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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hàng)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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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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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书话》读后记

马旷源先生是我在卫校读书时的中文老师,我和先生除了是师生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情结,那就是我是先生发现并引荐参加楚雄州文联东瓜文学小组。那时我只是一个“文青”,而先生已经在各种报刊上发表文章,在楚雄已是小有名气的作家、文学评论家。

前些时日,我给先生写过一信,告之现况,先生并未回信,反到是寄来了他众多著作中的四部,其中就有这本《云水书话》。这是先生最近出的新书,也是他五部书话中的第四部,前三部,我记得有《雁峰书话》《松风书话》《芜园书话》,后来还有《天南书话》。一起寄来给我的有《芜园书话》,也许先生觉得我先读这两本,比较容易些。

收到书后,于工作之余,便全部时间都沉浸在老师的著作里。每天一篇,一天不落下,结果呢?读完了这部《云水书话》,还没有给先生去信,窃想此时,也许先生正纳闷,难道是书寄掉了?只好在些向老师郑重的道歉,说声:“对不起”,与其写一封无关痛痒的平常信,还不如给老师寄去这篇读后感,来得实在些。

我边读边想,先生写这书话,我真是第一次阅读这样的文字,好像是散文,又抑或是文艺评论,或许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文字?正不得其解之际,读阿英编选《现代名家随笔丛选》他在该书序记中说:“施蛰存的《无相庵随笔》,里面有很多好作品 ……在这里选用的,我最喜欢《买书》一篇,这大概是由于和我自由的生活接近的缘故吧。”又说:“顾颉刚写的‘读书杂记’很多,在《日记文学丛选》里已经收了一些,这里收的是更短小的。……在读书随笔写作的方法上,这是可以帮助的。”阿英在二十年代步入文坛,注重新文学史料的搜集和研究。在他早期的一些随笔中,就具备了一些书话的成份。黄裳先生就称阿英为新的书话的“最早的先行者”,后来有鲁迅先生发表于1937年的三则《鲁迅书话》,则完全是新的意义上的书话了。

我想,书话一体许是“读书杂记”之类,或许总是与书和读书有关联的一类散文罢了。我是为自己的臆想找到一些论据的,如作家、评论家兼编辑的阿滢先生他的文章《感觉马旷源》中写道:“旷源兄是书话家。他藏书2万余册,每日浸淫书海。有索借而万不得已者,宁可买一册送人,也不外借藏书,因为他的藏书随时作了批注,而这些批注成了他创作书话的依据。”是不是这样呢?也许并不尽然。因我还没有资格完整地读到老师所有的书话作品。

旷源先生的《云水书话》正是这样的一部书话作品,全书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二十余万字,收录先生作品56篇,另有一篇为记者采访先生的文章《近访马旷源》,内容是某报记者就旷源先生荣任联合国世界教科文卫组织专家成员进行的专访,并论及先生在回族文化研究上的成果,这只是先生众多研究领域之一。

书中有一篇是写到钱谷融先生的文章,名《钱谷融先生的悲凉》,我正疑惑间,钱先生是文学大师,他有什么悲凉?待找到书页,先生也是这样写道:“钱先生是睿智的,钱先生是快乐的,钱先生是超凡出世的,似乎已成为世人心目中的定论。他怎么会悲凉呢?不瞒你说,我还想把这两个字写成“悲哀”呢——悲哀的钱先生!”读到这里,亲爱的读者,你大约对旷源先生的文学造诣有所感受,旷源先生行文,多先设悬念,开始就紧紧地抓住读者的心,让读者首先产生为什么?然后再委婉的道来。

旷源先生读的《闲斋书简》,当是旷源先生在上海访学的导师钱谷融先生的一部书信录,其间也收录了给旷源先生的十封书信。旷源先生在文中提到有关“悲凉”的事:一是钱先生给鲁枢元信中所述,大意是自己除了学术和政务外,在家里还要负多半的家务,钱夫人身体也好,却是个老孩子,比小孩还要小孩子气,比小孩子还要不懂事。旷源先生写到此,也不免发起了感慨,大多也是为夫人不善家务,弄得他:“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全靠我一个的脑袋,一双手。”真是一对“悲凉”的师徒。想到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钱先生和旷源先生在如此负重下,仍能读书、写书和治学,而我则一事无成,仅有做家务一项,如今到颇为自豪。二是谈到钱先生给女弟子万燕的信,则有多有特别呵护,究其原因是钱先生门下女弟子不多,而对旷源先生则是多重的批评,也不会加以安慰些许。三是谈到从钱先生给子女和孙子的信,则尽力营造一种和谐、欢悦的氛围。所以旷源先生写到:“大凡悲天悯人、具有大同情心的人道主义者,面对这个荒诞的世界时,情感上都是悲哀的。”钱先生是一贯倡导和坚持“文学就是人学”理论,并为之进行大量卓有成效的研究,成为这一领域的始创者,旷源先生也坚持自己是“人学”门下,也就是钱先生的门下。

书话中辑录的关于沈从文的《沈从文的悲哀》一文,从读《沈从文全集》18—26卷说起,认为自北平解放,沈从文被郭沫若定性为“粉红色文人”、反共老手”(注郭沫若曾为沈从文的《中国历代服装史》写序),还有就是老友丁玲避而不见等,都为沈从文人生的悲剧打下了伏笔。旷源先生在《沈从文的悲哀》中写到:复出后的丁玲,不以老友为重,反而拿老友“开刀祭旗”。在《诗刊》发表《也频与苦命》,攻击沈从文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斤斤计较个人得失的市侩。”事实上是丁玲被捕,是沈从文从中营救,胡也频牺牲后,也是沈从文冒生命危险护送刚生下小孩不久的丁玲回湘西,为此还丢失了在武汉大学教书的饭碗。

沈从文是我最喜爱的作家之一,经常读他的文学作品,于那些朴实无华的语言中得到一种真实的感受,并在他的作品中找到作者思想的脉络,那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代表一个民族,一种文化。

《云水书话》里有很多文章都是值得一读的,先生在书里写到了很多的名家和他们的著作,让读者可是用很短的时间便知晓这些文学人物,并能从中了解到他们的作品和人文生活。旷源先生在文学理论上有很深的造诣,尤其是对于鲁迅的研究,自成一家,所称谓“鲁学”。这是我在读他的《上海访学日志》中感受最深之处。在这部《云水书话》里我看到的是一位睿智的、豁达的、开朗的先生的形象。这样的形象早已在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认识先生时就烙下。

旷源先生在他写的《云水书话》后记里,曾全面的进行了总结和归纳,如:“第一辑是新写的,涉及几部大书、大学者、大作家。如陈寅恪,拈出他的“无奈与孤傲”;梁漱溟,从他的书信集,看其空前自大;钱谷融先生素有“欢喜学者”之称,我却偏偏写了他的“悲凉”。文章发表以后,钱先生来信说:为之“砰然心动”!沈从文,从他的九卷书信集,读出他的“悲哀”。并由内外因素,说明他在五十年代初期自杀的动因。胡兰成,既介绍了他的自传,又介绍了他的文学史论著。江绍原,中国最早一代研究迷信学的大学者。介绍了他的民俗学、迷信学专著。”再则:“写书,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闻鸡起舞,孜孜不倦。……我的写作,只为寂寞,为了排遣寂寞,只是如此。”

我写这篇读书记,知道并不会被什么报刊所载,也不曾想过。说来好笑,只是为了自娱,其实也不尽然,大抵是为了应付我的老师旷源先生,否则且不辜负老师一片赠书之情。当然我会把它放在博客上和网络中,这并不是说我的这篇文字写得有多好,我只是想告诉读者,在云南楚雄师院有一位学者,我的老师马旷源,他写的文章让人读后,感觉到很舒服、很流畅、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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