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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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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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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时间的接口上

 

    又到元旦。

    元者,始也。旦,日出地平线,早也、朝也、晓也。元旦,即最开始的日出,也就是指新年的第一天。每到元旦,就意味着旧岁已去,新年又来。

    因此,站在元旦这个日子里,就是站在新的时间接口上,仿佛站在一条旧路与一条新路的接口上,也即站在一条来路与一条去路的接口上。

    人行走在路上,总是会在一段来路结束后,停下来休息,暂憩片刻,然后向着去路继续走下去。因此,我们的古人总是会在路上修建很多亭子,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供南来北往、满身疲惫的旅人暂时休憩,调整身心,攒足体力,然后沿着各自的去路继续前行。所以,亭者,停也,旅人休憩的驿站。

    旅人们暂憩的时候,也总是会回首来路,梳理一下自己在路上的酸甜苦辣,某个地方被石头绊了一下脚而险些摔倒,某个缺口步子迈得不够大而几乎掉落,某个坑洼地绕得不够远而差点下陷,也会比较一下自己在路上不同路段所花费的时间与体力是否合理,甚至会回想一下自己出门前还有一些路上必备的东西未备足,某些东西又因事前考虑不周而携带过多,检点这次“孤旅天涯”的计划做得不够细致、不够完美的地方,然后再思考一下此后的去路该做怎样的调整,等等,不一而足。站在这样的接口上,总是能够让我们后面的路程走得更加踏实,更加从容,更加有力。

    在时间的接口上,我们也经常这样做。于是,元旦就是我们人生最好的接口,是我们在时间旅途中最好的休憩平台,一座时间的亭子。

    而事实上,时间的接口是无形的,前后的对接是完全无缝的,每一次的前一秒与后一秒,就是对接,钟表的每一声嘀哒,都是时间对接的响亮宣示。对于这样的对接,我们常常毫无觉察,也毫不在乎,我们总是以为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任性地挥霍,可以随意的抛洒。于是,我们一个懒觉可以耽搁几个小时,一次饭局可以消耗几个小时,一次牌局可以浪费几个小时甚至几个昼夜,而我们又往往是以懒觉来对接懒觉,用饭局来对接饭局,用牌局来对接牌局。等若干个这样的“局”结束后,我们站起来想伸个懒腰,却忽然发现:窗外天色已暗,城市华灯又上。

    元旦,恐怕是时间最为有形的接口,三天的假日,就是来路与去路中间的亭子。因此,我们都会在这个接口上,坐在名字叫做“元旦”的亭子里,辞旧迎新,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抓紧这三天时间,对过去的一年总结成败得失,对未来的一年勾画美好前景,好好调整调整一年来疲惫的身心,放松放松一年来紧张的神经。

    最近几年,我对元旦渐渐有着一种莫名的惊慌,甚至害怕元旦的到来。看到有的单位张贴“庆祝元旦”的大红横标,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感受,只是愈加深刻地体会到古人所说的“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古稀”几句话当中所包含的无奈与叹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其实时间的流逝远比流水的东去更为无情,正所谓“无情岁月增中减”,我们在祝贺自己年寿增加的同时,也在无声中宣告着魏武王感叹过的“去日苦多”。

    “时间都去哪儿了”,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做许多原本应该做的事,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多少青涩少年,蓦然中就成华发老翁。因此,坐在时间中这座“元旦”的亭子里,想当初,犹昨日,也曾年少轻狂,也曾睥睨天下,也曾追名逐利,也曾起伏跌宕,然而仿佛转瞬之间,“老去又逢新岁月,春来更有好花枝。晚风何处江楼笛,吹到东溟月上时”,来路已长,去路愈短。

    曾经很喜欢一首歌,三十以后才明白要来的早晚会来……三十以后才明白多少童年往事只不过愿打愿挨三十个春天看不到第三十一次花开三十个秋天不着第三十一箩小麦……三十以前闯东南和西北异想天开三十以后把春夏和秋冬全关在门外……三十以后才明白”。听着侯德健略带沧桑的嗓音,曾经发出过许多共鸣与感慨。有事没事哼着这些歌词,走过大街小巷,走过喧嚣人群,走过日日夜夜。时间真是最好的老师,霎时间就让我懂得了世间的许多道理,明白了人生的许多问题,脚步就走在了自己的心里。

    又是一个元旦来临,又是一座人生驿站。走进去,且坐坐,依然需要回首往事,依然应该展望未来,把这座“元旦”的时间亭子,当作心灵的驿站,仔细理理自己的身心。待我们再起身、重登程的时候,不妨“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毕竟“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也是一种人生境界,何况今天的我们尚未到“老”。

    曾几何时,我们经常吟诵,“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经常抒写,“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

    谨记这些,付诸行动,我们会在每一个时间接口上,将时间对接得十分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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