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是只小狗,是我大孙女从她大伯家抱来的,约一尺来长,胖乎乎的,毛色不白也不黄,灰溜溜的一点也不好看。两个孙女却成天抱来抱去,形影不离,非常喜欢。她们还给小狗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小白。
刚来时,小白不是把屎拉在院子里,就是把尿洒到厨房内。要是没及时清除,就会骚气绕梁,余臭三日。更恼火的是每天晚上不停地叫,吵得人睡不着觉,我讨厌小白,要大孙女赶快把小白送走,可她嘴上答应,就是不行动。
没过几天,过年了,同时武汉爆发了疫情,人们都居家隔离,小白送不走了。我曾听人说,小狗怕打。以后只要小白要拉屎拉尿,我就拿竹丫往屋后的小树林赶,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小白慢慢养成了到后山拉大小便的习惯。
两个月后,武汉控制住了疫情,路开了,小白也长大了不少。它总爱追着小孩玩,小孩吓得摔跤;总爱赶着门前过路的人吠,小胆的人不敢在门前走…...有人投诉,也有人告状。我越想越后怕,万一小白失口误伤了人,打防犬疫苗一人少则四、五百块,多则上千元。我曾想把小白送给办厂的人看厂,也曾想送给独户的人看家......可是两个小孙女哭着不让我送走。没办法我只得学着训狗,边学边驯,我把从网络上学到的训犬知识和农村老人的养狗经验结合起来运用到小白身上。小白很聪明,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它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吠,可以赶人;什么人可以吠,可以赶。
不知不觉,桃花开了,柳树绿了,小白也脱下了厚厚的外套,露出了金黄色的远动装,俨然如一个半大英俊的小伙子。小白毛色虽变了,但我们还是习惯叫它小白。从此,它不爱在家和小孩子玩,总喜欢和我一起上山。我砍柴,它追野免,我拖竹,它赶野鸡。穿竹林,钻树空,整天忙过不停。出门路上,它总爱悄悄地跟着我,怕我不让它上山,回家途中,它边走边等我。如果等一段时间不见我,就会转身去接我,一见到我,就高兴得蹦跳起来,渐渐地小白成了我的好伙伴。我上街,小白大摇大摆地跟在我后面,俨然是我家的一员,街上的人调侃我一出门就三、四个(包括两个孙女)。我进菜园摘菜,小白站在地边等我,看我摘菜,一双机灵的眼睛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我串门和熟人聊天,小白就坐在我身边,全神贯注地在听我俩谈天。
小白不但爱跟我,还很听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一喊小白,它就会很快出现在我跟前。即使前面是荆棘地冬毛林也阻挡不了它。有一次,我在河的南边,小白在河的北岸,我喊小白,小白上看看下望望,见没有桥,硬是趟着一尺多深,三、四丈宽的河水来到我面前。
渐渐地,我和小白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有一天不见它,我会想它。它有半日不见我,它会想我。有一次,我到镇上办事不方便带小白,中午我刚走到家禾场,小白就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跟前,并双脚扒在我身上,舔舔我的衣,亲亲我的手,那亲热的劲儿无以言表。九月一日,各校正常开学了,头天我带大孙女到温泉上学。那天早上,我和孙女坐在车上等车开出,小白站在车旁陪我俩。车开走了,孙女从车窗上看拼命追赶车的小白流泪,我望着渐渐消失的小白难过。在咸宁的每一天,我祖孙二人老往老家打电活,询问小白,天天从视频里看小白。有一天,发现小白没以前快活了,慢慢地小白瘦了,最后小白不见了!
我和孙女等啊!等啊!终于第到了十一放长假,我俩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小白,小白即使是死了,也要找到它,将它埋在山上。我俩大街小巷里找,山间树林里寻,就是不见小白的身影。大孙女放声大哭,我心里也非常难过,同时也很内疚,无法原谅自己对小白的种种粗暴行为。有一回,小白衔着小孙女的一只鞋跑回来,我赶着小白就要打,刚好小孙女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从外面进房,小白是将小孙女掉的鞋捡回来,我差点错怪了它。还有一次,一只卧在鸡窝下蛋的母鸡一边跳出鸡窝,一边咯嗒咯嗒地大叫着,向我告状,我看见跑到门角的小白,顺手拿起扫帚就打,小白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任我打。当我转身时,发现一条小黑狗从放着鸡窝的猪圈跑出来,原来赶母鸡不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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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失踪快一年了,我找遍了我收藏的所有照片,只找到一张小白刚来我家时小孙女抱着它的照片,于是我写了这些不成文的字,以表达自己对小白这位忠实、可爱之友的深情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