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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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三十二集
32-1 林业局长办 日内
局长正在博览报纸。
张森林推门进来。
局长抬起头来：森林，这段时间小流域治理情况怎么样，进展如何？
张森林：框架已定，各项工作正在进行，地已整好枣苗子已经栽上，下一步准备打坝可就是资金不足。
局长：需要多少钱？
张森林：大约五万元左右。
局长：你不能跑点扶贫资金。
张森林：我现在正在跑着，估计还大有希望，再有半个月就能货出来。准备建一座骨干坝，既能浇地又能治理流域，还能造地，一举三得。不过我还有个想法，想跟局长交换一下意见。
局长：什么事你就说。
张森林：目前我包下这么大的流域治理，在全省也算母数最大
的，省报上已经报道过我的做法，将把这个工程作为全省的一个样板工程，带动全省小流域治理，鉴于任务的重大工作的繁忙，我想停薪留职专门治理，为改善生态环境做点工作。
局长大睁了眼：森林，你还年轻，这件事我不是很支持你的，但我能给你点时间，让你集中精力治理流域，你是林业局唯一的一个有实践经验的学林本科生，作为林业局的重点培养对象，这几年我一直注重培养你，同时你又是县里的林业标兵，我真有点舍不得让你走。
张森林：局长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想成立全县最大的小流域治理公司，王三柱仅仅成立一个治理小组，我要把他们也吸收进来，整体规划合理布局，集中连片治理全面绿化，用不了几年就让河保的山头上都长起毛来，我认为这样比在林业局发展更大，步伐更快，效果更好，局长你以为呢？
局长：森林，你的想法做法是对的，可是不能太急了，过两年等这些治理户形成规模，初步见效后，这样搞比较合适。
张森林：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在成立小流域治理公司的同时，成立枣产业发展公司，真对油枣作内地转化深加工，再成立海红果开发公司，因为海红果也是咱县的大头很有必要。
局长：你说的这些都可以搞，不过我暂时不同意称停薪留职，等到条件成熟了，我自然会同意的。
张森林：不过我作为一个想法跟你探讨，行不行在于进一步实践摸索。不过我要用我来带动整个河保县，不，带动全省乃至全国。
32-2 王翠兰娘家 日外
母亲打量着王翠兰被太阳晒黑的皮肤，心疼地伸手去摸前额。
母亲：翠兰，这段时间，你咋成了这个样，脸黑成个那，不知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唉，心疼死妈了，过来让妈细细瞅瞅你。
王翠兰的泪珠打在母亲的手上，母亲的泪珠打在翠兰的脸上。
母亲：这回来了你要多住些日子，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给你做得吃几顿好饭，改善改善生活。当初妈没长眼睛把你嫁给一个栽树的，妈实在后悔不过来。
王翠兰：妈，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多说了，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没用，还不如不说。
母亲：妈病成这个样子，铁林也不来看一回，心里就没你你多住几天，我看他来不来。
王翠兰：今天第十天了，他还不来，我不知道那荒地弄成什么了，还有好多地没有栽进枣树，过一段时间可就要误事了。
母亲厌烦地：你管他哩，你不在他不活了，他想栽树去，不想算了由他。
王翠兰叹息：唉一一
32-3 万泉山 日外
枣树苗吐出新芽，春风吹笑了山民的脸，几十人补栽死去的幼苗。
王三柱：今天我在县城得到一个最好的消息，海工果的价格挺高一斤4-5角，咱这流域里补栽部分海红果，我看以后海红果的前景肯定不错。
赵二小打起衣袖擦着汗：那咱多栽上些这海红果。
王三柱：你赶快给咱进城调苗子去，听说后乡这种树苗子多的是，县委也注重发展两红，即海红、红枣，所以咱要抓住这个机遇，发展两红产业。
枣树地里传来阵阵笑声。
山那边二人台小曲游荡过来：
满天星星一颗颗明，
满村村挑准一个人。
哎呀，我和二妹子相好行不行？
想妹妹想得手腕手腕软，
拿不起筷子端不动碗；
哎呀，三天没吃半碗饭。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被风儿带到人群中。
青年甲：你们看，那儿在谈恋爱哩，看那两个做啥哩。
远外，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
喜鹊在天空中飞过，喳喳喳地叫个不停。
32-3 村中心 日外
一辆大型货车停下。
人们纷纷跑出来朝货车奔去。
青年甲从驾驶室里出来：快来搬电视和“锅”。
青年乙：多少台？多大英寸的？
青年甲：54台，全部是29英寸的。
青年乙：“锅”也是50台。
青年甲：全套。
车上几个青年人正在却车。
车下人们抬着彩电回家。
青年甲：明天给咱来装电话，一户一部共50部。下一次每人一部手机，别看咱这土眉混眼的农民，都靠治理小流域富起来的，这些东西还没用了个卖枣钱哩。
22-30 四荒梁 日外
天空阴云密布，黑云低垂。
张山林在整地。
村民们在山上整地。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人们收起工具狂奔。
张山林跑在山路上。
暴雨倾盆而下，山路泥泞。
32-4 山路上 日外
一位老人滑倒，张山林飞快走过去扶起。老人腿拐张山林脱下上衣披在老人身上扶着老人一步一步吃力前行。
前面陡坡。大雨浇滑。
两人搀扶前行。
老人腿一打颤滑倒在地。张山林跟着滑倒，两人一同滚下深沟里，浑身沾满泥浆。
32-5 山沟里 日外
两人躺在泥水中。
张山林很快醒过神来，看着一动不动的老人，惊慌失措。
张山林使劲爬过去，高喊：大爷、大爷……
没有应声。
张山林抱起老人：大爷，您醒醒，大爷……
老人的衣服上血泥混合，流满全身。额上一个破裂伤口在流血。地上，一块石头旁流下一片鲜血。
张山林撕烂衣服，包住老人的头，高喊：救人那，快来救人。
山坡上，几个人连滚带爬下到山沟。
老人昏迷不醒。
几个人抬着老人在雨中前行。张山林无法迈步。
几个人抬着张山林在雨中前行。不长眼睛的雨又在加大。
村民们脱下衣服盖在老人和张山林身上，继续向林中前行。
村民们吃力地行走在雨中。
雨中村民们在一步一步前行。
几十人拥在后面。
32-6 乡医院病房 日内
老人仍然处在昏迷中。
张山林的腿疼痛难忍。
医生迅速检查老人的伤情，换上白沙布。
人们脱下老人身上的湿衣服，换上干衣服。
医生：伤情严重，快送医院，快叫小车来，快呀。
32-7 县医院急救室 日内
老人躺在床上，血泥交合的面孔没有一点生气。
张山林躺在床上，两人接受着医生的紧急治疗。
医生给老人插上氧气，做着人工呼吸。
老人面如死灰，双目紧闭。
站在张山林旁的医生做着全面检查。
门内站满了群众，急切地等待着。
医生正在给老人做全面检查。
32-8 急救室门外 日外
十几名群众站着，焦急的神色不安地向屋里张望。
张山林进了手术室。
急救室走出一农民：老大爷没了。
农民甲大睁着眼：什么？你说什么呀？
农民：老一一大一一爷一一没一一了一一
哭声立刻响起。
十几人身声泪俱下：老支书呀老支书，你咋死的这么惨，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句话。
32-9 急救室 日内
几个男女爬在老人身上痛哭。医生眼里滚出泪来。
整个急救室一片哭泣声。
32-10 手术室 日外
十几人守在手术室门口，神色不安。医生从室里走出。
农民：张县长怎么样？
医生：胯骨严重骨折，正做手术。
人们脸上蒙上一层阴云。
32-11 村路口 日外
一辆三轮车停下。车上放着一口棺材，几个人打开车棚，抬下棺材。
村民们四面奔来，爬在棺材前痛哭：老支书呀老支书，你带领全村人上山造林，为民造福，无情的大雨却夺去了你的生命，你死的好惨哪。
外围有人哭喊着继续向棺材奔来。棺材旁跪下上百人不起。
32-12 支书家院 日外
白色棺材放在棂棚里。
棂棚前跪满了人。
乡政府刘书记：王乡长等十几人排着长队逐一向棂前走去。
棂前纸香不断。
长队后面，人们络绎不绝走来。
32-13 县医院病房 日内
手术后的张山林躺在床上，脸色憔悴不堪。床前站满了人。
张山林眼含泪珠：老支书死得真惨哪，他不能死呀，带领群众整下那么多地，栽起那么多树，主任你带我到老支书棂前多烧些香纸，表达我对老支书的一片敬意，并代我向老支书的家属转达我对他们的问候。
主任：行，我一定照办。
十几个农民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各种礼品。
农民甲：张县长我们来看你，你安心养病吧，四荒梁的地已整好树已栽上。
张山林：你们栽上树我就放心了，你们不要来看我，都是农民，家里的活儿很多还要栽树，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来看我。
农民乙：张县长，你在医院，我们来看你这是正常现象，拿点你带领我们栽起的水果树，产下的水果之类的东西来看你，形不成行贿受贿罪吧，这是人之常情呀。
张山林摆摆手：这不行，因为我是副县长会有嫌疑的，如果我要是贫民百姓，那就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主任你要立即通知你们村的群众，一个也不能来。
主任点了点头。
32-14 走廊里 日外
几十人站在那儿，排着队。
人们拿着土特产走进病房。
32-15 老支书棂前 日外
停着一溜小车。
县委书记，县长等四大班子几十人排着长队三鞠躬。
32-16 王翠兰娘家 日内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王翠兰抓起电话，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喂，你是王翠兰吗。牛铁林病重住县医院16号房间，你马上来县医院房间。
王翠兰心跳加快：妈，出事了铁林住院了，我得快点回去，这两天我梦的梦总是不好，谎的坐卧不安，知道会有事的。
母亲惊慌：啊呀，我的老天，这是咋咧我刚病好了，铁林就又出事了，这么不巧，哎呀吓死娘了，娘不敢让你多住了，住下有了事。
王翠兰：妈，你唠叨什么呀，这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这是命。得病的人太多了，谁也说不上。
32-17 医院病房 日内
张山林坐起身来。
牛铁林扶住：山林，你快躺下，刚取了线快躺下。
张山林：铁林，听说你包下荒山都栽进了树？
牛铁林：因为这荒地翠兰回了娘家二十多天，不回来，所以我不得不采取这一办法。
张山林：好办法总成，她肯定会来的。
牛铁林：我们从来没用这办法，说不定一用就成，她肯定不会以为我在撒谎吧。
张山林点点头。
一阵急促敲门声。
牛铁林急忙躺在床上：进来。
王翠兰推门进来大吃一惊：张县长，你怎么住这儿，不是说铁林病了吗？
张山林用手一指：你看那是谁？牛铁林用被子蒙住头。
王翠兰用手轻轻撩起被子，露出牛铁林的脸来。
牛铁林扑哧一笑。
王翠兰：你装死，起来。
牛铁林：你不回来，我只好这样。
张山林在笑。
王翠兰：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差点把我给吓死。
王翠兰用手去推牛铁林。
牛铁林：你那玩笑比我这还大，一开二十天，我这才二个小时。 王翠兰：你别耍你小聪明，回到家里再和你算帐。
牛铁林：咱那荒地你不管了，我已雇人全部栽上了枣树，到秋天你就吃枣吧。
王翠兰背过身，那段时间差点把我累死。
牛铁林：你这算个啥，张县长上山栽树把胯都摔坏了，大林沟村党支部书记赵大山因上山造林，在大雨中被暴雨泼打掉下山沟活活摔死，你仅仅干了两天活就甩担子。
王翠兰：山林县长你好多了吗？
张山林：不行，快出院了，回去和铁林大哥好好干活，像咱的老英雄一样，走到那种到那。
32-18 四荒梁 日外
一片片长满青草的山坡上，立着一块石碑，造林英魂赵大山。四周小树在招手。
张山林跪在碑前磕头。自言自语：赵书记你走了，你的荒山已经绿了，我们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今天，这里终于披上绿装，你在天安息吧。
32-19 同上 日外
红旗在山顶上飘扬。
几百人在坡上栽树。
张山林拐着腿走在人群中。
张山林站在人群中：同志们村民们，老支书赵大山绿化四荒梁，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老英雄牛大山为了绿化九梁，甘当“野人”，死在九梁，埋在九梁，我们要以这两位英雄人物为榜样，一定要把四荒梁这几万亩荒山全部绿化了，一棵棵绿色的生命才是老英雄们真正的生命。只有绿色才能挽回他们可贵的生命。
掌声回荡在山谷。
张山林：英雄们已经倒下，但是十几万河保人民是不会倒下的。
一代接着一代永远干下去，让河保县真正成为愚公之县，绿色之县。现在我宣布，四荒梁二期造林绿化工程开始。
微笑开在人们的脸上。
32-20 张山林家 日内
母亲老泪横流，摸着张山林的刀痕；山林，你现在是副县长了，四荒梁植树造林受过重伤差点送了命，树也栽起来了你还要住在乡下，继续绿化荒山，你就别去了。
张山林：妈，你倒忘了我小时候去张爷爷的林地，那时候你们都让我去，都希望我长大之后绿化家乡，现在我才仅仅开了个头，今后的绿化路可长哩。
母亲：现在世道变了，和那时不一样了，都在亨福你何必受那份罪？
妻子嗔怪地：本来我不说这话，可你呀受了那么大的伤，刚好了没几天就又上了山，不好好在家休息几天还要栽树？以后就不能栽了？人家的干部谁和你一样，你也不为自己想想不为我们想想，不为老人想想，还是年轻时候稳不住气，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
老同学：山林，我听说你受了伤，专程从原平回看你来，咱同学们中你现在耍得够大了，副县长当了工作也做了，成绩也有了名誉也有了，还想怎哩？难道你还人心没足？这我相信人心永远没足，但要知足而不满足。
张山林：我原本立志绿化荒山植树造林不是为了当副县长，这长那长对我来说很扯淡，我要想当官的话。我就不造林了，干脆去学厚黑学，何必要受这死洋罪。
妻子倒水：你当了官也是个受罪官，不当官的人也比你好活，当了个副县长成天光往山上跑，当上个副市长，副省长连命也不要了，不知会往什么地方跑。
张山林：你不知道我当初栽树就不是为了好活舒服安逸，我能不知道上山吃多少苦，可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们知道牛大山栽树吃了多少苦？
妻子：那天我到了乡上听人们说，你在山神庙旁栽树，第一个动
工具，还说与村民不相干，是你要栽树，国家要栽树，村民们说你犯了邪。
张山林不满地：这话我刚出事后村民们就对我说过，可你又对我，说这一套，别人说我还理解，可你工作人员又是我的妻子，给我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对我太不理解了。
母亲：这地方就有这种说法，庙前庙后不能动土修建栽树，可你
就不信。
张山林：妈，牛大山不说是在庙前庙后栽树，在庙里面还住了几
年，人家不是活了八十九岁，我看住在神仙洞的人不一定能活那么大的年岁。要相信科学。
妻子：快别跟他说了，像他这样犟，当官也不会时长了，当官的人往上面跑，你是老往下跑，背道而弛。
张山林：当不时长哪怕明天下了台，后天我就包上荒山栽树去，栽树有什么不好的，没有树就没有人类。我准备最近组织一次活动，把所有的干部组织起来，专门到九梁义务植树，顺便到老英雄光荣碑
前上一堂生动的义务植树教育课，我已请示了书记县长，他们非常支持我这个活动，尽快组织尽快落实树。到时我还要带你在到光荣碑前栽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