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歌(外三首)
Ο邹晓慧
为了这如眷似歌的夜色
我心甘情愿狂饮深醉
吻你是我给你讲故事的一种方式
我进入夜色就进入你
一个热爱翅膀的生命
一只像女人一样的蝴蝶
看似温柔的人常常坚决如酒
拒绝为明天醒来
放飞不是放弃
放纵也不是无度
不喜欢的人, 我赠以黑夜
喜欢的人, 我赠以天空
比抓紧更难的是放开
比失眠更难熬的是睡眠
拥抱你如抱着整个夜空
何尝不是一种至情的庄严
男人也有柔软的时候
只有柔软的细节才能理解柔软
只有温柔的女人才能拒绝温柔
如夜风永不回头
男人最大的失误是敲门
女人最大的失误是开门
你不是你, 我不是我
来去无门……
如今
○邹晓慧
我住在小区的最顶楼
我经常会在28层的阳台上看夕阳
看日落, 看傍晚的金色的鳞光
看着看着就流下眼泪来
就像二十五年前乡村的小溪边
你的马尾辫是少年时最美的风光
那时看你,也看性平的莲花
我不带背心,只带汗水
再过多少年,我会回到乡村的溪边
喜欢乡土的诚实,小溪的清澈
以及四季轮回的守信
坐在夕阳下看着你,再擦去汗水
如今怀旧的我,也分不清
迎风流下的泪水与少年的汗水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是因为看久了落日
很难写出动情的诗歌来了
一只蚂蚁
○邹晓慧
一只匆匆忙忙的蚂蚁
钻进杂草和灌木丛中
三叔也跟了进去
很久也没出来
我在外面大声呼叫
生怕他像祖先一样
消失在形象文字之中
有些碑文已不见影子了
都说草民如蚁蝼
蚂蚁可以进出自如
三叔在草底下再没出来
只有风声像我呐喊
二十年过去了,那些芦苇像纸
更像三叔曾用过的烟卷
人间多烧些清明纸钱
三叔那边会不会有浩荡的风吹过
有时候感觉自已也像一只蚂蚁
辛辛苦苦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
人生白走了多少荒芜的草地
只有碑文才能读懂你的停顿与安宁
抵达
○邹晓慧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把身体带走 把灵魂留下
还是把身体带走 把灵魂找回来
从一个他乡到另一个故乡
旧的还在 日月不留情
很难回到曾经的地方了
鸟啼还在 树丛明显稀疏
树叶还在 槐树已经老了
把自已调到少年的心情
那怕让归乡的风越山涉水
也很难有朝圣的情怀了
即便穿过花的骨头也无法通过你
我们在天空与河流之间
让被城市污染的眼神
清洗七七四十九岁的迷茫
以及八八六十四道沧桑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时光在破旧的田野上游走
怀旧的阳乐在祖屋上发亮
我们还是能听到水声与山谣
多少人从北方带着雪抵近武夷山
像乡愁消融在群山的沉默中
从一个他乡到另一个故乡
曾经沿着田野写过多少叙事散文诗
荒芜如灰烬 往事如传奇
城市人的语言很难抵达鸟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