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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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二十九集
29-1 河保剧场 日外
云幕低垂群山披素。花圈满台气氛沉痛。
台上前排花圈如海，林业部、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林业厅、中州地委，行署排放前面。
前排花圈还有：原新华社社长柳青、原晋西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王大廷，省委常委、副省长宗一庆，副省长郭占仁等。
庄严肃穆的河保剧场，站满了成千上万名群众，泪水档住了模糊的视线，阴云凝聚悲伤的面孔，悲痛笼罩着刚刚吐绿的万木。
省林业厅副厅长朱山洪，中州地区行署副专员赵关学站在前面。县委书记郭建中主持大会：牛大山同志追悼大会现在开始。
县长徐文岚致悼词：今天我们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在这里举有隆重的追悼大会，沉痛悼念造林英雄牛大山。牛大山同志毕生致力于植树造林绿化荒山的伟大事业，饮甘露沐朝阳风餐露宿，常年吃住在深山，成了一位食人间烟火的“疯野人”，他从18岁上起，到89岁上止，一生共植树100多万株，其中30多万株已经献给国家，成为当之无愧的造林英雄，他为我们树起了一面旗帜，这便是为人类生存发展而搏斗的旗帜，驱除荒凉创造幸福的旗帜，他从残阳中走来，又从绿色中走去，度过了六十余年的植树生涯，他是一个绿色天使，用自己的爱染绿大地，创造了财富，为开拓绿色事业，生命不息，奋斗奉献不止。。。。。。
字幕旁白：1990年4月11日，一生义务植树100多万株的我国伟大的造林英雄，疯野人牛大山在家中撒手人间，享年89岁，结束了他光辉的一生。
人们早有众论：当他倒下去的时候，一定会倒在九梁，绿色是他的生命。他的业绩在大自然中，这满山的绿色，就是他一生的丰碑。
29-2 九梁山 日外
高高的山顶上空布满阴云，滔滔的青塘河如泣如诉。
在茂密的山林中，牛大山光荣碑出现。
上书：牛大山光荣碑。
放大碑文：牛大山生于1900年4月3日（光绪二十六年二月十五日）死于1990年4月11日，他从18岁开始义务植树，毕生致力于伟大的植树造林绿化荒山事业，并多次被评为国家、省地县劳动模范，井被晋西省政府，中州地委、行署授予“造林英雄”和“义务植树功臣”的光荣称号。80年代中期被国务院三北防护林建设领导组，国家林业部评为“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一期（1978一1985）工程劳动模范。几十年来，特别是十年内乱期间，他弃家入山，穴居于葫芦头和九梁，朝夕植树，风雨无阻，沤心沥血，绿化大地，奋斗六十余年，共植树一百余万株，其中将三十余万株献给国家，为绿化祖国的荒止事业做出了显著成绩，受到党和人民的肯定，他的事迹将载入史册，他的名字永垂不朽。
中共河保县委
河保县人民政府
一九八九年四月
光荣碑四周布满洁白的小花，众多花环簇拥大碑。
天空旋转大地翻滚。黑色的云层静静压在上空。
29-3 黄河 日外
古老而沉沉的黄河静静流淌。
河面上漂满洁白的小花。显得异常平静。
29-4 黄土高原 日外
大地静静沉睡。山顶上的小树忍痛会泪。
地上的小草无精打彩。
29-5 九梁光荣碑 日外
牛铁林，王翠兰带着小孩走来。
三人跪在碑前默哀。
纸钱在眼前燃烧。
小孩：爷爷拿钱来，我们给您送钱，爷爷快拿钱，有了钱再造林、栽树。
牛铁林、王翠兰：爹，我们夫妻还有小宝宝来给您烧钱，还要植树，你就安心休息吧，牛家还有后来人，一定会前赴后继，继承大业，一代一代植树造林，绿化荒山。
一阵大风刊起，线钱被卷上天空。
小宝宝大喊：爸爸，妈，你们快看，爷爷来拿钱，你看从天空走了。
小宝宝指着空中的小黑点：那就是在那边你们看，爷爷拿钱了，爷爷拿钱了。
牛铁林头落在地上久久不起。
王翠兰跪下一动不动。
29-6 西山梁山 日外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郭建中书记扛着工具向山坡前行。
王大华县长扛着工具在山坡上前行。
数百名机关干部扛着工具向山上行进。
几十辆汽车拉着树苗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29-7 大沟马家山 日外
张山林扛着工具走向马家山。
一千多名群众扛着工具树栽走来。
战旗飘扬在马家山，歌声回荡在大沟河。
（闪回）
29-8 农家 日内
红色的砖房水泥顶，窗明几净。
村民站起来：张书记快坐下。
张山林、胡永明坐在炕头。
张山林语重心长：河保县近年来干旱越来越严重，水土流失土地沙化，解决这些问题的最终办法是什么，只有植树造林，改善环境，这是最好的办法，别的我不敢说，单说牛大山九梁，那里的水土不流失，原因就是栽起了很多树。
村民：张书记一说我就明白了，九梁我去过那儿，下大雨水土一点也不流失。
张山林：咱们乡咱们村要尽快植树造林，男女老少全民参战。
村民：书记这么一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参战，你别看我六十多
岁的人了，明天我也要上山，儿媳、女儿、女婿全家人一齐出动。
29-9 马家山山神庙 日外
造林大军在庙东面挖坑。
村民甲：唉，前面是山神庙，可不敢在那儿乱载树。
村民乙：听老人说，早年间有个羊倌，在那儿砍了几枝树，结果回去后胳搏疼了整整一年。
村民丙：上古年间，有人在山神庙旁种地，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没命了，山神庙就是山神住的地方，可不敢瞎打动。
张山林走来。
村民甲：张书记，山神庙那儿别动了，留下吧。
张山林眉头一皱：为什么？
村民甲：那儿动土栽树不吉利呀，会冲倒你的官运，普通人会冲倒财运先不要动。
张山林望着村民惊慌的神色，又把目光落在山神庙上。
张山林：有这么严重吗？
村民甲：这是大人给留下来的，准不准说不上，先别动为好。
村民乙：张书记，使不得有好不记有坏可就晚了，还是谨慎为好。
村民丙：张书记，你正走官运，不要轻举妄动。
张山林哈哈大笑：也不说没有山神，即使是真有山神也不怕，我是共产党员，共产党是最伟大的神，是造福人民的神，来，我去挖坑，我不怕丢了乌纱帽。
张山林拿起大镢走到山神庙前：我第一个动手，山神你别连累别人，有什么过错对我说，我一个人承担。来我刨第一镢，第二镢，第三镢。
乡政府的干部走过去。
几十个村民走过来。
山神庙旁摆开战场。
几个村民跪在庙旁祷告。
张山林挥挥手；在我面前不要来这一套，还是相信科学吧。
几个村民起身，回到工地。
29-10 马家山 日外
沙漫地。
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杖扛着工具向山上行进。
身后几十位老人慢慢走来。
29-11 同上 日外
泥泞的山路。
几十名新郎新娘穿着雨衣爬上山顶。
狂风掀起雨衣，露出崭新的嫁装。布满泥点似一幅泥画。
新郎甲：这天气让你们上山来，真有点……
新娘乙：这是特定的结婚日，张书记给咱定下的日了，下刀子也得去栽树，这是有特殊纪念意义的。
新郎甲：好在你们都能理解，我们心上就平衡了，别以为我们或者张书记和咱过意不去，这是一项全民性的义务植树运动，既改善环境，又保持了水土。
新娘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们不光今天栽纪念树，以后脱了嫁装长期栽树。
新郎乙：说话算数。
新娘甲用拳头轻轻擂着新郎乙：谁不算数，当女子的说话和当小子的一样。
雨中甩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山地里平添了几分欢乐气氛。
（闪回完）
29-12 荒山上 日外
崔永年迈着拐步同妻子上山。
一座石坡出现。
崔永年爬着上山，他抓住石头攀登前进。
崔永年手落在上面一块石头上，用劲一抓。石头滚开飞一般向山坡滚去。
崔永年滚开落在半坡，他抓住了小树。
妻子被石头击中，滚到壕沟。
崔永年惊魂未定，向壕沟望去。
妻子躺在壕里不动。
崔永年连滚带跑下到壕里。一把抱起妻子：啊呀，我的天哪，你醒醒吧，快醒醒。
妻子慢慢睁开眼睛：你没事吧？
崔永年：没事，你好点了吧？
妻子：问题不大，你别怕。
崔永年擦着妻子脸上的灰土，抖动头发里的泥土：你休息一会，我先到地里栽树。
妻子点着头。
崔永年：牛大山栽树那是九死一生，咱这算不了什么，张山林还上山栽树，我俩这残疾人也要上山栽树。
两人继续前行。
29-13 林业局办公室 日内
局长：今天的会议重点研究一下张森林承包5000亩荒山治理的事，水利局已经批准，以他为主牵头，全家人治理，咱把这事议一下。
副局长：这是好事，作为林业战线的领导千部，能够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带头承包治理小流域，我们没啥意见。
办公室主任：森林家大人多，全家十几个劳力，全部用在治理小流域上，恐怕这5000亩也不够，先让他治理吧，以后可以继续承包。我没意见。
张森林：这是一次机遇，也是一次考验，更是一次挑战，我学了几年林学，不仅要带领全县人民植树造林，而且自己带头植树造林，用科学育林手段，经济林同木材林同步进行，用不了几年花果树，枣树全部受益，河保人有句话说，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见本钱，远期与近期结合，高效与低产同抓。
局长哈哈笑了：用不了几年你就成了第二个牛大山了。
人们大笑。
张森林：牛大山我成不了，可牛大山精神我不能没有。我就是从小在他的带动和影响下热爱林业，献身林身，想起承包荒山的。
局长：林业局为你一路绿灯，让你给河保治理小流域带个头，在全县迅速掀起一场以牛大山为榜样，全面开展治理小流域的群众运动。王主任你拟个文件，用文件形式上报县委政府，行署林业局省林业厅，下发各乡镇甚至各村。
29-14 村办公室 日内
桌上放着林业局红头文件。
王三柱兴高采烈地：支书，你看这是县里的文件，积极支持个人承包治理小流域，我们这些西口还乡人都想承包。
支书：昨天晚上我们开了干部会，初步研究把后山那一万多亩荒山，除林地外全部承包出去。我们听说其它乡镇正在做这步工作，几千名从西口回来的人分散在各乡镇，县里要求我们西口人优先承包，优先治理，优惠政策，五十年不变。
场内一片掌声。
支书：下面大家报个名吧，把名报下来再具体研究，报的时候根据自己的情况，劳力多少能力大小，我们本着人人参与户户加入，全面治理的原则，尽量做到人人有事干，户户搞承包，村村建果园。
王三柱：我治理3000亩。
赵二小：我治理4000亩。
史进前：我报2000亩。
高永进：我1500亩。
黄永新：我8000亩。
郭大为：我1000亩。
马林山：我2500亩。
支书：咱村共有32户西口回来的人家，刚才报下15600亩，总亩数18000亩，剩余部分就由村民们治理。下午写合同，跑水利局，林业局、公证处办一切手续。
29-15 村民家 日内
西口村民聚在一起。
王三柱：生产队给咱把手续都办齐了，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治理呀。
赵二小：咱就是要议一议这件事，我看咱们这些治理户要选出一个组长来，统一协调分户治理，大家说行不行？
几十个人异口同声：我们同意。
赵二小：那你们看选谁？
大家同声：我们选王三柱和你，王三柱正你副。
王三柱：选谁不选谁，这实在无所谓，关键在治理上，这不是学大寨，我俩个能拉着你们上山，据我分析河保油枣这在全国也有名，咱在荒山上整出地来，重点发展枣树，把这一片荒坡发展成万亩枣园，县委也号召我们发展千果生产，建万亩枣园千亩果园，你们说呢？
赵二小：我同意三柱的意见，种枣树是短期见效，投资少见效快，枣树当年就能见本钱，一本万利的事情，先把地整出来再栽枣树，枣树可好栽理，咱这房前屋后的枣树，只要种上几棵，不栽自己就长起来了，将来要发展枣产业。
郭大为：行我们同意，就这么干吧这可是千载终逢的机遇呀。
29-16 一组时空转换镜头
黄叶满地。几十人上了荒山。
寒风轻吹。几十人轮锤打炮眼整地。
白雪飘飘。人们依然去了工地。
29-17 长梁山 日外
张森林一家人整地，挖坑。
妻子赵巧针：森林，咱这地里你准备种植什么？
张森林：我已作了计划，2000亩枣树，1000亩水果，1000亩山杏，1000亩三倍体毛白杨。沟里打一条大坝，大坝的水用来浇地。用不了几年流域也治理了，收入也增加了，日子也红火了，我相信牛大爷当年说的那句话，载树造林，后代不穷。
赵巧针喜眉笑眼。
张森林：我给你计算一下，光这1000亩山杏收入多少钱，其它就别说了。甩开膀子大干吧，只要有投入就有回报。
29-18 县长办 日内
牛铁林：刘县长，九梁已经归了国家，我想到马家山绿化去，用十年的时间全部绿化。
刘县长：你父亲牛大山栽了一辈子树，你又请战大战马家山，这种精神很好，目前县里作出计划，准备尽快治理县城后面的红泥沟流域，如果再不治理，恐怕又会出现1995年7月28日水漫县城的事件。
（闪回）
29-19 县城 黄昏外
乌云密布闷雷在上空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山洪暴发。
29--20 红泥沟 黄昏外
暴雨浇泼在山坡，泥水在山坡狂滚，五米多高的洪水在沟里咆哮，向县城冲来。
29-21 县城街上 黄昏外
洪水掀起盖在河沟的盖板喷涌而来，山洪漫过盖板冲来，一米多深的洪水从县城街上漫过，向黄河推进。
城街房屋灌满泥浆。
洪水中漂着各种东西应有尽有。几个人在水中沉浮，向黄河奔走。
县城处在汪洋大海之中。居民迈不出门外脚步。
县城泥浆一米多厚。
（闪回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