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到天津参加全国民间读书年会,可能认识绍兴孙伟良要晚一些。他当时就在研究来新夏先生的作品,收集资料,同时他也在写一些地方文史的篇章。不过,与参会的多数嘉宾不一样,孙伟良以换煤气罐为生。这让我觉得很好奇。后看到有媒体写他的书房状况,也就理解了伟良:进入他的宅院,映入眼帘的正门楣上挂着“羊石山房”几个字,入室则是满壁书香,墙上挂着不少书法作品。楼上有一间是他的书房,书架和书桌上满是让一般人“头晕”的史书及其相关的学术书。楼下的一间他辟为小型图书室,请爱读书的朋友在此品茗读书,交流心得。
在网上看到过伟良的书房图片,整整齐齐的图书摆放在书柜里,且琳琅满目。如果不说明他从事的职业,可能很多人还认为是学者教授才有的书房吧。他将书房取名为“羊石山房”,或许是因其家附近有羊山石城的缘故。总之,从他生活里让我们看到这才真是难得的爱书人。
虽然搞文史被伟良视为“副业”,却还是在全国越来越具有影响力。关于伟良的读书故事众多,比如自费二十多年订《光明日报》,比如三十多年如一日记录生活账单,账本被收录在《绍兴市志(1979—2010)》。这些都看出他的坚持和韧劲。后来接触多了,看到他时常剪下报纸上所需的文稿,且指正媒体里的文化报道错误之处,可见他有着爱书人的“爱较真”,这源于他平时就爱读书,且是有疑问,就查阅种种资料,从不落下,爱“搞清楚”的品性,让他与许多爱书人拉开距离。
2019年,伟良编著的《来新夏著述经眼录》出版,厚达1000余页,就是这一册书足见其在收集资料上用功之深,历时之久,故才有这样的成功。这部书的亮相,孙伟良也受到了更多的关注。袁逸在这本书的序言里说:“孙伟良崇拜来先生,仰慕来先生,真心地想做点什么以付诸情怀。过程不无艰难,耗费难以估算,他享受这些,乐在其中。相比之下,许多有学历、有职称、有条件的学者却因种种原因不屑为,懒得做,因为难度太大,精力牵扯太多,却终归是一部资料性质的书,太不合算。从这点讲,吾辈自愧不如,有负先生教诲多矣。”
伟良一边在乡镇上换煤气罐,一边读书写文章。也正因如此,他的家庭获评全国“书香之家”。但我从他的这种生活状态中看到了其内心的安静,而不是像一些爱书人那样抱怨社会的“不公”,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开心的事。如今,他的羊石山房也对外开放,让这些收藏的图书发挥作用。他的这种公益之心,也正是爱书人所说的“让更多的人享受阅读的乐趣”。
有一次,伟良来成都访毛边书局,淘得一些书册,那天我因事没能见上一面。想来不免遗憾,后来才知他有亲戚在重庆,故来往成都也还有机会的。现在从朋友圈时常看到他的各种消息。爱书人大抵这样:平时为生活奔波,有闲时间就读点喜欢的书。这或如伟良所说的那样:“我的目标不是当学者,但我愿以自己所学为家乡的地方史建设有所贡献。我喜欢看书,喜欢研究史学,与别人在业余时间打牌搓麻将一样,是一种爱好和生活方式,别人完全可以不理会。”
不过,我知道以后去绍兴,除了去看看鲁迅故居之外,还有另一个值得去的地方,那就是伟良的“羊石山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