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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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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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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鸡打鸣儿

春天来了,春天最早来到了农家院。

蹲在窗台前晒太阳的大红冠子公鸡,芦花老母鸡,扑愣着翅膀蹦到地上,满院子撒欢地跑。它们伸开了倦缩一个冬天的懒腰,抻长脖子打着鸣,一声接一声,母鸡“喔、喔……”地叫着,前前后后围着大公鸡叫着,欣赏着…….

东院的鸡叫着,西家的鸡附和着,一个村庄里的鸡几乎同时都叫了起来,在这鸡鸣乐曲中,农民的心里乐呵呵,文人们看到此时此景,鼓捣出一个词来:鸡鸣春晓。这是多年前乡村里初春的情景,在这个春天又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鸡是农户人家最喜爱的家禽。在乡下,除了没有结婚成家的“光棍”男人外,每家都多少养几只鸡。每个院里都有搭起的鸡架,谷草拧的鸡窝,满地跑啄食的鸡。杀鸡是农户人家招待客人最高档的菜肴,“姑爷进门,小鸡断魂”,“老丈母娘待姑爷,一顿一个大母鸡”,可见从远古到如今,特别是在生活特别困难的农村,只有用鸡招待客人最高贵的客人了。

养鸡主要是为了鸡下蛋,一只鸡就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小银行”。那个时候,农村一年到秋天分红时候,才能够见到几个钱,平常过日子,孩子上学,都是拿鸡蛋到供销社换点钱,给孩子上学买个本子、铅笔,换点酱油、盐等日常用品等。鸡,成为了农村人的宝贝疙瘩,过年在鸡架上也贴上一幅“金鸡满架”的春联,表达一种美好的愿望。

那个时候,乡下的鸡才是自由的鸡,现在,鸡场饲养的鸡都是犯罪的鸡。乡下的鸡每天都自由自在地在院里院外散步,悠闲得很。公鸡司晨,母鸡嬎蛋,春天到来的时候,小鸡便开始相互谈恋爱,来了情绪,大公鸡踩在小母鸡身上,煽动双翅,一阵云雨后。大公鸡引吭高歌,颇为得意,小母鸡羞答答地梳理羽毛,又去刨食。

小的时候,母亲天刚亮就起床了,拌好了鸡食,来到了鸡架前,打开鸡窝的天窗开始往外一个个抓母鸡,开始给鸡“摸蛋”了。这项工作就像现在妇产医院大夫给孕妇做孕检一样,摸摸鸡屁股,看看今天那只鸡有没有蛋。母亲不吭声了,就是有蛋的鸡少了,如果每个鸡都有了蛋,母亲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慢慢知道了母亲心里想的是什么,一个是家里穷,天天要查一查那个鸡有蛋,如果丢一个鸡蛋,她是特别心疼。再一个就是,母亲在摸希望,摸到鸡有了蛋,就好像摸到金条一样,心里有了一点希望,一个盼头,

鸡是“一夫多妻制”。每家基本上都要养一只大公鸡,一群母鸡。养公鸡是为了“踩蛋”孵鸡崽,大公鸡都是留体格最壮,羽毛最漂亮的,用老百姓的话说是最好的“秧”,“踩蛋”孵出的鸡雏也健壮。老母鸡开春以后就开始抱窝孵小鸡了,也有得“不孕症’病的,不抱窝.。这个时候,养鸡崽,就得靠人工搞孵化,土办法叫“摸小鸡”。摸小鸡一般都是老太太或者年纪较大的妇女做的活。“摸小鸡”工具是一个简单的鸡毛褥子,把褥子放在热炕头处,把鸡蛋放在里面,每天由人定时用手反复摸,将人的体温传给鸡蛋。经过21天的时间,小鸡就孵出来了,这里面最技术的活就是照“寡蛋”,把鸡蛋冲阳光或者灯光照,看看有没有没有受孕的”寡蛋”,有了,就马上淘汰。最有乐趣的是小鸡快孵出来时,小鸡崽在壳里面啄蛋壳“咔咔”声,绝对是一首动人打击乐。小鸡崽把壳啄开后,小鸡蹬蹬腿就出来了,等一袋烟的功夫就东倒西歪学着走路了,煞是可爱。

诗曰:春江水暖鸭先知。我觉得春江水暖鸡也是先知的。因为我钟爱它,它叫我:闻鸡起舞,它告诉人们:鸡鸣春晓。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居住城市忙碌于工作和生活的我,很少再听到大公鸡的打鸣和母鸡下蛋后 “呱嗒---嗒”的叫声了,更难得在春天里的早晨,看见那鸡鸣狗叫闹春潮的场面了。那种叫声,那种场面,让我们想起孩提的时代,想起了久违的乡村和久违的人,激起了对童年时代的无限怀念,对春天的美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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