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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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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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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三月

恍然之间,就到了三月。

这阳春的三月,自然百般灿烂而又气势恢弘。我又置身于忽冷忽热的季节,似乎司空见惯,似乎守望已久,似乎不无欢悦。可是我呢,在这一年里,却没那么激动,甚至只想做一个足够呆板的人,任由时光流逝……

不知我辜负了春天,还是春天辜负了我。那些曾经事关三月的故事,都渐行渐远,我几乎都望不见它们的背影了。要不是亲身经历过,还真以为是一场虚空。我的爱情呢,怎么就弄丢了,或许原本就不曾拥有过。我的那些唯有自己才懂得的向往,抑或竟连自己都不太懂得,却在默然之间,一点点地燃烧着我的生命。我这可怜的生命呐,像个沙漏,一点点地流泻着它的真情,抑或炽烈,却没有人看见,或并非真的想看见,那么便只好默默,直到永远。

故事太久远,总是容易教人陷入深邃,尤其是在下雨天。下雨天里,我少有去露台,即便是天棚下的藤椅。天棚的玻璃接缝处,至今仍有三两处,逢了雨天就会滴水,像是久病不愈。我去网上买了喷胶,据说是专治此症的,可装修师傅没空来,或者来了又那么匆匆,便只好像忘了又忘地搁置。或许哪一天,我终究还是会忍不住,自己从露台门后取出梯子来,然后举了喷胶,去一处处地攀爬与修理,说不定脑子里还会想起传说中女娲补天的故事。没听说过男神补天,便只好这般牵强了,就像一个交待,也像一个补丁。

我像一个补丁似地活着,从没搞懂过活着的意义。有时候又不得不去想,或许生活原本就没有意义,我又何苦非要去无事生非地折腾。可我又那么地不甘心,就像非要掘地三尺,去寻出宝来。可这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宝,影视剧中那些金光闪闪的都是道具,假的。可虽是如此,人们却直看得口水长流、艳羡不已,就像唾手可得。我在这似乎事事物物都可唾手可得的世界中,活得越来越懒惰,连动都懒得动,直到患上脂肪肝,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可听人说,一半以上的人都患有脂肪肝,说不定初患者,减上五斤肥就可以消除。我不由得喜上眉梢,看来不严重,那么我又该怎样去减肥呢?去后面的南湖公园慢跑吧,无数个声音在脑子里对我说,说不定我还点了点头。那无数个声音,都是我的,都是我说出来的话,我便不需要斟酌便认同。好奇怪呀,居然会有无数个声音,我就一张嘴,且什么话都没说,那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可事情就有这么奇怪,我嘴都没张一下,却明明听见自己讲出的那无数个声音,货真价实地在脑际。

不清楚这会不会是一种病症,需不需要去看医生。可那些医生,谁又懂得这些故事呢?我的故事,就连自己都未必真的懂,更何况是其他人。不知不觉,就陷入控烟、控酒、控油、控内脏、控海鲜的尴尬境地,谁知道一份《体检报告》到手,就会造成这么多事,好歹得管管自己的嘴呗,要不然胆固醇还是会偏高,肺纹理还是会增粗,身体还是会偏重。我似乎该略事锻炼了,譬如说慢跑,要多慢就多慢,只要自己舒服,或者达到锻炼的一些效果,便成。虽然多少年来,我都宅惯了,可人活到有的时候,还是得略微地有些改变,就当是挪挪屁股,腾出一团空气,好让灰尘落下来。

我不知道这世界到底有没有完美,或许那仅止是一个词。我无从探索,那是怎样的一副境地,似乎靠无所不能的想象,都难以完成。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神龙见头不见尾,恍如说爱情,不过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闪而过。可我终究入了魔,在那一闪而过的美好中,就像是幸福了一辈子,甚至直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由此看来,我还真是病得不轻,可又不想治疗,至少除了自己之外,谁又真的懂得,我抑或那些因我而生的故事们。久病成医,说不定我已登峰造极,只不过无从考证罢了。那么我的医,便是随其自然,无论喜乐与伤悲,都是一场无始无终的修行。

这个世界多么热闹,多么美好,多么花哨啊!我不由得赞叹。可除了赞叹,除了混生活,我似乎又找不到事做,你说怪不怪!那么,我少出去,就少花销,就少去给外面的行人添堵,就少去呼吸外面世界里的空气,少去消耗尚且有限的社会公共资源,这难道就不是一种节俭与贡献吗?“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这样的话早就听腻了。我不过在一座城市里蛰伏,毫无动机与活力的那种,哪有书上说的那些天机不可泄漏与神奇。我不过懒得动而已,因为能让我像射箭一样飞奔的人,已成过去。无爱的世界,原来就有这么无趣,我终于领教到了,却又无可奈何。

没事就把自己扔进历史的氤氲吧!无论正史、野史、演义还是游戏,都只管一古脑儿地扔进去,就当是做梦与圆梦。只要觉得美好,觉得舒服,觉得自然与生趣,又不妨碍谁,那就只管去做。原来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能够混得一份基本的生活就可以了,就可以去做梦了,甚至多多益善,不需要醒。不是说人生就是一场梦吗?这话谁说的,早就记不清。虽是如此,可理还在,味儿还在,无论对不对,至少有个可供探讨的落脚点,稍微拈下手指,说不定就是学问。

我看见各种学问扑面而来,我感到莫大的压力,我累了,就直接躺下来睡觉,啥都懒得理。那些学问,就像飞禽走兽一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甚至动不动就单挑或群殴。在它们完全把我忘了后,我这才从假寐中醒来,或者从真睡中醒来,其实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就醒来了,然后端把无论坐着舒服不舒服的椅子,去旁边翘个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说不定一到精彩处,就忍不住高喊:加油,打他!左勾拳,踢裆腿,仙人挂衣,猛虎出林……

一想到那场景,我就差点笑晕过去。我看见那个所谓学问的世界里,到处砖头都在飞。你看谁在正襟危坐,谁在气急败坏,谁在鼻青脸肿,谁在满地打滚,难道不有趣吗?我一觉得这个世界里有趣,精神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就像打了鸡血样的,直将自己陷入一场激烈。你看这世界多有趣呀!原来我也这么有趣。原来我的呆板,不过一场掩饰。

我活在各种各样的掩饰里,讲什么话都未必有人听。别人听见了,“嗯”一下就算是给了我最大的礼遇。可我这人却从来不会感恩戴德,以至于越到后来,竟连“嗯”一下的人都难以遇见了。我不由得陷入一场清冷,这世界太寂寞了,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呆着,尽可能地放松再放松,自然再自然,从而让一场场莫名其妙的幻想,蹦出脑海,跃然纸上……

原来,这眼前似乎阳光明媚的三月,都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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