他。心里在问：难道还有这种傻瓜？
社员甲：你为什么猪肉换树栽子？难道你就一点肉也不爱吃？
牛大山：肉是最好吃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爱吃？我家里的老婆孩子更爱吃。
社员乙：那你为啥不吃还要换树栽子？你这肉我看肯定有问题，要不你会吃的。
牛大山脸色一沉：看你们把话扯到哪儿去了，我这人天生爱树如命呀，不吃不喝也要栽树，树是我最好的朋友。
社员甲：你还有这种思想？不会的吧，全国有你这思想的人有几个呢？真有这种思想不上了中央，还在这儿干啥？
牛大山理直气壮：你们不信？我是黄沙村的牛大山，省林业劳模哩，栽了几十年树，栽起几十万棵。
社员乙：谁管你是牛大山还是李大山，你这肉肯定有问题，肯定是死猪肉，要不你不会换树栽了，这年月饿得人要命哩，有哪一个人不要命的，还有你这么思想好的人？你是林场工人林场自己育树苗，还用你拿猪肉换树栽子，天底下有这种二百五吗？你别假正经了。
牛大山：这下你们把我给冤死了，明明刚才分到的猪肉白生生的，你们硬说是死猪肉，这我有十八张嘴也说不过你们。
社员乙：那你说，林场有的是树苗树栽还用你换，你有这么好的思想为林场。
牛大山：林场的树栽树苗都栽完了，明天就要放假回家过清明节，我在林场单独栽一块地，我趁他们回家栽几千棵树。至于说猪肉，你们不换我可以到别的村子去换，你们凭什么说我这猪肉有问题？要是死猪肉？你们不信可以去林场打听，我还敢骗人，林场刚才分给我的，明明我要换些树栽子，你们怎么能说我的坏话？你们说话要负责呀。
社员甲：你说的头头是道，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可我们没有依据，不过这儿离林场挺近的，我们去打问一下再换。
社员乙拨腿走了。
社员乙急匆匆回来：是这么回事，这老汉说话还不假，林场刚杀了猪，猪肉肯定没有问题，那咱们就换了，一斤猪肉一捆树栽子。
牛大山：一捆有几百棵？
社员甲：至少也有五六百棵。
牛大山：那行，换了树栽我心里就高兴了，明天来了又能栽树，别人放了假我还能栽树。我要让场长看一看，让工人看一看。（闪回完）
14-8 牛大山家 日内
马花子：我早就听说林场每人分了四斤肉，我还等你拿回来好好吃上一顿，多时不吃肉了解解馋，好好过上个清明节，顺便让你上坟祭祖带上，可没想到你空手回了家。
牛大山撒谎：我人老了场里不给分，分肉也是评选哩，咱影响不好，年轻人没把我给评上。
马花子火了：你胡说，听说每人四斤，按人头分，怎么能没有你的，你又送了谁家老婆？你给我说你这个不规举的东西，肯定送了你那些七娘八老子了。
牛大山：我没送人，你说我送谁？压根儿就没分到，拿什么去送人？送我身上这二两瘦肉不成。
马花子：你倒会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给你指出来，看你有啥好说的。
牛大山仍嘴硬：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就指出来你指呀，身正不怕影子歪。
马花子：刚才我听村里人说，你到小山河村换了树栽子，有这事没这事？
牛大山吞吐地：是，有的事，我已换了四捆树栽子，背到林地
里，明天就去栽树，你能咋了我？
马花子大哭：你这种人，几十年了没有个初一十五，时今节日，跟上你受了一辈子罪，一年过一个清明节，分的四斤肉你都换了树栽子，你叫我怎说哩，我也吃不上肉，你也别想闻个荤腥味。
牛大山：你不要斤斤计较这四斤肉，吃了也是过清明节，不吃咱照样过清明节，把这换成四捆栽子，栽到树地里，将来恐怕比二百公斤，二千公斤猪肉还多。
马花子：你成天白日做梦，栽起树来有你的什么好处？你能得上？还不是国家的，你又不活一万辈子。你真傻把我也卖了，换成树栽子吧。
牛大山讥笑：你没有人要，老了不值钱，有人要咋就不能，换成树栽栽进去，比你活着都有用，你死后还不是一把黄土，栽树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可我不准备自己亨福，让后人亨福，再也不用走我那条讨吃路了，再也不用遭灾受旱了，再也不用水土流失起大黄风了，再也不用和我一样祖祖辈辈过穷日子了。
马花子转身背对牛大山：放你娘的屁，成天光会嚼这句没用的活，你栽树这么多年，栽下吃还是栽下穿？你儿子现在还穷得要死哩。
牛大山笑嘻嘻地：你别说现在，以后一定会好的，现在穷不算穷，你就不信，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栽树和育人一样，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见效的，到时候你就相信了。
14-9 小山河树林地里 晨外
细雨如丝，清风宜人。
夜幕胧罩下的林地，一个黑影在闪动。
牛大山爬在地下，挖坑栽树。
四周静静悄悄，山坡上只有他一人。
牛大山自言自语：工人们，你们好好地休息去吧，等你们来了后，我这大片树就长起来了，清明时节是最好的栽树时节，我牛大山没有误过。
14-10 林场宿舍 夜内
牛大山大睁着眼合不上，他翻来复去。
院外呼呼的大风从破烂窗户吹进室里，牛大山浑身一阵寒颤，卷成一团，心中更是凄凉。
牛大山心里自问：为什么林场要停办？为什么不让栽树？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用武之地，咋就不能栽树了，是不是我这人是个灾星，给林场带来了厄运？
辗转反侧的声音把静夜搅乱。
牛大山摸黑穿上衣服，出了门。
14-11 场长办公室 深夜外
牛大山站在门前，轻轻地敲响了门。
王场长突然惊醒：你是谁？这么晚了还敲门干啥？
牛大山显出急切：我是大山子，有件事想找场长谈谈。
王场长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说不清楚。
牛大山软缠：王场长，我想跟你谈谈林场的事，你打开灯让我进去跟你细谈细谈。
王场长：哎呀，你这个人急神见鬼，这么晚了明天谈不行，就为这点小事影响睡觉，我说你呀算了算了，明天谈吧。
牛大山急了：王场长王场长，我睡不着才找你谈这事，不谈今晚更睡不着。
王场长：我是谈了更睡不着。
牛大山等了半天，屋里传出均匀的鼾声，牛大山垂头丧气走开。
14-12 场长办公室 日内
牛大山圪蹴在地下：场长，咱这林场是不是要停办？
王场长：是的，你的意思……
牛大山：我想继续留在林场栽树。
王场长：全场放假，这是上面的指示，这不行暂时只留三两个人，其余全部回家。
牛大山眼里含着希望：场长，我不想回去。我想栽一辈子树，你不能让我回去呀，我能干我会干，我这身体好好的，我栽树几十年了，又不是外行，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呀。
王场长摆摆手：你不用多说你都行，可这是上面的政策，林场不需要人，只要一两个看门的就行，你作为老劳模，你栽的树我已经看过了，一个人干了林场十几个人的三分之一活，成活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况且你还是个花甲老人，确实了不起，我对你关心不够，值此林场放假，我代表全体职工感谢你。
牛大山：王场长，我不需要关心，更不需要感谢，我这身体还行，我只希望多栽几棵树多做点事情，你还是把我留下吧，我在咱林场二三年，场里安排下的工作我哪一项没完成？什么时候不服从领导呀，你就提出来，至于说就因为年纪大我想不通。
场长果断地：这是定下的，你少罗嗦，上头叫减人，总得有人回去，你不回难道让我这场长回去？是不是？
牛大山一块好话：王场长你别发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我是说我想留下并不是要你走，这栽树又不是当兵，不分年龄大小，只要栽得好就行，我回去一下找不到栽树好地方，人家不让我栽，好在咱林场还有那么大一块荒地，这就是我的用武之地，我可以栽好多树。
王场长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着：不行，你说的再好听也没用，人肯定要减，你是个明白人，本来当初要你时，你这么大年龄我不该收下，但又考虑到你几十年栽树有功，栽起那多树，我就收下了，可现在需要你回去，你还多唠叨什么？既然能何必让你回去，确实我也舍不得让你走，可是没办法呀。
牛大山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身走出场长办公室。
14-13 林场地里 日外
光秃秃一片，孤零零的。
牛大山拿起铁撅挖坑，下栽。
王场长走过来：老牛，从今天起你就不用上班了，回黄沙村去吧，和老婆子住在一起，再不用受这罪了，那么大的年纪，别受坏身体。
牛大山难受地：王场长，我不回去了，我还要栽树，咱这受罪人不受罪难活的不行，栽想树来就舒服哩。
王场长：你不要难过，其实在林场和回家去一样，都是为建设社
会主义，回到村里照样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
牛大山栽下一棵树：王场长，我对你实说了，场里减了我我愿在林场义务栽树护林，我人老了这活儿对我最合适。
王场长惊奇，继而又好笑：那可以，你想栽就栽去，反正从昨天起，你就不是林场职工了，工分一分不挣吃饭自己解决，暂时你可以住在林场的屋里，什么时候林场需要，你就给空出来。
14-14 同上 日外
两个年轻工人走来。
青年甲：老牛，你真是一头牛，只干活不吃草，更不挣工分。
青年乙：老牛精神真好，像你这样干上几年说不定要到县里，区里，省里……
牛大山置若枉闻。
青年甲：六十岁还要当造林英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牛大山抬起头来：年轻人，你们想说什么说去吧，我已一辈子了，老婆儿女不知教训了多少次，可我一直要栽树，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志向，只你两人能把我改正过来，嗨嗨，你们说死说活不可能。
14-15 大队办 夜内
支书李三子：小山河林场停办，牛大山被减了，昨天林场通知了生产队，从三月二十日起，牛大山就不属于林场工人，以后有什么事，林场概不负责。听说他还在林场栽树。
主任：事要这样，通知他家属去找回来，出了事咱可承担不起，因为当初咱让人家去林场，现在找回来，飞起落下了。
队长：好，找回来让他参加生产劳动，好好改造改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李三子长叹一声：牛大山这人真有意思，摸不透。
一家人大笑。
14-16 林场树地 日 外
金成、银林，花朵站在牛大山身边。
金成：爹你回吧，我们专来寻你，回到咱家有吃有喝，还不比在这里好，人老了有个毛病没人照应，你又不是林场的人，既然人家把你减掉你就回家吧。
牛大山固直地：我不回，哪里黄土不埋人，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你们放心我会照料好自己的，等把林场这块荒地栽完我才回去。
花朵啜泣：爹，你在这里栽树叫我们也受罪，凭上你这样的老人，我们也没个好名声。
银林：爹，你咋这么个人，林场不要你了你还栽什么树，你落下这些名声将来给铁林娶媳妇不咧，人家一听你这不精不明谁还敢来？你说成个啥也得回去。
牛大山破口大骂，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别在阻挠我，有你们这些拌脚石就够了，我栽了一辈子树，你们阻拦了我一辈子，为什么不帮我栽树老是反对？
14-17 老爷庙 日 内
老爷庙周围杂草丛生，里面乱七八糟。
牛大山把铺盖放好，一头栽倒心里特别难受。
（闪回）
14-18 林场院内 日外
牛大山背着行装站在院内。
王场长紧紧握住牛大山的手：老牛，你要理解这是大气候造成的，你在林场栽树确实有功，这是可以肯定的，回到村后好好栽树，一定会大有作为的，长期栽下去对人类一定会有贡献的。
牛大山苦笑一下：唉，不瞒王场长说我就愁没地方栽，只要有空地我就栽，可惜林场再没有空地了，我也只能回村。
王场长：实在没办法，林场只留三人，除了我和会计还有一位就是正式工，你说我能留下你？不是我不留你，你理解再见了。
牛大山背着行装直直走了，王场长目送牛大山消失在茫茫的视野里。
（闪回完）
14-19 老爷庙 日 外
牛大山手拿斧头修剪树枝。
张银林急切走来：爹，告你个好消息，县委书记李金山捎话让你到他家做客。
牛大山惊喜：是真的？
张银林：真的你快回吧，李书记在县委等你哩。
牛大山赶忙收拾工具，匆匆走去。
14-20 县城 日外
大街墙上醒目的黑体字：植树造林，绿化祖国，实现大地园林化。
两旁一行行新栽的垂柳吐出绿芽，向人们行注目礼。
牛大山站在树前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