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哈尔滨春天的脾气很怪怪的,太阳一会儿象泼泼辣辣乡下的大嫂,疼人火烧火燎的,叫人感觉摸不到头脑,一会儿又如含情脉脉的小姑娘,挤出几滴让人怜爱的眼泪对情人撒娇。风儿轻轻地摇着香帕慢慢地走来,迅速地给大地脱去旧衣服,换新装,又给江水洗脸,给大山描眉毛和鬓角。树绿了,落上小鸟,花儿含苞,露出浅浅的媚笑。
休息两天大礼拜的功夫,城市里,突然一夜桃花飞,裸露一个冬天的城市,好像睡美人被王子神奇之吻唤醒,魔幻般地瞬间变成五彩缤纷。路边草坪上的桃树,如火箭一样的速度,无组织,无纪律性地,不打招呼就心急火燎绽开花了。一株挨一株的桃树如云蒸霞蔚一般罩在路的两侧,一串串,一簇簇的花朵,压满枝头,左边一树的粉红,右边一树的雪白,间或有几棵葱绿垂柳相伴,更灿若锦缎一般铺展。刚刚露出新蕊的花骨朵,似新娘披上红盖头,摇摇曳曳,风情万种。一阵风吹来,早开的落花如下小雨一样飘飘洒洒,迎着风走近树边,缤纷在身边飘舞,淡淡的幽幽花香味弥漫,深深地呼吸一口,一股清凉润彻肺腑,通身地舒服,透心地爽快。
松花江北岸,是桃林最密集处。银铃般的笑声洒在林中,她们也是去上班少女,见花下车,傍在桃花树下,时依时凭,在林间拍照留影。桃林边的广阔农田里,桃红色的拖拉机拉着播种机把金黄的种子播进喧乎乎的土壤里。阡陌的路边荒格地里,散放的牛儿顶架,羊儿撒欢,邻村的小姑娘挎着筐在挖野菜,春风吹着她们的脸,人面桃花相映红……此时此刻,这里就是一幅桃花源里可耕田的山水画——
我是个不懂花的人,分不清花的品种。更不知道几个花名,比《花为媒》里与张五可报花名的阮妈还笨。
想起来有些可笑,我认识桃花,还是从蒋大为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歌曲开始的。我曾经问过爱人,桃花是什么样子。爱人在那个春天领我到一片含苞欲放桃树下,告诉我,咱们北方桃花虽然没有南方桃花的树粗大,但是,花开的颜色一点也不逊色。原来,我喜欢的桃花竟然生活在我的身边?
桃花,我太熟悉了,春天来了,是最早开的花,花有白白的,有粉红色的,还有轻淡淡地微香。过去,我怎么没有感觉它的美?难道真是不识桃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花中啊!
这些年来,我格外喜欢桃花,更爱“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李白这两句诗。诗中的情景经常还原在我的面前。我好像看见在唐天宝十四年,泾县豪士汪伦邀请李白游泾,用桃花潭水酿造的美酒与李白同饮。临别时,汪伦及送行者挥手而歌,踏地为节。李白被汪伦爱贤好客的行为所感,即兴赋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诗短情深意真,誉为“调绝千古”。多少次,在与文友相聚,我很多次真想古代情景再现今代,让文人至真之情由肺腑中流出,又真挚,又纯洁,半点假不掺。
在《射雕英雄传》热播那些年,我和很多人一样,非常向往那个东邪练武之地桃花岛。真佩服金庸老先生这个是最能编武侠故事的高手,将多少人搞得如痴如醉。桃花岛美,桃花岛里姑娘黄蓉更美,真想当一回傻乎乎郭靖。那个时候,真恨不得一下子走进桃花岛去看桃花,去看桃花丛中的黄蓉。为了体验桃花岛的仙境,我在出差之机,特意到地处浙江省舟山群岛去游览桃花岛,参观了黄药师山庄、牛家村、东邪船埠、归云庄、八卦书屋、黄蓉房、冯氏墓、临安街、京城广场、南帝庙、清音洞、大佛岩、听雨居等影视景点,追寻那神奇多彩的桃花岛生活。
哈尔滨人爱桃花,意在它是春天的信使。“东风着意,先上小枝头”。东北春来晚,当桃花红蕾吐蕊,春季的颜色就绚烂起来。桃花就是松花江边的浣纱女,她扬起纱便收留住阳光的明媚,沉下纱,便唤来水中鱼儿遨游,那纱挂起来,春天就系在了太阳岛上的杨柳。
哈尔滨桃花的花期是非常短暂的,只有两个星期左右。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刚刚去欣赏它,一转身,它就离你而去。可是,它绽放的生命是鲜艳的,鲜艳的夺人眼,暖人心,它付给春天的爱是无私的。欣赏桃花,自然而然就想起来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有过桃花一样的灿烂青春,桃花一样的人生际遇,都真正像桃花那样绽开过,付出过?如果这样,就永远是无悔的。
走在桃花盛开灿烂的春天里,用粉红色装扮心情,用洁白陶冶情操,去追求缤纷的理想,心灵里的桃花就笑依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