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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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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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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时光的光泽

我没在小厅的沙发上认真地看过一回书。这跟事先的设计,差远了。我曾想,一杯小茶,开盏小灯,些许的闲暇,便让缓慢的时光焕出光泽来。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干,一直。

紫色的布艺矮式沙发,杵在条形的小厅,甚或楼间的过道,算是一件醒目的家具,来来回回总得瞅见它,经过它。无论你在意还是不见意,它都杵在那里,并且一直。我顶多就是早上出门,或是风尘仆仆地归来,坐在上面换鞋。在家休闲时的拖鞋,出门会友时的布鞋,外出骑车时的皮靴,都在那里完成,与交替。况且,每回都匆匆。

沙发一头落地的阅读灯到底是要开的,总会在暗夜里亮着。可它的亮着,却并非为了阅读,而只是为我书房生活提供烘托。书房里的灯光,不可太亮,或者黯黯淡淡地才好。电脑的屏幕已经是好大一块,加之紧挨着的可调式台灯,那么若不是必要,摁亮天花板上的大灯实属多此一举。况且我也不喜太亮的光照,倒是那漫淡,教人无来由地舒服。

我的太多时光,都在书房里度过。我在书房里的生活,却少有读书。虽然两面墙上都有书柜与书橱,里面都塞有好些书,可我却似乎真心地辜负了它们。或者已经将它们无形间沦为了一种摆设,给我自己,以及稀疏来访的朋友一种实质上的虚饰。有书房自然要有书柜,有书柜自然要有书,或者仅此而已。

在家里的大多时候,电脑已经取代了手机所带来的愉悦。或者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不会轻易地被手机所取替。我在电脑上,看新闻,玩游戏,翻网页,写写字,并且还时常去挑上一部不太难看的连续剧,虚度时光。

六寸见方的玻璃烟缸总是不辱使命,它默不言声地见证了这一切。它的底上已经在漫不经心的时日里积下了一层垢,反正刷洗了也会有,干脆懒得刷,无论你开不开心,它都在那里,而且默默。我喜欢那些默默的物件,它们不会动不动就给我添堵。我已经习惯了在一种尽可能的默默中,安闲。即便这世上牛打死马马打死牛,都跟我无关。

或者我也别无选择,唯可选择的,或者可资养心的,便就是默默了。我不以为“默默”会是某个可人的姑娘的名字,它却在岁月与日子那无始无终地浸泡里,令我心安。或者唯有安静,才能让我所有的浮躁,最终尘埃落定。所以,我喜欢默默,谁也没有吃醋的必要。

据说外面的世界很闹热,甚至还热火朝天。可我实在没有兴趣,再去理会它们。想我日日于它的林林总总里穿行,就已经够累的了,归来便总是懒得出去。或许我所能够拥有的,便是这一角的默默,难得的安宁。我并借此喘上一口气,吸上几支烟,再来想几件非得去办的事情。

那些路径,预设的行程,总是能懒掉就尽量懒掉吧!风风火火地到处跑,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除非确有必要,就是想懒都懒不成,那大多一下子弹射而起,像出膛的子弹那么,疾驰而去。想想那些路径,早就千百遍地熟悉,走与不走也就那么回事。虽然有的,也并非细致入微,却也大可忽略不计。想这人世间的漫天尘埃,早就让人无暇顾及太多事。能小憩一隅,便也天大的舒适了。

似乎我也不必自责,为那看不看书阅不阅读的问题。看了又怎么,不看又怎么,思来想去,也难以给人一种明晰的昭示。我看见很多人都在载歌载舞及时行乐,可我却不知道他们是否发自内心真正地快乐。可是我又不能问,或者事无巨细一一地问,那么你快乐,我就配合呗!我的朋友们快乐,我就配合呗,至少我会微笑着端起杯来,不负他们的满面红光喜形于色。

我经常自责,悄无声息地自责,久了便懒得理会了。看书干什么,况且又有什么书能够调起我阅读的胃口,那么还是端一盆水,坐到电脑前泡脚呗!谁都说,泡个热水脚当得吃补药,这不就好了?这一泡,再一搓一洗,就完事大吉,至少可以少洗几次袜子。

预设的书桌,说到底更像美工桌,依旧那么凌乱着,我也没有兴致去收拾。反正它的凌乱,既不影响社会的长治久安,也不影响世界的和平共处。要写了,再去抹开面前的一块,足以搁下一本书一叠笺纸,即可。过不上两日,又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就像荡开湖面的浮萍,人一走便又铺了拢来,密密匝匝,如同从不曾荡开过。

想这人在天地间,在时间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今天你想死觅活,过不几天还不就心平气顺了,你以为不得了了不得,以为别人会怎么怎么看,其实谁又在意到你那万般地汹涌与澎湃呢?再来看那沙发,它依在落地灯映照的漫淡里,空无一物。你没坐上去,也没人坐上去,沙发上空空荡荡的,几只小枕依还那么摆着,似乎从没有过人碰它们。沙发的安静,更像一种永恒,更像一种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恍然惊觉,直抵生命的存在与意义。

那些过往的时光,幻着七彩的光泽,依稀斑驳,如在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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