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著
第六章
赤心热血铸医魂
古老的黄土高原千百年来,人
们用唱神弄鬼治病,岂不知这种封
建愚昧手段耽误和害死了多少人的
生命。从小身受其害的你,立下大
志驱除病魔救死扶伤;终于用一颗
赤诚的心和满腔沸腾的热血铸成了
一代医魂。
1 感谢“菩萨”
2000年5月12日,这是一个令医生和护士骄傲的日子。
早在1909年,一位名叫南丁格尔的英国护士与世长辞了,两年后即1912年,为纪念这位对人类护理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伟大女性,国际护士会将5月12日定为国际护士节,永远纪念这位白衣天使。
白华宝没有想到,在具有特殊意义的这一天,他却大难临头了。
这天上午他乘新窑村的一个有轿三轮车到陕西府谷县进药,当车行到中途迎面来了一辆三轮车撞在这个车上,挡风玻璃骤然粉碎,由于意想不到白华宝的头随着惯性,碰在了挡风玻璃上,大血管破裂,嘴扯反了,耳朵掉了,血如喷泉似的。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急驶而来,驾驶员李培青定睛一看,倒在血泊中的受伤者是白华宝,他给我精心治过病,赶忙脱下衬衣按住伤口,于是急忙叫来医生包住伤口,然后送往县医院。
由于出血过多,白华宝上了手术台就晕了过去。
从手术室出来的白华宝缝了70多针,可想而知手术有多大,好在都是外伤,有惊无险。
这是命运又一次对他的惩罚,然而伤好后白华宝又当起了医生,他想自己这条命是医生给的,自己也一定要用手中的技术给千千万万人生命,医生就是救命恩人。
夜深了,由于钻心的疼痛,白华宝却毫无睡意,思想的脚步一点也没有停歇,他想起了自己接连几次的大难,想起了亲人,想起了在村里当支书的情景。
多少年来全村无论过年过节,还是娶嫁修建,对联基本全是用白华宝写,他不仅毛笔字写的好,对人对事编得恰到好处。
那年腊月二十八,全村人围着他编写对联,这时有几个人提出你是支书又是医生,写一副什么对联?白华宝拿起笔稍加思索,很快编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知识生财财源不歇;
下联:劳动致富富路畅通。
村民们拍手称赞,“白华宝确实是个大才子,可惜没有用武之地。”
当时自己却认定了学医,他自信地说:“谁说没用武之地?学医不是大有作为吗?医学是个大战场,尽管看不到枪弹,没有硝烟弥漫,但战争的火药味却特别浓,医生是在跟不拿枪的敌人在战斗,虽然看不见,但却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谁能不说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呢?”
人们伸出了大拇指,点头称赞。
而现在躺在病床上,才真正感受到了病人伤员的痛苦,体会到医生的爱心,倍加珍惜学医当医生的重要性,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必要性。
还有一次也是村里唱庙戏,乡亲们专门到桥头自己的门诊部让他给写一副对联。
白华宝在毫无准备的时候,拿起了笔,思索片刻后,一副特别好的对联从脑海里跳出来跃然纸上。
上联:歌党恩保佑万事如意,
下联:颂政策利民五谷丰登。
这副对联对仗工整,既歌颂了神灵,又赞扬了党的政策,妙趣横生相得益彰。
……
夜静静地沉睡过去,刚刚立了夏的春风也疲惫地休息了,只有银河里的星辰一直睁着眼,默默地陪伴着白华宝,像在守护着他,又像在关照着他,期盼着他早日康复。
第二天,桥头地区的新老患者在县医院排起了长队等候着看望他,有的人打老远赶来,人们拿着礼物,捧着一颗爱心,把心中美好的祝福献给白医生。
一位患者声泪俱下说:“过去是白医生给我们治病,我们的命是从他手里拣回来的,没有白医生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现在白医生出了意外事故,躺在病床上,我们要把这颗心还给他,桥头的患者在想他盼他早日康复。”
有的患者带着孩子,拖着老人,还有的人把病人抬到医院来,不是来住院,而是让白华宝给看病开药方子。难道白华宝的医疗技术高到比县里医院的医生还要高吗?不是的,因为他毕竟没有那么多先进设备,那么这些患者为什么不让县医院医生看,来到县医院还要让他看病?
这位患者向医生道出了其中的奥妙,他说:“白华宝给人看病特别同情可怜病人,有钱没钱一视同仁,抓草药从不开大方特方重方,他就像岳飞用兵一样,主张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的原则。而有的医生,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当然用的药多,医生肯定挣的钱多,这个道理谁也清楚。然而多少年了,白华宝始终主张能吃药不打针,能打针不输药,能输药不输血的原则,掌握经络,选中穴位,一针当十针减轻患者痛苦,所以他是我们穷人的医生,是百姓医生。”
有一位患者进了门,拿出一沓钱来说:“白医生,你好好治病。”说完把钱塞到白华宝手中。
白华宝不解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有钱你拿起。”
“不行,”患者按住白华宝的手说:“以前我在你那儿看过多次病,住过好多次院,你给用最便宜的药,治好了最顽固的肺结核病,我代表我们全家人感谢你,请你收起,礼物我没有买,我怕多了你一下吃不了,会坏掉烂掉,你把这当成一点礼物和心意,不要见怪,人就是这样,你有初一我有十五的,收起吧不用多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了。”
还有一位患者专门请人写了一首诗,歌颂白华宝:
百姓医生治百病,
人民大夫为人民;
呕心沥血菩萨心,
判了死刑又复生。
这位患者用电脑打印在一张大红纸上,特意给白华宝送到医院。他说过几天等白华宝出了院,他要印在锦旗上,亲自送到白华宝门诊部,向患者及所有的世人表达他对白华宝的无限崇敬之心,同时展示白华宝高超的医术和博大的爱心和与病人同甘苦共命运心连心的情怀。
即使是年老体弱特殊病,确实不能来就诊,不论远近白天还是晚上,好天还是歹天,从来是急患者所急,从不推迟,更不收出诊费,多少年如一日都是这样。
……
十天后白华宝出了院,回到了桥头门诊部。医生让他好好休息,然而病人又挤满了门诊部。他无话可说,没有理由推脱,只能带着还没有痊愈的伤给人治病,他知道别人的病要比自己的重,先顾别人后想自己。
2 攻克顽症
白华宝常对患者说:“书上说每天吃大葱,不用请郎中,每天吃大蒜,不用上医院,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
他在治病时,本着治病先治本,标本兼治,同病异治,异病同治,要用辩证法来治病,把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的原理巧妙地用到看病中来,并且要灵活应用,活学活用。
保德北乡有一个3岁的小孩,患了霉菌性气管炎,在省医院住了好长时间,输了几个月药,出院后每天晚上九点钟便哭起来,一直哭到十一点钟才慢慢安静下来,先后去过好多医院,请了好多有名的中西医大夫,都没治了。知情者推荐让请白华宝治疗,家长孩子住在桥头街亲友家,白华宝去了问明详细病情,他用中医阴阳五行的基本理论,认定九点至十一点天气最冷,也就是阴盛阳弱。这孩子由于抗生素用的多,必然伤脾胃,但孩子舌暗红无苔,按中医理论讲肺阴不足。他全面考虑阴阳兼顾,随手捏了砂仁、元胡、木香、葛根、太子参等几种三付,服后第一天推迟时哭了几声,第二天没哭,第三天再没哭,几天后孩子再也没这样哭,家长觉得奇怪,逢人便说:“白华宝神医,仅用几位子芍药,捏了几颗就把很长时间夜哭而很多医院名医治不了的病给治了,真了不起。”
其实这个病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说只要你记住中医诊病不能少四诊八纲,阴阳五行辨症施治。
本村的一位妇女70多岁,昏迷不醒一星期,县医院诊断脑出血30毫升,体质差经济条件也不行,要想治好很难,一家人实在没有办法,把白华宝叫回去,孤注一掷了。
白华宝诊断后用中西医结合的办法,终于给治好了,现在能起来喂猪做饭干其它家务活了。
这方面的例子还很多,只要经过他给治疗,大部分效果很好且后遗症不大,得到患者和知情人的交口称赞。
1999年冬天,王家庄王爱国是白华宝的同学,他母亲患病好几天不吃不喝不会说话,经当地医生用治感冒的方法治了几天不见效,此时正好下了一场特大雪,三十多里路交通实在不方便。王爱国来请他,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白华宝问明情况后,不顾风雪马上动身,去了仔细诊断,是高血压脑出血立即输药,中西药一齐用,五天后病人会说话了,过了两个星期便能下地行走,从此老人原挑起家务重担,至今84岁还很健康。
二十年前,秦家寨有位老汉,长期胃痛跑肚子,他给开了升阳益胃汤,但那时买不到黄莲怎么办?白华宝思索再三后用酸刺根子代替黄莲泻火,多少年的老胃病给彻底治了。
还有薛塔的一位老人,十几岁上就得了风湿性心脏病,多少年了没有治了,找到白华宝后,要他给治疗,白华宝说:“你这个病这么年长,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过我给你吃上几个疗程的药,你看怎样,行再治不行就到别的医院去治吧。”
七十多岁的人了,到哪个医院也是这样,谁也不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白华宝给开了几付子药,服完后病人感觉有明显的好转,又连续服了十几付药后,疗效更加显著,白华宝应用灵活多样的加减乘除法,又用了十几付药,病情基本好转,老人说:“他几十年没有治了的心脏病,让白华宝给治了,谢天谢地总算遇到了一个好医生,再也不用受痛苦。”
有一位河曲县的女人,被县医院诊断为美尼尔综合症,白华宝通过辩证,认为头晕、麻烦、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治了。
尤其是治疗脑血栓,是白华宝的一绝。他的老丈人患了脑血栓半身不遂,住了二十几天医院再没法了,出院后自己也给治了。
东关老崔家庭十分有钱,但老婆患了脑血栓,住了几个月医院没效果,出院后请去白华宝,他给服中药针炙配合,很快恢复。还有本村的拴存父亲、利利父亲同样患脑血栓,中西医结合少花钱很快就治好了。还有很多,都是县医院治疗,没有恢复,出院后找到白华宝,他都是用中医吃药加针灸给治了,并能参加一般劳动。如南坡村的七子父母、大爹,铨家坪张应宽,东关还有很多。平时这种例子数不胜数,一年要治好多例。 还有本村白根存的二爹,同样也是患有脑血栓,治起来更快,同样效果很好。
铨家坪村的张黑子,患病来就诊,白华宝一检查定为脑梗塞,叫他很快到县医院做CT核实,县医院的结论同样为脑梗塞,让交5000元押金住院,病主听了干脆回桥头让白华宝治疗,白华宝用中药结合,后配合针灸一个多星期病就好了,以后又慢慢恢复到原来,什么也能做,其实总共没花了3000元给彻底治疗。
病如一个魔鬼,侵害着人体,作为一个医生就应该寻造治杀魔鬼的锐利武器,来斩杀魔鬼。
近年来,当地的多发病是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过敏性紫癜、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及糖尿病,这几类病对人体危害极大,使患者生活困难自感特别痛苦,针对这种情况白华宝从病因病理学研究,找验方找妙方,首先对风湿、类风湿关节炎等病的治疗有较好的方案。如杨家湾崔女士患类风湿关节炎多年,经省市各大医院治疗,仍不见效,崔女士疼痛难忍,找上门来,白华宝只采用上级医院的诊断,给患者用舒筋活血止痛,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还有河南的一位大老板承包桥头煤矿,患类风湿关节炎,经县医院李院长介绍找到白华宝,他用同样的办法给治疗痊愈。还有王丽、孙东等人很多。
白华宝还治疗了好多腰椎间盘突出、骨质增生患者,如王项项、孙毛人,外地打工的人还有很多。
此外还治过好多椎尖盘突出病,疗效都很好。
有一位病人口口连声说胃疼,以胃炎输了一步药,结果不行。白华宝很怀疑其它病,问他是否得过胆结石,病人说得过,后又以胆结石治还不行,白华宝又问他是否得过心肌梗塞,病人说得过。白华宝一分析觉得不对,于是立即停止输药,拔了针头让他赶快到县医院去治疗,这样既不耽误治疗时间,又不影响治疗。后来病人痊愈后特来感谢白华宝,被他谢绝。
袁家庄一个青年人,脖子上起了个红瘤,体温高吃了好多中药不行,到别的医院以风湿病治,结果无济于事。
青年人实在没有办法,四处求神,按照神说的办法去办,结果仍然不行,除看不了反而越来越严重。青年人经人介绍来到白华宝这里,白华宝通过“望、闻、问、切”的办法,认定他患的是肺病,建议他拍片,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原来是肺结核病,这下他对症下药,终于给彻底治好。
白华宝敢于看大病,善于看难病,乐于看怪病,己成了他多年看病的一贯风格,中西医结合同步进行,事实证明这种两手都要硬的办法,如神针神药,让病魔没有藏身之地。而每一个疑难病只要到了县医院或在外地化验出结果,来到他这里,他就搬资料、对号入座,还是用辩证的手段,特别是有些复杂病,既像这个病又像那个病,一时让人吃不准,白华宝找来很多资料,用几种书的办法来分析,现代资料,古代资料,用“搜尽千座奇峰,方雕一块美玉”的办法,不厌其烦地查找,最后综合在一起,得出了准确的结论,并把多少年来看过的病人病历订在一起,一年管一年,一月管一月,特殊的病历记在特殊本上,三十几年来记下几十大本,至今完好不缺保存着。
三十几年来,他结合自己行医,总结出一个经验,认为医生看病是经验的积累,实践的总结,再根据病人的情况,进行同病异治,异病同治,这样就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古话不是说“久病成医”,何况久治病不成大医名医才怪哩。唯其如此他才比一般医生高明,比一般医生经验丰富。
有人说:“白华宝一个乡村医生,业余医生专业水平,要比大医院的医生还高明,真成神医了。”
白华宝笑着说:“我哪是神医,我是医深,只不过是把三十几年的经验积累起来罢了,比别的医生多了几十大本病历中西医方子笔记,除此而外还有什么呢,还有就是我比别人多下点辛苦。”
事实上勤学善问也是白华宝的一大特点,别的行业把同行视为冤家,用保德人的话说,就是买白灰的见不的卖白泥的,而白华宝是把同行当成老师,当成朋友。往往自己忽略了的一些病症,请问别的医生一点就通。相互研究探讨也是一种进步。同时对患者是一种责任。
在桥头,内科检验,经常找郭昱,骨科找王志恒让他给处理。中医常与王俊、李伟 ,神经内科傅文国,急诊杨仲仲等大夫,不懂经常清教,送介病人,而且他认为是很好的良师益友,他不仅有善于向别人学习的特点,而且善于给别人传授知识的精神。一次一个同行人急着来找他,说输液中遇到输液器里产生了沉淀物,他毫不保守讲了一种药的化学结构式,必须掌握酸碱盐的反应和平衡,一种药与另一药不仅配在一起会变沉淀结晶,甚至会产生毒性,不仅对人体有害会构成生命危险,还指出不懂就多看说明书和药物配伍表,使他人很受教育和感动。
其次是广抄书,报纸杂志,小偏方药物禁忌等等,只要看见了就抄,来不及抄的剪下来贴在书上,三十多年来从一开始学医,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特别是实践中得出来的偏方,更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治疗方法,因而在桥头地区一花独放脱颖而出,成为晋西北一颗璀璨的医星,放出了耀眼的光芒,照亮患者阴冷的心灵。多少年来数以万计的病人从他手中走出,数以万颗心灵得到了慰藉,数以万计的病魔被他消灭。
3 把病人当成亲人
视病人为亲人,视病痛为心痛。这些年来白华宝一直把病人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和对待,对在自己这里看病的病人,历来视为上帝,如自己这里设备不全确定不能看的病人,要雪中送炭,绝不会釜底抽薪。因而赢得了崇高的荣誉,美好的称赞,受到人们的崇敬我爱戴。
井道沟村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小孩来就诊,白华宝一看病情严重,为不耽误治疗时间,建议她立即到县医院治疗,不可怠慢。那女人原以为是个小病,到了桥头就能看了,所以没有带多少钱,哭哭啼啼说没带钱走不成。白华宝想到孩子病情特别严重,说:“你别犹豫不决,我借给你一千元,你赶快走吧,不然就误了时间影响治疗。”
涧沟村有一人也是这样,说啥也不走,白华宝几乎发了脾气,说:“不是我不给你看,孩子确实病重,我怕耽误了时间,早一点去县医院就多一分希望。”最后也是给借上钱走了。
白家庄村崔全孩从岢岚芦子河下来吐血特别严重,家里人又不在,白华宝知道这病严重不能迟熳,立即放下手中的病人,送他到县医院进行及时治疗,并去家里通知主要家人。
郝家里村的白黑子患了肺脓肿,在太原住了几个月医院,也没有治好,由于穷只好出院开着方子回到了桥头,让他给输药,当时白华宝自己没钱购药,只好到同行郭煜那里搬来药给输,输了大几百元钱的药。
后来白黑子与世长辞,而欠下的药费至今还没有还了,白华宝从来没有去要,给也行不给也行,随他家的便吧。
这种外欠十几年医药费的病人可多哩,数起来恐怕能开出一长串名单来。有一位煤老板腰缠万贯,去年才把多少年前的医药费还了,白华宝早已忘记了数字,他原本不打算要了,结果他来还钱,只能由他给一千多元,算是结了帐。
对于五保户、无儿无女鳏夫寡女,残疾人或特困户,白华宝从来都是义务服务,买三元五元十元八元的药费一分也不要,常常上门服务。
桥头铁厂马建林患了脑瘤,白华宝通过自己的关系给送进省人民医院治疗,花了十几万元仍然没有治好,回到桥头后请他去看病,每次用药白华宝都是按太原进价用药不多加一分钱,只收进价费,不仅如此,有时到他家出诊不分白天黑夜,说不定半夜三更又来叫他,可他立即穿好衣服,风一般走了。
对待穷人不分本乡外村,哪怕外省打工的也是一视同仁。
2009年7月的一天深夜,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白华宝从梦中惊醒,他急忙下地开了门,只见两个人抬着一个病人在他门口,白华宝让病人进门躺在床上。
原来这是岢岚人,49岁,在神华煤矿干活。白华宝看见脸色不好,急忙诊脉并问明情况,无脉症,知道是心脏病非常危险,马上叫来对面王志恒医师给上氧气,又拿速效救心丸给含,可正在这时病人已停止了呼吸,属于急性心肌梗塞死亡。没有抢救余地,更无法转院了。
此时已是深夜一点钟,既然病人已经死了,还能怎样呢?只好料理后事。妻子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又怕又恨白华宝,把他悄悄叫到里家说:“病人死了,你让他们赶快拉走吧,咽气咽在咱门诊上,你倒忘了上次那教训了,又且深更半夜的,这不是个好兆头。”
白华宝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吧咱又没给用药,这又不是我给他看死的,他本来就是急性心肌梗塞。”
“不行,我让你劝他们赶快拉走,死下人说不清楚,要不然人家又会讹你的。”
“这么晚了你叫他往哪儿弄?儿子那么小还没有人照应,主要亲人还没有来了,先放这儿我跟他们的亲友去给买衣服,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他们找不到商店,即使是找到人家也不会起来。”
说完白华宝带着那两个人买衣服等东西去了,他叫开商店的门。
店主不耐烦地说:“这么晚你叫门干啥呀?不是你叫门我们才不开哩。”
“别多说了,给买衣服吧,他家的亲友没了。”
一来二去折腾了几个多小时,一切东西都买好了。在场的亲友说:“白医生和咱跑前跑后几个多小时,我们要感谢一下你。”
白华宝连连摆手说:“不、不、不,不要谢我,我不接受。”
围观的人说:“给上白医生一百元,你们在人家门诊里放了几个小时,一百元也太少了。”
白华宝忙说:“不要,绝对不要,要谢你们给我叫来那个医生去。”
那个医生一看白华宝这高姿态,还能说什么呢“不要,白医生还不要我能要,千万不要谢我。”
两人什么也没要,待打发走病人,天就要亮了。
还有一次,半夜里来了一位腹痛的死去活来的病人,白华宝一诊断病情很严重,主家早已吓得浑身软成一团,白华宝叫来一位熟悉的司机,自己护送着病人连夜到县医院抢救。原来是急性胰腺炎。
有时白天也经常同病人去县医院抢救,在这种时候往往病人没了主意,白华宝既是医生又当主家,在关键时刻能果断决定,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这在桥头是有口皆碑的。
这些年来无论是当赤脚医生,还是专业行医,都是随叫随到。在村时有时是黑夜,有时刚好到了老远的地头,有时疲惫不堪,只要一有人叫一切都抛在脑后,一切劳累都忘了。
从事专业行医后,不管多远,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平头百姓,不管亲戚朋友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或者是外地人,从不挣一分钱的出诊费。这深深地打动了患者的心,不知多少次人们要给他送锦旗,甚至要敲锣打鼓给他大送,白华宝严词拒绝。“你们要这样张鸣打鼓的给我送锦旗,以后我就不给你们看了,这让人看见说我在务虚,炫耀自己,其实没这个必要,别说是锦旗了,就是金杯银杯也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也不如患者的夸奖,锦旗匾幅也不如病人的康复,只要病人身体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比什么都好。”
病人还不死心,这白医生这奖那奖什么奖都不要,那“咱大哥”他肯定不拒绝,于是人们动了给他钱的念头。病人们干脆动真的来实的,拿钱送他。
一见到送钱白华宝就反感,耐心给讲医生的责任和医德:“你们以为我白华宝的人质就值那三百五百元钱,就是万数八千我也不会收,我的人质人格是无价的,除了看病正常的收费外,我一分都不多收,人品质重要,就像一袋子白面,再是特精粉,里面发了霉还有什么价值?喂猪猪也不会吃。”
多少年我们只看到病人给医生送红包,从来也没有看到医生给病人送礼免医药费的,医生吃病人,老师吃学生,法官吃当事人,编辑吃记者,这是古时常理的,然而在白华宝面前却推倒了这个古时常理。
不知有多少病人中午饭吃在他家,不仅仅是吃饭,有的病人他还给吃肉,家属给喝酒,从来不收一分钱,别说是本乡本土的,就是外省外县也都一视同仁。
他从来不嫌弃病人,有的病人确实很脏,可他照样接收。
炭峪沟村一个女人被蜂蜇了不会说话,来到他这儿大小便失禁,臭气汹汹,白华宝想到病人的痛苦,想到了自己的天职,想到了希波克拉底那句名言:“医生的岗位就在病人的床边”,只要能治了的病,他只好无条件无理由接收。
东局村一个男人也是这种情况,可他照治不误,决没有因为恶心而抛弃。确实把病人当成亲人看待对待。
4 独特的土方子治大病
岢岚、保德、河曲、兴县这一带属于黄土高原地区,一到夏天毒蛇出没,人畜经常会遭到毒蛇的咬伤,而县医院没药,也不会治这种怪病,只有岢岚县医院有办法。
这些年来白华宝看到多少这种病人饱受巨大的痛苦,一旦得不到及时治疗,有的人命丧黄泉,特别是每年一到夏秋,这是发病的高潮期.白华宝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难道父老乡亲让这个并不起眼的小病给夺去生命?作为一个医生问心有愧啊,用什么简便方子能治了这种病呢?
带着这个问题他又一头钻进医典里,通宵达旦寻找治疗的秘诀,并恒下心来开动脑筋,结合实际情况研究治疗的新方子,在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后,通过多次实践,终于研究出一套完整的又便于操作的独特方子,既可少花钱,又能治了病,对患者特别有利。
一旦治疗效果显著,就免去了人们长途跋涉到岢岚看病了,既抓紧了时间又节省了不少费用。
牧塔村的一个哑巴女人被蛇咬伤后,来到白华宝这儿,白华宝采用中药口服外洗排毒,西药输药排毒,双管齐下,仅用三天时间,花了350元钱就给治好了。然而十几年过去,欠下医药费前段时间才还了。白华宝已经忘了这么回事。
鸡洼村的一位老人70多岁没有儿子,也是被蛇咬伤,到了县医院不给治,又找到白华宝这儿来,已是深夜两三点钟,白华宝立即采用自己独特的方子,很快就把误了的时间补上来,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终于治好了。
今年青草沟村王补明被蛇咬伤,白华宝用最快的办法,中西结合内服外洗,两天就治愈出院,既快又省钱。
在本地蛇咬伤最怕一时控制不住,延长时间毒性蔓延,危及生命安全。这种病倒很多,仅近年来就治了十多例。先后治过道座山村两例,桥头两例,李家焉村三例,桑林村一例,青草沟村一例,桥头砖厂一例,还有很多,凡治必好,没有一点后遗症。中药主要用以毒攻毒,如半边莲、半支莲、七叶、一枝花、全虫、蜈蚣、白花舌草、银花、连壳,再根据情况加咸 不仅如此,白华宝还善于研究当地常见的“本土病”,这种病既难治又危险,别小看小病,有时治不及时也会要命的,要了命的人屡见不鲜。
白华宝从当地人的生活饮食起居入手,村里人生活没有规律,有时候过了期的饭舍不得倒掉,也要吃,山药发芽拨不尽就吃,结果造成食物中毒,引起肠胃炎,对于这种病白华宝研究出了用中西药治疗的方法,掌握酸碱平衡起到中和效果,给很多人用这种办法,立杆见影。
肝炎和肺结核在这一带也是多发病疑难病缠手病,白华宝在充分利用中西药治疗的同时,还用了很多独特的小偏方,结合病情自己创造了好多小土方。小偏方在当今社会利益的驱动下,好多医生一般不用这种方子,因为没利挣不了钱,所以不用。其次是掌握了药性才能准确的用小偏方,白华宝经过反复研究论证,大胆使用小偏方,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他没有把钱放在第一位,而是治病第一,救人第一。
有人小便不下来,他便给用垂柳皮,用酸枣根打碎治牙疼,尿血用草帽子。他还自治了好多小偏方,如有人胃出血,为了见效快,他便采用豆腐切成片撒上土龙骨蒸熟,既不伤胃又能止血,因土龙骨收敛止血。
慢性胃出血,就用烧土豆皮,因土豆烧焦成黑皮收敛止血,只要多吃时间长就能止住血,煨大枣与蒲公英常服治胃病,这样少花钱且见效快。这种小偏方治了好多病,受到患者的普遍欢迎。
这些年来,他先后给湖北、四川、贵州等到好多外省人治过好多病。
1994年有一位贵州人在保德铁路上干活,多年的胃病让他不得安宁,到了白华宝这里,吃了几副子中药就给治了,过春节前他写来信感谢白华宝,信中除了很多感谢话外,还说在保德干活,挣钱不挣钱,把病治了,这比挣多少钱都好,是白医生给我治了多少年的老胃病,永远感激不尽。
今年山东有一个人在保德当兵,以前在白华宝这儿看过病,现在他调到太原,吐血不止打来电话询问白华宝,白华宝毫不保守,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吃什么药,用什么药。
这位军人用过他的药后,效果很好,后又打电话感谢他。
感谢他的人很多,每年春节手机铃声不断,问候和感谢的话语从大江南北四面八方传来。
九十年代后期,在他考取职业医师证后,全国名医辞典收录他为全国名医,拿到邀请函后,他毅然放弃了,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八个大字:
不当名医,要做民医
这是他一生的行动指南,他时时刻刻按民医的要求去做人,做一个人民的医生,百姓的郎中。
5 医生之家
一个善于学习的白华宝始终是活到老学到老,用知识来武装自己的头脑,尽管在医学上有所成就,但仍然没有放弃学习医学和兼学别样,不论什么书到了他手中就成了山珍海味,非吞了不可。
不仅是他要学习文化知识,还把儿女们送到卫校和医学院学习。
有人不解问:“白医生,你为什么要让三个女子,一个儿子都学医?当一个医生太难了,一般人都不想学医,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更不爱学医,学医就像植树造林一样,前人学医,后人才能享用。”
白华宝说:“学医是个为人民服务的职业,越是发达国家,人民更加重视体质健康,越是要振兴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越要提高科学文化和医疗卫生水平,如果说医疗是一个民族的躯体,那么科学文化则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二者缺一不可,有健康的身体没有科学文化是不行的;有科学文化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更不行,所以我让孩子们全部学医,成为一个医生之家,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为人民服务,为患者服务,为祖国服务,永远做一个白衣天使。把无限的大爱献给病人。”
确实,正如白华宝所说的那样,目前大女儿白凤凤卫校毕业后又在山西医学院进修本科学历;儿子白伟民卫校毕业后到过省市进行实习,二女儿和自己在门诊部工作,成了一名合格的护士,三女子住了忻州职业技术学院,仍然在学医,崇高而又神圣的职业让他们一家和医疗卫生结下了不解之缘,灿烂的医学之花一定会盛开在古老的黄土地上,盛开在苏家里的山梁上,盛开在白华宝之家。
老实说,自从白华宝从事了医学这一行后,为了事业为了百姓为了患者,他确实是误了几个孩子的学业,如果说孩子们没有考上名牌大学,是受他职业的影响,那么白华宝看病确实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业。
每天从早上七点钟开始,到下午六点钟,患者几乎排队,打发一批又来了一批络绎不绝。有时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岂能给孩子们按时做饭?孩子们进门后还的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有时还要帮他卖药,扎针。
白华宝回忆起过去的往事时,脸上不免露出了遗憾和惋惜的神情,他说:“孩子们的学业自己确实给耽误了,当初父子几人住在一块,妻子在村里伺候老人和最小的两个孩子,桥头门诊这一摊子全靠自己一人料理,如果说没误事,那是假话,虽然自己是个高中生,却一点也不能给辅导,必定影响了他们的学习。我问心有愧于心不安,如果自己不做这个营生,也能给孩子们跑跑关系,弄个吃财政,安排个工作,可我把整个心都操在病人身上,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呢?我对不起孩子,让孩子们责备我吧。”
其实白华宝的文化水平是很高的,那次学校老师给学生们出了一道作文题,题目为《我家的红枣树》,三女儿不会写,回到家里问白华宝:“爸爸,这个作文怎么写?”
白华宝看后,提示道:“枣树不仅绿化美化环境,风景优美防沙抗风,结的果实红枣更加可贵,红枣不仅香甜可口,做油糕做粥少不了,还是健脾益胃的好药,加工酒醉后和糖枣不仅是本地送礼的珍贵礼物,出口到世界联合国,既是珍贵礼物,又增进了国际友谊,由一个小乒乓球想到了红枣,同样传遍全球,想到天下、世界,由此延伸下去……,想到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建设,想到了一个民族的复兴,想到了全人类的进步和平……”
白华宝这一点拨,女儿很快写下了这篇作文。第二天交给了老师,老师一看惊讶的瞪大了眼,问女儿:“你怎么联想起了这么多的东西呢?”
女儿说:“我爸爸给我提示了一下,我按他的思路写下去,就有了这篇文章,老师,我写的不好吗?”
“很好,构思巧妙,想像丰富,语言生动,从枣树的作用写起,一直写到全人类,这种新颖的写法感染力很强,值得提倡。”
现在白华宝提起笔铺开纸,写下了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
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
人道是,
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
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
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
小乔初嫁了,
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
谈笑间,
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
多情应笑我,
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
一樽还酹江月。
白华宝借诗抒情,对千古风流人物敬佩和思念,对周瑜的雄才大略和他谈笑间把曹操百万大军消灭,产生无限的崇敬和爱戴,然而可惜自己直到今天人到中年,还没有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业而悲叹,决心在医学上做出一番成就来,虽然不能名垂青史,却要让百姓称赞。
白华宝不仅只学医学,而且对文学和命理学周易都有研究,打从上学起至今已读了好几十部文学名著了,可谓博学多才。
2009年8月,当我把《全国造林英雄张候拉》一书赠给他时,这位文学才子连夜精读,一口气读完后立即从手机上发来两则短信:
张候拉是造林英雄,有你这书名留五洲万代;
张荣恒是造词文豪,读你这书誉传四洋千秋;
候拉精神鼓舞人心,荣恒生华妙笔激励学志。
这既是短信,又是对联,上下对仗工整,文词优美,含意深刻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张候拉的精神和张荣恒的才华,可谓一石二鸟。作者在引用这副对联时,为了保持白华宝的风格和原文原貌,一字没改引用到书里,更能准确地体现白华宝的才华,说明了他有非凡的文学功底,是文学上难得的人才,怪不得学医学的那么好那么深,正应了那句古话“秀才学医,门里捉鸡。”这话一点也不假。
不久他又给作者发来一则勉励的短信,又是一首诗:
望弟切记汝兄言,
艰苦路上棘荆穿;
人生一世要进步,
知识来自苦和钻。
成功必经磨与炼,
再难有信敢登攀。
诗里表达了对作者的厚望和勉励作者写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作品,字里行间体现出了一种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透出了一股刚毅和顽强的志气,让作者肃然起敬。
6 感恩的心
2008年6月的一天上午。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来到白华宝门诊部,口口声声说他病得不行,感冒好几天不好,让白华宝给好好诊断治疗。
白华宝与这位老人家素不相识,二话没说就给把脉,把完脉后问明他的情况,确诊为肺结核病。
治肺结核对白华宝来说,是轻车路熟,一般的肺结核他肯定能拿下,白华宝知道老人一人来看病,这么大年纪,绝对没什么亲人,说:“你这病可厉害哩,为什么不早看早治呢?”
老人脸一下变白了,吞吞吐吐道:“我没钱……,我……”正好说出没钱时,忙改口但又说不出个很好的理由。
作为多少年的医生,白华宝不仅听出了老人的话外之音,看那形象就知道他有钱没钱。老人怕说出没钱来,白华宝不给他治病,所以再也不往下说,然而白华宝并不傻,他又看了县医院拍的片子后,毫不犹豫给他开药输药,吊上药瓶后又给他开中药方子。
吊上药瓶后,老人心里不安起来,问白华宝:“我这病好看吗?”
“好看,也不好看,怎么给你说呢?对有钱人来说,这不是个病,可对没钱人来说,那可遭下年馑了。”
老人心里打了个格登,这可咋办呀,这才叫屋漏偏逢连阴雨。“白医生,你说我这是什么病?花多少钱?”
白华宝听出老人的意思,为了稳定老人的情绪,他说:“肺结核病,花不了多少钱,你安心治吧,不要考虑钱长短。”
老人这才安下心来问:“那得输几天药?”
“至少半个月才能见效,再把中医吃上,中西并用双管其下,效果肯定错不了。”
白华宝把老人的顾虑给打消了,输完药后又给他配了五付中药。
老人本来没钱,坐了半天不走,又不好意思开口,白华宝看出了他的心病,说:“你快回吃中药去吧,钱不要给,明天再来输药,连续输十五天。”
老人走出院来,站了会儿又折回来,总是不开口。
白华宝凭自己多年来的经验,知道他想问这输药和中药多少钱,便说:“大爷,你不要多心,钱用不多你回去快吃上中药,别的以后再说。”
老人这才走了。
第二天上午老人家又来了,白华宝还是照旧给吊药瓶,除了问病情长短外,什么也不多问,他怕老人心里过不去。
输完药后老人走了,正好进来一个认识老人的人。对白华宝说:“这老人家是个五保户,只有一个女儿还嫁到口外,十几年也不见她回来过一次,你给他治病,小心给不了你医药费。”朋友当然是好意,给他提个醒。
白华宝却没有在意,说:“没事,他有钱我也给他治,万一没钱我照样给他治,救人要紧。”
一连输了三天药,老人有点不好意思,第六天上午老人没有来,白华宝等到十二点钟还看不见老人的影子,他知道这老人很有自尊心,没有给自己付了医药费不好意思来,于是他急忙拔通了老人村里一个邻居的手机,让他通知老人来输药,不要断开,连续坚持下来。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通知了三次才把老人请来,果然老人一进门理短地说:“我输了几天药,没给你一分钱,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欠下钱什么时候能给你还了?”
白华宝嗔怪道:“我又没问你要医药费,你为什么就不来了?我事先就对你说了,你要有钱可以给,没钱不给也无所谓,我这么大个门诊并不差你这两个医药费,不要多心输你的药好了。”
“虽然你话是这么说,可我吃了人嘴软,拿了人手短,我实在没脸再来了。”老人眼里含满泪花。
“老叔,你不要这样,对于你们这种人我给你们全开绿灯,没有钱不给我也照样给你治病,医生救人是第一,其它什么都不要说了,赶快输药。”
这事被妻子知道了,这天晚上所有的病人都走了,妻子问他:“那个输药光棍汉欠下咱几天的医药费了,他不来你还要电话催他来看病,太情长了,像你这样当医生,赔的连头也长不住了,咱这么一大家子人,到处都用钱,他不来了你还叫他干啥?”白华宝耐心地开导妻子:“你不要把钱看的太重了,人生在世不是为挣钱而活首,救一个人比挣一点钱意义更大?钱多与少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更不代表一个人的价值,咱当然钱不很多,可不能老往钱眼子里钻,前几天我给你看了一幅漫画,一个人钻进铜钱孔里面,铜钱卡在脖子上,最后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卡死了那有多少意义,这个漫画说明钻进了钱眼里没好下场,存下德比存下钱好的多。”
“你快不用给我讲这些臭大道理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古时常理的,‘人不为己,天殊地灭’。”
“胡说,人为财死,死了财还有什么用?人不能为财死,人要为人死,为所有的人活,而自己死。你没看见咱山西沁水县的伟大女性丁书苗,刚捐款就几个亿了。”
俩人辩论了半天,最后妻子也心软了,态度比先前和好了许多。
白华宝见机行事:“他是一个光棍,少儿无女,有个闺女和没一样,这我不知道,我知道他给不了医药费,可我偏要给他看病,虽然我赔了钱,可我挣下了道德,挣下了仁义,挣下了良心,我问心无愧。”
半个月过去,白华宝一如既往,老人的病有所控制,他又给开了十几付中药,让他继续服用。
老人抓上药出门时,居然扑嗵一声给白华宝跪下了,双目早已泪水涟涟,连声说道:“白医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给你下跪了,欠你的医药费我慢慢给你,如果今生给不了你,来世哪怕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请你接受我这一跪吧。”
白华宝赶紧扶起老人:“不要这样,千万不能这样,你这么老的人给我下跪,我会受不了的,什么也不要说,现在外面欠我医药费的人可多哩,有欠下十几年不给的,我也不要了,你如果真没有就别给了,好好吃药按时吃药,吃完后再进来拿上,不要不好意思。”
老人泪流满面地走了。白华宝的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此刻柜台上的电视里著名歌唱家陈红正在演唱《感恩的心》: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
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
滚烫的泪水在白华宝的眼眶里打转,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青年作家,本书作者张荣恒被深深感动了,将这副自编的对联送给白华宝:
上联:三十年白衣天使药苦心甜为人民;
下联:五十载红心热血针疼身健救苍生。
尾 声
2009年9月15日,作者专程从忻州赶到保德县桥头镇采访了当代自学成才的名医宝。然而白华宝却被病人包围了,每天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曾经好几次我采访他被病人叫去,打断了我的正常采访,我的采访只能安排到晚上,两人边看电视也聊天。
当我问起他为什么要立志学医时,白华宝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楚,便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之中,思索良久后说,我当医生是社会现实和命运逼着我走上了学医之路,加上苦难和贫穷使我立下了大志,特别是小时候看到村里人得了病缺医少药,只好顶神弄鬼来治病,神婆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夺去了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父老乡亲受尽了病魔的折磨,吃尽了封建迷信的苦,还有各种江湖游医用各种煽骗的手段来弄钱,使老百姓上当受骗,后来回到苏家里,环境虽然变了,但贫困的现实却没有改变,所以激起了我用医学来拯救劳苦大众。高中毕业后正赶上工农兵上大学,自己既没有金钱又没有硬后门,本该上大学却被拒之门外,但我决不会向命运低头,政治饭吃不成,学医术为人民。先从赤脚医生开始,给人看病,一步一个脚印,到后来人们都认可了我。
然而在学医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途出现了很多挫折,最终我战胜了一切困难,一直走下去,走到了今天。用一颗感恩的心回报党和人民,回报社会。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这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构思了一副对联,作为对白华宝先生的总结。
上联:自学成才百姓医生如华佗重现;
下联:独辟新路民间郎中似时珍再生。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想起了俞伯牙如不凡是所到之处都弹琴,把信息输出来,那就可能错过了钟子期这个知音;压在盐车下的千里马,如不引颈长鸣,发出金玉之声,伯乐又何从下决心认定它是千里马?卞和献璞,因无知者,被砍了两只脚,若他不嚎啕大哭,楚文王也就发现不了他。可见白华宝一开始不给人看病,不毛遂自荐,人们绝不会知道他会治病,更不敢用他去看病。
任何一种人才,如不善于在困难失败和挫折面前,自己激励自己,坚持下去,是不可能最后成功的,历史上功弓一篑者也大有人在。而白华宝却成功了,其原因就是他永不放弃,永不言败,永不停步。
此刻我又想起了古今自学成才者的秘诀,毫无疑问都是自学不怕起步低,就怕不到底。有人对自学成才作了恰当的比喻:
立志成才是自学的基石,刻苦勤奋是自学的跑道;
循序渐进是自学的阶梯,书籍杂志是自学的向导;
持之以恒是自学的翅膀,借古鉴今是自学的明镜;
广揽信息是自学的杠杆,戒骄戒躁是自学的真谛;
锲而不舍是自学的诀窍,百折不挠是自学的保证。
对于任何一个自学者,以上这十条至关重要只要能够真正做到了,最终必定能取得成绩。用现代人的话说,只要付出了,就会有收获。古今之成大事者,必定历尽磨难,方能登其堂、入其室、夺其冠、摘其珠。而白华宝做到了上述十点,难怪他说,十年学个好医生,其实他不仅仅是十年,可以说四个十年了。
今天,白华宝终于圆了儿时的梦,自学成为一代名医,在几无容身之地中终于置死地而后生,他的才华在医学上放出灿烂的光芒。
白华宝,你终于用自强不息和顽强的奋斗精神,在医学上闯出了一条新路,站在了时代前列,成为百姓医生,永远将热血献给万民苍生。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现在白华宝正在用一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理念,奋斗和奉献的精神,谱写自己辉煌的篇章,并用满腔热血浇铸民族医魂,让成千上万的患者身体健康。
一个大医魂白华宝,并没有陶醉在幸福和自豪中,他正在用自强自信自立来拓宽自己的医学之路,让医魂在病魔中闪光,让生命在医学上辉煌。
……
作者写过很多英雄人物,上至全国劳模,下到寻常百姓,在报告文学领域里耕耘了十几个春秋,然而白华宝的事迹却让作者刻骨铭心,所以特为白华宝编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三药二针健康一生;
下联:六位五付治好百病。
横批:安然无事(四)
2009年10月31日于忻州恒星斋
后 记
《热血医魂白华宝》是我第五部长篇报告文学,同时也是为普通人立传第二部长篇。
当我为这部书划上句号时,心情无比激动,我的又一神圣使命总算完成了,溢满泪水的眼眶里产生了几分兴奋,让我想起了自己艰难的报告文学之路。
那是1991年春天,我的第一篇报告文学《在艰难中奋起》,写了一位村党支部书记、煤矿矿长,在艰难困苦中战胜了种种困难,以顽强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终于站起来了,成为当时名噪一时的企业家,在当年的《火花》八月号上发表了,之后又接连写了三篇报告文学,分别发表在《火花》十月号和《晋阳文艺》九月号、十月号上,一年之中在省级刊物上发了四篇,我的报告文学创作是从此开始的,从此我才放弃了自己写长篇小说“鹊飞别枝”,走到了报告文学这块广阔的天地中,默默地辛勤耕耘着。
1992年,忻州地区文联组织全区作家采写教育战线上的劳动模范,我有幸被组织进去参加了那次采访,写了七位人民教师。《无名星座》一书中收入了我写的七篇报告文学出版。从此为我的报告文学打开了一扇窗口,更加坚定了我走报告文学这条路,于是这年冬天我才正式动笔写出了第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全国造林英雄张候拉》,1993年冬天我又斗胆写出了第二部长篇报告文学《黄河魂》,1996年冬天还是在桥头那间“空中楼阁”中写出了第三部长篇报告文学《沙海绿魂牛玉琴》,堪称全国劳模三部曲。掐指算来从开始到现在已有整整十九个年头了。
然而从1996年写完最后一部长篇《沙海绿魂牛玉琴》时,我的长篇报告文学却封了笔。这期间由于家庭特别贫困,三个孩子逐渐长大成人,上学读书收入拮据,工作上的怀才不遇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只能忍痛割爱和长篇报告文学道声再见了。
在后来的工作几经周折大起大落,由于“先天不足”没有“通行证”,被党政机关拒之门外,而后走上了几年的新闻生涯,尽管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经济条件不允许我再写长篇,好在我写出了近百篇短篇报告文学,分别发表在省级和国家级报刊上,这无疑为我写长篇起到了磨刀作用,我仍然没有放弃永远不写长篇的念头,因为我的特长就是写长篇报告文学,我觉得只有写长篇才能把自己的情感才气彻底释放出来,如鲠在喉,一吐才快。所以我要“十年磨一剑,一剑穿蓝天”。
从1996年到2009年,在这十三个年头里,我感到很空虚,人生的黄金期白白流走了,这阶段正是我精力充沛血气方刚如日中天时期,我却无法面对窘困的现实,与其临河羡鱼,还不如退而结网。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三年?我常常觉得问心有愧心神不安,难道上帝真不让我写自己的长篇了?我扪心自问潸然泪下。
长篇报告文学,难道我真的不能再回到你的怀中了?我是轻意不会死心的,只是“潜龙伏用”等待沧海茫茫白浪滔天之时。
这期间一些老干部退休后闲的无聊,写写画画,一些小文人也匆匆欲动,连顺口溜打油诗之类的东西也编印成册,出个没有书号的小册子,自己好歹是个出了几部长篇,而且早就加入了几个作家协会的作家,怎么能无动于衷呢?老乡和文友们的文学激情之火却在我的心中熊熊燃烧,而且越烧越旺。
长篇报告文学,我何时才能真正回到你的怀抱?
2009年春天,我的长篇处女作《全国造林英雄张候拉》问世十四年后,又要再版了,我想沧海横流的时刻到来了,我便对长篇报告文学充满了信心,文学的第二个春天来了,真的来了,来到我的心中。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便是在沉默中爆发,文学的春风再度吹拂了我干枯的心,我便借助这股春风乘胜前进,采写了平凡残疾人张茂成,很快写出了长篇报告文学《当代保尔张茂成》,三晋出版社已出版,封笔十三年后,我再度写起了长篇,十三年来积淀在心中的无限情感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于是我又采访了当代名医白华宝,很快写完了这部书。
这是我桥头三杰之二,之一当然是张茂成了。过去我写过三个全国劳模,现在要写三个平凡人。有人不解,问我为什么要给这些普通人立传呢?
说到立传,千百年来中国的文人把眼睛只盯在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公子小姐身上,很少有人给普通人树碑立传,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大力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这难道不是文化繁荣发展的标志吗?当今的年代是个平民化时代,人人有权享受平等。千百万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中,蕴藏着伟大的战无不胜的自强不息的艰苦奋斗的民族精神,弘扬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精神,是文学创作的主旋律。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必将产生伟大的精神,虽然不会轰轰烈烈,但也会闪闪发光,平凡中产生伟大,伟大从平凡开始,平凡而并不平凡,所以我写了他们。
白华宝是这千百万人中之一,他从小家庭贫寒,十九岁之前是在贫困中度过的,虽说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然而他的特殊家庭决定了他的特殊命运,贫困愚昧封建落后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使他从小立下大志,用医学来振兴祖国,驱除贫困,拯救被病魔侵略的万民苍生,让万民百姓身强体健报效国家,创造美好的幸福生活。
我与他早在桥头就是好朋友了,因为我们俩个是“英雄所见略同”,文人经历相似,那时我写《张候拉》那部书,他就到过我家,看过我的开头,很是赞赏我的才气志气和勇气,我们便从此相遇相识相知。
诗圣杜甫在《古柏行》里写道:“古来材大难为用”,诗仙李白在《将进酒》中写道:“古来圣贤皆寂寞”,一代伟人毛泽东也说:“英雄寂寞”,就在我怀才不遇特别寂寞时,我和白华宝老兄情投意合,人生难得一知音,白华宝最了解我,曾给了我很多安慰和鼓励的话。他常对我说:“可以看出,你也是不学数理化,也能当个好家。”我不敢说我能当了好作家,我敢说我能写书。而白华宝也是个才子,他没有和我一样走上文学之路,而是走上了医学之路,正如一位朋友说我俩是胸有良才却是志向不同,虽然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但目标是一致的,我是塑造人的灵魂,他是医救人的生命,二者缺一不可,我很赞成这句话。
报告文学作家既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又是形象美容的设计师,用报告文学大家何建明先生的话说:“报告文学作家是要有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报告文学是一种能动地吸收了新闻和文学的特长而形成自己独有个性和表达及影响力的文学,好的报告文学不但可以为读者提供最新鲜的信息,还能够为读者提供鲜活的思想感受和情感内容,是对人们了解自己的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提供参考,甚至改变和影响人们的社会认识和感受的文学。
所以报告文学写作,是一种很受限制的写作,真实性和社会环境对象的宽容,接受程度等,都给作家构成障碍。报告文学大家李炳银先生曾说过:“真实是报告文学的生命,作家的理性精神是报告文学的灵魂,文学的表现方式是报告文学勾通社会和读者的桥梁。”他还说:“报告文学需要体力和丰富的社会文化知识及智慧的积累,需要坚强的韧性性格和不重私利的品行等不少因素。”难怪有人称报告文学是“行走的文学”。
在本书的写作中,我特别注重细节描写,因为报告文学评论家周政保先生曾说过:“报告文学一旦丢弃或漠视了细节描写,那报告文学也就只剩下‘报告’而无‘文学’可言了,一部作品能不能产生引人入胜或共鸣的阅读效果,很大程度上也是依仗细节描写的撑持”。生活的真实不等于艺术的真实,所以我是在他的生活中进行提炼,艺术构思较好地处理了一大堆杂乱无章的生活材料的。
下一步我还要继续完成“桥头三杰”之三,不在今年而是明年。这次出版连同《沙海绿魂牛玉琴》和《张荣恒报告文学选集、民族魂》同时出版。
荒废了十三年的黄金时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些书的出版是否可以弥补一下十三年来误下的事和拉下的步子。
为普通人树碑,为平凡人立传,让他们走进读者心目中,走进时代,走进历史,何乐而不为呢?让文学的春天吹醒枯木开花结果。
作者 张荣恒
2009年11月1日于忻州恒星斋
作者简介: 张荣恒,笔名张大作,当代作家、诗人,剧作家。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作家签约作家。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山西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八部长篇作品。先后出版全国劳模三部曲长篇报告文学,《全国造林英雄张候拉》,《黄河魂》,《沙海绿魂牛玉琴》等,其处女作、代表作《张候拉》荣获首届梁希林业图书一等奖,首届梁希林业文学艺术奖,另一报告文学《绿龙腾飞偏头关》同时获得首届梁希林业文学艺奖。平凡人三部曲长篇报告文学《当代保尔张茂成》,《热血医魂》,《黄河骄子》,《张荣恒文选,民族魂》,三十六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及各类作品二百多万字。各类体裁诗歌一百余首。其代表作《沁园春 雨》,《沁园春 黄河》,《沁园春 虎》,《沁园春 汨罗江》,《沁园春 长征颂》,《沁园春 韶山毛泽东故居》,《沁园春 贺长征胜利八十周年》,《北京,你这座古城》,《东方之星组诗》,《回家吧,过年!》,《人生三部曲》,《故乡情三部曲》,《黄土地三曲》,《神奇陕北三部曲》,《永远的黄土魂》,《月亮最圆韶山神土最灵》,长篇抒情诗《梁家河颂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