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柜的新生

   朋友改行，店里的货柜全部对外处理。她似有不舍的说：“都是纯实木的，怪可惜的。”我想了想便随口而出：“拉回去当书柜吧。”朋友似乎等着这句话一般忽然转向我：“送你一个好吧！”

    回到家，我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不算太狭小的空间已经被各种东西填满，心想：书柜已经有一组了，还是不需要了吧。刚刚否定完一转身看见了像是无家可归似的堆在沙发上的一排书，随即去朋友店里“领养”了一个货柜回来。

    将它里里外外擦拭干净，我把沙发上的书全部迁移了进去。摆放整齐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个把小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抱了数个大大小小的绿色盆栽。按照自己的感觉一一摆放好，又在空余的地方放了一幅风景小画，画的旁边加了一枚干莲蓬，另一排摆上三块浑然天成的美石和两个木制笔筒，最后找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杯，插上修剪好的狗尾草，搭了三两支满天星和勿忘我，这个简单的小插花就成了整个书柜上最满意的摆设了。

    我站在书柜前端详着它改造好的样貌，不停地变换着各种摆设的位置与方向，直到感觉它清雅有致。就这样一个下午过去了，期间所有的过程，于我而言都是一种享受。它的旁边，正好放着我的古筝，看见它们搭在一起，想到的是那句“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虽然不能超脱到纯粹的心无物欲，但是坐有琴书，还是可以有的。想想平日的我们朝夕奔劳，忙碌地应付着日常的琐事而无遐返顾自己的内心，能够偶尔放下手上心头的琐碎，与家人、朋友一起享受赌书泼茶，抚琴弄弦的时光是多么令人惬意，这种心境又是多么稀贵而真诚。形体虽然无法远离现实，精神却大可向往飘逸。

      几天后朋友来我家欣赏被她摒弃的“废物”，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我指着古筝旁边的书柜说：“就是这个。”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比起摆在店里当货柜用，它似乎更适合成为一个书柜。”顿了一会儿，她又说：“它是所有货柜里最幸福的一个了！”我笑着应她：“是啊，这是它的新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