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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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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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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的谭先生

如果不是在成都参加第八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我可能就无法认识那么多的老先生,他们淘书、读书,自成一道书人风景。谭宗远先生即其中之一,当时我虽知《芳草地》,却无缘拜读过。这次见面之后,才得以读到这刊物,杂志办得素雅、有味,在浮躁的读书氛围里,真是一股清风,这也可看作主编谭先生的风格。

第二次见面是在上海,谭先生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知道接下来要在株洲举行活动,他就说《书人》主编萧金鉴一直想着在湖南做一回读书年会。这一下遂了愿,可萧老师已离开了三年,是不是能为他编个纪念集子?那时我没上班,就主动承担编辑工作,几经努力,联络萧先生家人,收集资料,就有了《民间书人》这本纪念集。

我跟谭先生的交往,最初大致是这样的。后来,我给《芳草地》投稿,也就交往更多一些。有一次,谭先生告诉我,打算编选一册《芳草地通信集》,有不少名家来往的信函极有价值。但这样的书在几家出版社辗转,终究没能出版。那是因为这样的书太小众,出版社不愿意赔本罢了。我只好宽慰说,有机缘再出版吧。还有一次是谭先生说起吴步乃先生的《白头谈往》,这本书谈抗战旧事,颇有史料价值,这样的书,应该得以出版。我曾尝试联系出版,终究也没能如愿。这也是因出版环境变迁,出版社不愿做这样的书。再后来《白头谈往》就在《芳草地》上连载。

关于阅读,谭先生曾说:“把书比作老友,是非常恰当的。只有读书,才是人生最快意的事。在无声的阅读中,岁月从身边溜走了,容颜变老,白发丛生,但我至今不悔,反觉得借读书消磨时光,值!”他又说:“混迹于读书人的行列,我看书纯粹是一种爱好、一种习惯。我不是聪明人,有人能从书中学到很多东西,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血肉,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我不成,我读书遗忘的要比记住的多得多。但我愿意这样读下去,直到疾病或死亡迫使我不得不放下书本的那一天。因为只有阅读,才能够让我脑筋开窍,明白事理;也只有阅读,我才觉得生命的充实和有益。”

像谭先生这样纯粹的阅读,在今天越来越少见了。多数时候,爱书人也期望通过阅读获得名和利,追求的是“有用”。这或许就不难理解《芳草地》风格为何是那么安静而少喧闹了。

谭先生不只是爱书,他还是话剧演员,业余也还绘画,可见谭先生多才多艺。但他做事低调,极少与人争名利,把一份读书民刊办成有影响的刊物,就是谭先生的本事。谭先生先后出版了《风景旧曾谙》《寂寞的缆绳》《灯心草》等文集,后来将这个三个集子选编成《卧读偶拾》,依然是读滋味。接着又出版了《文人影》,谈接触过的文人们。最近我读到谭先生的《灯心草》是修订版,毛边本,边读边裁,读得开心。我想起他曾谈毛边书的话来:“图书经过精心切割之后,往往丧失了原有的趣味,每次自己动手裁书,过程真是乐趣无穷。每期《芳草地》因此会留出几十本给那些‘毛边一族’。”

从谭先生的书故事里,我感觉到他为人老派、热忱,待人亲切,像我这样来往不算密切的晚辈,也时时给予指点。这一点不正是爱书人的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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