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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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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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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神韵令人沉醉

张 小 萍

因参加荆州市作协举行的“走进岑河文化艺术采风暨市作协网络文学委员会文创基地挂牌活动”,让我有幸走进了风姿绰约的文明古镇,岑参故里——岑河镇。她是个“迷你”小镇,之所以称她“迷你”,因为她确实不大,土地面积只有152平方公里,人口不到6万;再者,她确实让你着迷,你只要靠近,瞬间会被她深深吸引。

这里是历史悠久的文化古镇。中国诗词之乡,中国楹联文化乡镇,湖北省民间文化艺术之乡;这里还是荆州市现代化交通重镇,中国纺织产业特色名镇,中国针织名镇,中国婴童装名镇。这里更是江汉平原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被誉为国家粮仓。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古镇深厚的文化底蕴让人迷恋与敬仰。当我徜徉在岑河岸边,看细柳轻舞,听鸟儿嘤嘤,闻百花芬芳,思绪便生出翅膀,和着那悠悠流淌的水波,在两岸自由地飞翔。我仿佛闻到了商代铜尊上残留的芳醪,看到了东晋、南北朝、隋、唐四朝不同风格,气派庄严的县衙治所。我领略了岑氏一门三相治国理政的经天纬地之才。我云游伍圪佬,与伍子胥的后裔握手言谈,听他们叙述先祖坎坷悲壮的经历。我仿佛看到岑参置身南桥,眺望长江,慨叹江岸之柳,直抒家国情怀。我在书声琅琅中寻觅到张居正的拜师村落,追踪先贤足迹,顿时肃然起敬……。这里的古代先贤,名震遐迩,功垂青史;当今名人,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东方神木的雄姿惊艳了芸芸众生。一根神奇的金丝楠木,静静地横亘在木垸村的展馆中央,沉默掩盖不住它的雄伟壮观,其空旷的根部如楚之凤凰,骄傲地将那漂亮的尾羽翘起,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美丽。据传,它用两千年的执着成就了旷世的伟岸;又用三千年的坚韧在黑暗中与淤泥抗争,打磨出罕世的奇异光芒,锻造出如岩石般坚强的品格。我轻轻地抚摸着它如玉的肌肤,闻着那淡淡的体香,真想跨越时空,回到古时的故乡村落,追寻东方神木的来龙去脉,探寻它修身养性,千年不朽,雪藏生命的奥秘。

欢声笑语在神木馆上空飞扬,人们争先恐后地与神木相拥相亲,可把热心的摄影师忙坏了。尤其是女同胞们摆着各种POSE,展现醉美风姿,好似要给沉寂了五千年的神木一些慰藉。可是,神木是不怕寂寞的呀,它应该不太适应今天的热闹,它奉行的生命哲学当为“远离喧嚣,沉默是金”。

定湘寺的银杏令无数善男信女顶礼膜拜。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却没能阻挡住我们参观千年树王的兴致。迈进定湘寺内,我买了香纸,首先参拜神灵。主持和善虔诚,把我带到香炉旁,帮我燃了纸钱点了香,然后告诉我,祈祷不能出声,出声就不灵验了。对啊,神从不说话,他用无言掌控着宇宙万物。所以,神希望人们少用嘴多用心,于是,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地祷告……

这株一千七百岁的银杏,可是得了定湘寺神灵的护佑,才会在千年的时光里葳蕤生长。那粗壮雄伟的主干直插云霄;灰褐色的表皮布满深深浅浅的折皱与沟壑;那纵横交错的枝条如虬龙凤爪般强劲地延向四周;碧绿的枝叶摇曳着旺盛的生命力。我望着古树出神,它是用怎样的魔法才能成就了这恒久蓬勃的生命?

我靠近它,试图探究它千年不朽的秘密。恍惚间,我看见了地底神奇的世界,那万丈鲜活的根系如群龙聚会交织盘桓在一起,它们不畏艰险,勇敢地向深处和广处蠕动前行。原来,是这地下的蔚为壮观成就了地上的雄奇瑰丽。斗转星移,岁月更替,时序千万次地轮回,但它仍然初心不改,默默地支撑着美丽的华盖,荫护着故土百姓,抚慰游子的心灵。它的坚韧又有谁能说不是奇迹?它经历过古今重重战火的考验,挺住了无数次雷电袭击,雨雪风霜摧折和洪涝、干旱的威逼,可它却恒久地屹立于故乡的土地上。大家阅读着它的生命历程,不禁由衷地发出阵阵惊叹——神哉!美哉!壮哉!

这株银杏也给了我诸多的启迪:要想让人仰望,必先匍匐大地,将根深埋于地底;要想昂然挺立于世,必须经得住狂风巨浪的摧折与洗礼。

岑参纪念馆让人流连忘返。岑参纪念馆坐落在秋收农庄之内。农庄由两部分组成,最前面是接待游客的酒楼,酒楼后面是一座天然静谧的公园。公园中心矗立着岑参气宇轩昂的大理石雕像,他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抬起,口中似在诵读,目不转睛地眺望着南国故里,诗人莫不是在边塞古战场遥望故乡,吟唱歌行!

庭院内,木秀于林,郁郁葱葱,树枝在风雨中发出飒飒的响声,让我想起岑参的“山风吹空林,飒飒如有人”的诗句来。枇杷树上挂满了果子,如珍珠般晶莹剔透,凌霄花开得鲜艳夺目,洁白的梨花绽满枝头,荷塘里的睡莲散发出阵阵清香,我打着雨伞漫步其间,像是来到了世外桃源,心便与烟火凡间分离……。我想,岑参的后人将诗人置身于此,他定是非常的舒心惬意的。

纪念馆内琳琅满目,有画家们的精工妙笔,有书法家们的传世墨宝。岑参家世显赫,家学渊源,“一门三相”中的岑文本是他曾祖父,岑长倩是他伯祖父,岑羲是他伯父。家庭环境的影响应该是岑参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它穿越千年,依然打动万千游子的心。“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在条件极其艰苦的边塞,诗人依然能豪情满怀地与友人宴饮,乐观地传递着盛唐信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把诗人的豪迈、乐观、浪漫表现得淋漓尽致。“长风吹白茅,野火烧枯桑”……。这一首首精彩的边塞诗行,一幅幅风格迥异的书画珍品,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在这般优雅而诗意盎然的氛围里,夜深人静之时,岑参会不会前来吟诗作赋?我想会的。他会凝望碧湖月色,尔后伏案疾书,挥洒渴别故乡的激越心情,歌咏故乡的繁荣美丽的……。岑参的诗思犹如我们头顶的恒星,永远照耀着中华大地,永远激励故乡的人民。

三相广场让人感慨万千。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来到“岑氏一门三相”大理石雕像前,虔诚地参拜三相,不禁感慨良多。这是怎样的一个家族啊,良好的家风,勤耕苦读,当然是他们成功的基础。可如果没有博大的胸襟,远大的志向,学问再高,也难以成就一番伟业,登上让人仰望的高峰的。靠近他们硕大的身躯,一睹他们瞭望远方而气定神闲的豪迈,我仿佛触摸到他们灵魂深处的英雄气概和鸿鹄之志。

雨滴滴嗒嗒越下越大,这是上天在考验我们吗?三相广场也叫名人广场,这里设有名人墙,名人墙上有岑河镇古今名人一百多位。谢君对这里很熟悉,来之前就听他介绍过,他的好朋友,我的老师也在名人榜上。我的老师真是个低调得出奇的人,他其实有很多靓丽的头衔,也获得过诸多文艺大奖。但他从来不会在人前炫耀,连我这个八卦的学生也难挖出他的“秘密”。有一次,与他聊起家乡的往事,我有意思地提到了岑河镇有个名人广场,闻听某某作家在上面,我心想,老师也应该属这名人之列啊!谁知老师轻叹一句,我离开家乡好多年了,雁过未留声啊!弄得我好尴尬,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有幸来到名人榜前,我逐一察看,终于一睹了老师的风采,他目光炯炯平视着前方,凝神中仿佛谦谦君子,笑容里尽显睿智豁达。亲切而平静的形象,让我充分领略了岑参故里名人的宽宏与谦逊,以及淡泊名利的崇高风范。

此时,老师的话语在我耳边再次回响:“无论做什么,都要凭实力说话,实力是最核心的竞争力,扎扎实实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最硬的底气”。是啊,就像那东方神木,它虽然默默无语,但它却那样雄伟壮丽。再如定湘寺的古银杏,任凭世纪变幻,从不招摇,却让众生跪拜迷恋。

滂沱大雨中,我站在名人墙边逐一浏览,看着这些古代名人,当今乡贤,他们志存高远,建功立业,为家乡,为祖国,作出了非凡的贡献。不禁感叹,他们是古镇的旗手和引领者,他们是撑起这座古镇的精神脊梁,是他们让古镇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走出三相广场,这次采风活动的一幕幕镜头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走进岑河文化艺术采风暨市作协网络文学委员会文创基地挂牌活动”开幕仪式上,李化洋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诵反复在我心中回响:“在古老的东方/在山清水秀的楚风发祥地/有一条汩汩流淌的河/它由西向东,由北向南/从殷商流经东晋南北朝/从长湖之滨流经故郢楚都……岑河,一条古老的河/历史被你抒写成一座丰碑/岑河,一条年轻的河/春秋被你吟唱成永恒的清波/岑河,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故乡被你演绎成了如诗如画的生命乐歌”。这是我的老师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对故乡执着的爱。因此,这首《 岑河,有乐歌响起》的诗作也被中国作家网采用……

回程的车已缓缓启动,在依依不舍中,我们与岑河镇的文艺界人士以及父老乡亲一一话别。此时,天空的绵绵细雨浸润着久久难平的心绪,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再见了,我的老师!再见了,岑参!再见了,迷人的岑河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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