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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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三十三集
33-1 红泥沟流域 日外
山坡上吐出一片新绿。
牛铁林在补栽树。
33-2 光荣碑前 日外
上千名领导干部伸起拳头庄严宣誓：我们一定要继承老英雄的遗
志，植树造林绿化荒山，改善环境重整山河，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新河保。
洪亮的声音在九梁上空盘旋，在林地回荡。
山坡上人们挥动铁锹，挖坑栽树。
《马儿呀，你慢些跑》的歌声响起，清脆甜滋。
县文化馆演出队在碑前演出了精彩的文艺节目。
一曲《回家乡》新编歌曲催人泪下。
33-3 牛铁林家 日内
牛铁林：翠兰，红泥沟有些树还需补栽，可专业队又没钱，我已贴进一万多元了，这该咋办呀？
王翠兰：你咋贴进那么多，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呀？气都不吭一声就把家里的钱贴到林地里。当年你爹偷去你妈八十块白洋贴到山里，现在你也是不吭气就偷贴在林地里，你家有这祖传哩，你老子教会你了。
牛铁林：是教会了，还教会了栽树，还教会了一辈子吃苦受累。王翠兰痛哭：我也咋这么命不好，家中仅有这两个钱，孩子还要上大学这哪寻钱，红泥沟又要栽树，我还有一个金项链你也拿去换成树栽了。
牛铁林：我正这么想哩，要那东西干啥用，等咱栽起树来，治理了流域，孩子上了大学再给你买吧。暂时我就借用借用。
牛强：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大山沟村有一片林地，我去剪几背树栽来，明天正好是星期天，咱全家人到红泥沟路两旁再栽树。
王翠兰：你想的倒好，那是我当年苦一点汗一点攒下的钱买的，又不是你给我买得，不能动。
牛铁林：我是借又没说不还，我会给你还的。
牛强：你们别吵了，我去给你们剪几背来不就有了，何必要生气呢。
王翠兰：你一个人去了不行吧？
牛强：我上树是家常便饭，能行，我剪过多少树栽了，咱是种树人家的子弟，这还用担心？
牛铁林：那你去吧小心点，爸爸到红泥沟，这几天专业队放了假，红泥沟就留下我一个人照看了，白天走不开还怕羊啃树。
牛强：行，我十大几岁的人还用担心。
33-4 红泥沟流域 日外
牛铁林独自补树栽苗。
山对面走进一群羊。
牛铁林藏在山沟里。
羊群顺坡而上进了林地。牛铁林猛跳出来，抓住一只羊。
羊倌大惊赶着羊掉头猛跑，羊群赶出流域边沿。
羊倌：老牛，放了羊吧，我这羊还没有进到树地，这次你饶了我吧，又没啃了你的树。
牛铁林板着脸：啃了树你鼻子比脸大了！上次我怀疑你，你死不承认，你以为这几天我们放假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白天黑夜都在地里守着。守了你一年多了总算等上了，这下你说不过去了吧。
羊倌：你快放了吧，流域这树是国家的，又不是你个人的也不说没啃了树，啃了国家会给你拔款的。
牛铁林：你别给我说这些了，今天你说成个啥也不行，我要把这羊带回去交给公安局，新帐旧帐一起算。
羊倌掏出二百元钱：老牛，你抽上二条烟放了吧，我的羊还没进到树地，你就高抬下贵手吧。
牛铁林：不行，别说二百元，二万元也不行，你不知道我这人的脾气，只要抓住说什么也不会放了，我要带回公安局。
牛铁林抱着羊向坡下走去。
羊倌无奈赶着羊下了沟。
远处一青年人急匆匆跑来。站在铁林面前。
青年人大叫：铁林，快，快，牛强从树上掉下来了，快……
牛铁林如雷轰顶：啊呀，我的天呀，这真是四碰了六。
牛铁林拉着羊前行。
青年人：老牛，把羊扔了吧，什么时候了，快，牛强他．．．．．
牛铁林急切地：不能呀，这是一只啃树的羊。
青年人：要不我给你拖着，你快走吧。
牛铁林飞速跑着。
33-5 大山沟林地 日外
一片又高又大的山林，旁边堆着大片树枝，还有一双鞋一根绳。牛强躺在地上，两眼发蓝，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头下一片鲜血，染红了嫩绿的树叶。
斧头甩在树枝上。
几个人正动手抬在车上。
牛铁林瘫至倒在地痛哭：天呀，咋就杀了我儿呀。
33-6 县医院急救室 日内
医生剥起牛强的眼皮，医生听着心脏，用手放在鼻口。
医生摘下听诊器摇头：没救了，唉……
几个人眼里掉下泪来。
牛铁林成了一瘫泥，瘫倒在地。
王翠兰大哭一声，死过去。
医生在她的人中上用劲掐住。
王翠兰哭出声来。
急救室一片哭声，哭声震动了整个医院。
医生：太可惜了，为了栽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张山林赶来，扶住牛铁林：老牛，挺住点。
张山林：翠兰，挺住点，要挺住这是老天在杀人哩。
牛铁林脸色煞白，浑身如泥。
王翠兰脸色煞白，浑身似水。
青年人站在门外，手里抓住羊角在等待。
医生向院外张望：拉来羊干什么？
青年人：老牛抓住羊啃树没放，让给带回来。
白色的绵羊“咩咩咩”大叫。
咩咩大叫的绵羊拼命挣扎。
医生惊叹地：这种人，真少见。
33-7 牛铁林家 日内
两人躺在炕上。悲痛伤心的气氛胧罩在屋子里。
张森林：老牛，你往开点想，孩子也是为绿化河保才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你们不要悲痛的太厉害了，别把自已折磨起病来，我已经向县委政府以及林业局的名义汇报了你的情况，那一只羊已经送到林业局，准备责成专人协助你侦破此案，一切你都不要多想，必要时林政执法也要出动。
王翠兰似在抽泣。
牛铁林悲痛地：那孩子从小爱栽树，记得几岁时就跟我到过九梁，我们爷孙三人一同栽过树，那孩子上树可快哩，咋就掉下来了。
张森林：据我们在现场查看，他压断了下面一枝树掉下来的，不过这些事就别提了，总之孩子是个好孩子呀。
33-8 红泥沟流域 日外
一棵小树吐出浓绿，在微风中摆动。
牛铁林把红头巾拴在树枝，红头巾在微风中摇动。
牛铁林静静地躺在小树下，两眼盯着树枝。
太阳照在他脸上，汗水流出来，几只小鸟在头顶上飞过，留下几声凄惨的叫声。
牛铁林眼里又滚出大串泪珠。
33-9 牛铁林家 夜内
王翠兰焦急地坐立不安：牛静看到你爸爸没有？今天一天也没有回来。
牛静摇摇头：没有看见。
王翠兰：牛浩，你也不知道你爸爸去哪了？
牛浩：会不会去树地？到红泥沟流域，上午我听他说要到流域上。王翠兰：到流域这么晚还不回来，咱娘三人到红泥沟去找他。
33-10 山沟里 夜内
手电光在路上闪现。
母子三人向红泥沟前行。
山林里传出狗的叫声。
母子三人手牵着手前行。
33-11 红泥沟流域 夜内
牛铁林躺在一个小土堆上。小土堆上插着红头巾。
王翠兰拿着手电一照，照在了牛铁林哭丧的脸上。
牛铁林坐起来：你们来干什么？
王翠兰：找你，快九点了你还不回家，在这儿干什么？傻呆呆地
躺下。
牛铁林：你以为我忘了回家？
王翠兰：忘了没忘了，现在该回家了。
牛铁林：我不想回家，今天就想在这儿睡一晚上。
王翠兰难受地：那是什么？咋有这个小土堆？
牛铁林：我用手堆起的，这像征孩子的坟墓，我想和孩子在这里与树睡一晚上，当个看树鬼。在我的心目中，孩子就在这里，这里就住着孩子，我头上这棵树就是孩子。
王翠兰大声抽泣。
两个孩子：爸爸，咱们回家吧，爸爸快回家吧，我们想你，家中不能没有你。
王翠兰：今晚上，你要不回我们娘们三个也守在孩子这坟头上过一夜，就当跟孩子说话。
牛铁林：你们回去，两孩子明天还要上学，不能误了他们读书。孩子齐声：爸爸，妈妈你们都回吧，睡这儿夜风大会着凉的，快点走吧。
牛铁林站起身，望着红头巾。
王翠兰把手电照在红头巾上。
红头巾挂在嫩绿的小树上，小树下面有一个小土堆。
33-12 九梁山 日外
牛大山的坟头长着一棵茂盛的大柳树；一快石碑上：造林英雄牛大山之墓；落款；河保县人民政府。
坟头上芳草青青，各种花草被春风染得五彩滨纷。
牛铁林燃着香纸跪在地上：父亲，孙孩儿见着您了没有，他为了绿化红泥沟过早地走了，这是牛家又一个为了绿化事业献身的人，尽管他年龄不大，可他精神会伟大，说明牛家植树造林后继有人，一定会一代接着一代干下去的。红泥沟流域的治理工程就要结束。可我的绿化大业永远也没有结束，我一定按照您的遗愿，改善河保的环境，实现可持续发展。特别是国家领导人作出了重要批示：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西北地区。父亲，您听到重整山河改善环境的冲锋号了吗？您看到十三亿中国人民走上了绿化荒山的战场了吗？用不了多久全国会绿起来的，到那时您该含笑九泉了吧……
牛铁林听到背后的哭泣声，转身一看是王翠兰。
牛铁林：翠兰，你怎来了？
王翠兰：我怕你出事……就跟在你身后。
牛铁林扑向王翠兰：翠兰，翠兰……
王翠兰：铁林，你看你给爹说的我全听见了，爹肯定会高兴的。牛铁林：今天我要在这里栽一棵树，栽在坟里，这标志着孩子，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入坟，在咱的祖坟里，这棵树就是他，永远是他。
王翠兰：你栽树我培土。牛铁林拿起铁锹，挖坑。
王翠兰拿着树栽进去。
王翠兰爬倒填土。
牛铁林用手培土。
33-13 城街上 日外
牛铁林牵着白色的绵羊走着。
中年甲：铁林哪来的这么大一只羊？
牛铁林：流域地里抓住的？
中年甲：那啃树了吧？
牛铁林：上次啃了一千多棵小树苗。
中年甲：你去哪呀？
牛铁林：我到公安局刑侦队，他们要证据，我这不是有了。
33-14 公安局院 日外
白色绵羊“咩咩咩”直叫。
有人走出院来：谁卖羊哩。
牛铁林：我卖羊，你买不买？
青年人开玩笑：买，你卖多少钱？
牛铁林：三千多．，
青年人：不会是天价吧？
牛铁林：我这是树价，啃了树的价。
人们哈哈大笑。
33-15 刑侦队办公室 日外
牛铁林：高队长，我找来了证据，这只羊就是前几天被我抓住的。
高队长：是在树地里？
牛铁林：正是在树地里被我抓住。
高队长：这事我知道了，林业局张森林向我们反映过。改天让A赵建荣再去调查核实一下。
牛铁林：那我等着回音。
高队长：好，结果出来会告诉你的，你对这事这么关心，我们有这个责任。
33-16 万泉山 日外
枣树郁郁葱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村民甲：老王，咱这树长得真快哩，用不了几年就会见了大成效。
王三柱：你才说几年，我看今年就会挂果，二米多高的树，今年少产不下，这老家就是比西口好多了，谁不说俺家乡好哇。
村民甲：家乡就是不错，老王，今儿二愣子不是结婚哩。
王三柱：是的。
村民甲：找的谁家闺女？
王三柱：村支书的掌上千金。
村民甲：啊呀呀，不简单，把支书的掌上千金，晋西农大毕业的大学生也娶回来了，要是在西口外，花三万块钱还讨不到。
王三柱：都这么说哩，这口里口外就是不一样。听说那千金小姐把远方的一个干部子弟也给吹了，前几天还给打来电话写来信，人家在城市里。
村民甲：那她看下二愣子什么了，种地的有什么哩？
王三柱：还不是看下那三千亩生态园林了，再过几年一年收入多少钱？少说十几万元。
村民甲：我说哩，看来咱这生态建设治理水土大有文章可做哩，一下就给把个口里大学生给钩住了，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王三柱：哈哈哈，大家的功劳。
村民甲：以后可要过好日子哩。
王三柱：这才是个开头，以后我们还要办公司办企业，发展集团，化产业，我正在与内蒙一个大厂子联系着，这个厂与上海一家企业合
资，用不了几年产品就会走向国际市场。
村民甲：那我就等过好日子吧，谁叫咱命好，赶上这好机会。
33-17 农家院 日外
八音队坐在院一角，流行歌飘荡在村子上空。
几十人围着静听，大槐树上还坐着几个儿童。
炮声不绝于耳。
镀金喜字贴在红光纸上挂在墙上，耀眼的红色对联挂在门框。二十九寸大彩电放在院内桌上，荧屏上播出的节目吸引着小孩子们。
33-18 街上 日外
一辆红色桑塔纳小车停下，身后几辆小车尾随停下。
新娘走出车里。
炮声大响，鼓乐喧天。
胸带大红花的新郎引着新娘进院。
结婚典礼仪式正式开始。
礼毕。
新郎脖子上扛着新娘进屋，一番喜戏活动。
33-19 万泉山 日外
新娘新郎走来，后面跟着一行人，扛着摄像机、照像机。
一对新人穿着新婚礼服走进枣树林，新娘大红色的裙子在绿色的枣树映衬下，格外耀眼醒目。
前面的摄像机、照像机手进入紧张的拍摄。喜鹊落在前面的树上喳喳狂叫。
一对新人走进樱桃树下拍照。
（画外女高音打樱桃歌声清脆悦耳动听）
阳(啦)婆（啦）婆上来（哎嗨嗨丈二呀么丈二（哎嗨嗨嗨）高
风（嘞）尘尘不动（哎嗨嗨嗨） 天气好天（呀么）天气好
（哎嗨吆）叫一声哥哥（哎嗨嗨） 去打樱（哎嗨嗨）桃
红（啦）丹丹的樱桃（哎嗨嗨）满（呀么）满山（哎嗨嗨）飘
叫（啦）一声哥哥（哎嗨嗨） 打樱桃（走呀）么走一遭
（哎咳吆）叫一声哥哥（哎嗨嗨） 去打樱（哎嗨嗨）
33-20 望荒梁 日外
战旗插在山顶，旗上“世行项目建设工程队”几个大字特别醒目。
十几辆推土车开足马力推地。
张山林挥着手在指挥。
几百人在观看。
山顶上县委书记王大明手拿喇叭筒：同志们，为了彻底治理我县的水土流失，除了个人承包治理外，我们要用世行项目贷款的形式，机推人修一齐上，灌草结合，经济生态同步，这是我县的又一项跨世纪伟大工程，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有能力重整我们的山河，建设山川秀美的新家园。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现场会，目的在于通过这次会议，迅速推动全县小流域治理，促进植树造林，绿化荒山的快速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