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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晓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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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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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赫兹的歌

何倩是一名高三学生,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要接受步入大学前的最后一次考试。

“妈,你把我的吉他又放那儿了?”“吉他吉他吉他,你天天就知道吉他,你看看你上次考试的成绩,你以后可怎么办呀?连大学也考不上”何倩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妈妈,嘴角按捺不住的嘀咕出“本来也不想上”已经站在身旁的妈妈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扫把,就要往何倩身上招呼,何倩几个转身,就躲过了,何倩急急忙忙的出门,嘴里还不忘告诉妈妈:我走了,今天晚上晚点回来,晚饭别等我了。妈妈着急忙慌的追出去,嘴里还边喊着: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出了门的何倩,脸上洋溢着笑容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很多,来到了距离她家楼底不远处的废旧小区,快步来到了二楼,从裤兜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房门一开,屋子里是各形各色的乐器,十分齐全,大大的架子鼓架在中间,架子鼓上却没有一点灰,一看就是经常有人用,或者是经常有人擦拭,何倩走上前去,拿起了立在墙边的一把吉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便开始弹起了吉他,借着户外的阳光,阳光洒在何倩的身上,何谦一脸认真的看向手中的吉他,吉他随之发出悦耳的声音,一整栋楼都笼罩在这种声音之下,没过多久,远处陆陆续续来了一群少年,他们其中,有的人发型各异,有的人衣着古怪,从不同的方向走过来,却来到了同一个地方,他们在楼底下相遇,一起来到了二楼,房门并没有关,他们走了进来,听着何倩弹奏的吉他,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们似的,他们一步步走向自己使命般的乐器,随之和何倩一起合奏起来,乐器的声音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没有人知道这群少年究竟是谁,也没有人关注这个小小的团体,对他们在意的,只有他们自己。

星期一的早晨,阳光照到了校园,校门口已经堆积了不少同学,校门还没有开,保安拿着遥控器走出了保安室,将遥控器对准伸缩门,一番操作后,伸缩门缓缓打开,等何倩到的时候,校门口的人已经渐渐都涌进去了,还好没有迟到,何倩心里想着,看了一眼手里的表,时针指向7:15,何倩看了看远处的早餐摊,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书包里翻出了几个零钱,就走到了早餐摊前,大声和阿姨说着:阿姨,拿5个包子。

何倩走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已经开始背课文,全班同学都是高三备考生该有的姿态,何倩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手里的包子顺手放在了桌子上,刚拿出书,准备背课文,几个同学走了过来,陆续拿走了何倩买来的包子,不多不少,正好5个,他们边拿还边和何倩做鬼脸,而这几个同学,竟然长得像极了那天出现在2楼房里和何倩一起演奏乐器的人,除了当时奇怪的服饰和发型,他们竟然都是何倩的同班同学。

未成年的何倩,小小的身板,却极度喜欢摇滚音乐,为此她和几个有相同爱好的同班同学创建了现在这个乐队,她也因此贡献了家里的旧房子,每次去训练,总要和妈妈斗智斗勇一番,才能拿到旧房的钥匙,所幸每次何倩都能很顺利地拿到钥匙,而这件事,何倩对于家里人是绝对保密,她现在正在读高三,正是要奋勇备考参加高考,家里人是不会同意她在这个时间做这些无谓的事情,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更不利于合宪之后的发展,这也是何倩明明知道家里人的态度,便要瞒着他们进行训练的原因。

而这几天,他们这个小小的乐队也在抓紧时间做着排练,因为在距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有一场大型的音乐比赛,那是A市电视台联合几个知名音乐人一同举办的,参赛门槛没有限制,欢迎每一位热爱音乐的人来参加比赛,他们限制不限制音乐的种类,这件事让何倩非常心动,其实对于最终能不能拿到冠军或是有其他名次,何倩都没有那么在意的,他只是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见到那几位音乐制作人,能有机会得到他们的点评,或许可以让他继续坚持音乐的梦想,把自己的想法和这群伙伴们讲了讲,虽然大家嘴上说着,即将高考,不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训练上,但是每次何倩叫他们来训练,他们总是会来,并且着装都比较贴合他们要表演的曲风,这让何倩很开心,而且当然知道一个乐队中每一个成员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要去参加比赛的消息,瞒了很久,何倩也偷偷在电视台报了名,这件事除了他们参加比赛的成员知道以外,可能也只有接待何倩工作的电视台人员知道了,但何倩知道,他们这件事根本瞒不了多久,参加这个活动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且运送乐器也是一个大问题,距离参加比赛的时间越近,何倩对于这些事情有点头疼,她翻箱倒柜的找到了自己以前存压岁钱的银行卡,这张卡里是何倩小时候很多长辈给何倩的压岁钱,太小的时候,这笔钱一直被爸爸妈妈拿着,后来何倩长大一些这笔钱就被何倩拿在了手里,何倩心里想,也许这笔钱能成为自己去参加比赛的资金。

在距离还有高考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何倩。和他组建的乐队成功登上了那场比赛的舞台,由于他们年龄的稚嫩以及对于音乐不完全的了解,他们没能闯进36强,但是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一份非常完美的履历,那场比赛过后,何倩收到了很多专业音乐大学打给她的电话,都是希望她能够报考自己学校,甚至有的学校愿意为了何倩破格录取,当父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何倩已经参加完比赛一个星期了,那天晚上,何倩父母和何倩坐在一起,父母出了奇的安静,对何倩没有半分指责,只是好言相劝的给何倩讲了,如果涉及这一行,可能会面临的一些问题,而且父母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成年,对于很多事情她可能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去阻挠,可能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和他好好谈一谈让她了解这些事情之间的利弊关系,至少让她在选择上会有一些犹豫。

那个晚上,他们谈了很久,但是何谦依然很坚定的选择要从事音乐行业,并且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就是喜欢音乐如果将来不做这一行,可能对于其他专业也提不起更大的兴趣,不如就让自己试一试,而且在比赛场上,导师也说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何倩诚恳的请求,父母可以给她这个机会。那晚过后,对于何倩的梦想,父母没有了过多的指责,也许年轻就应该凭着年轻的资本去干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在一切事情都顺着何倩理想的状态发展时,雾霾开始慢慢的笼罩在这个有着梦想光芒的女孩身上。一个平常的早晨,何倩背起书包,去往学校的方向,就在即将要转弯的十字路口,一辆货车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何倩,在规范的行进路线上,何倩被撞倒了,随之而来的。是不断的救护车鸣笛声以及周围人的嘈杂。

医院里,紧急救护通道所对应的手术室,灯还没有亮,一对夫妻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他们正是何倩的父母,下午他们在上班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简直就要疯了,何倩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丝毫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出什么意外,但是有的时候,并不是越不希望出现什么,什么事情就不会出现,当医生穿着一身白衣打开手术室的门,手里还拿着文件夹,医生告诉他们,何倩的情况非常严重,必须马上进行手术,要他们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何倩的父亲颤颤巍巍的拿起笔,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何倩的妈妈紧紧的拉着医生的双臂,不断的摇晃求求他努力就何倩,医生表示自己会尽力。

一周后,何倩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没过一会儿,何倩的妈妈就推门而入,带来了今天的午饭,她把病床摇高,把桌子摆好“妈…妈…妈…医,医,医生怎么说?”“医生说你因为车祸,损伤了脑部一些组织,可能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口吃毛病会一直在,并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能够完全治好这个”“就,就,就没,没办法,了,了吗?”何倩的母亲摇了摇头。

因为这场车祸,而且近三个月的时间都躺在医院接受治疗,也错过了今年的高考,7月底,距离高考结束一个多月后,何倩出院了,对于之后的学业,由于何倩出车祸的原因,甚至口吃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何倩并不能和正常同学正常交流,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何倩颓废了很久,高考成绩的作废,使得她失去了进入专业音乐学院的机会。

八月中旬,何倩和父母再次坐在了一起,仿佛做了种种建设,何倩鼓起勇气跟她父母说,她想出国留学,父母并不放心,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并且在语言上可能还有些障碍,但是何倩非常坚定,并表示自己一定可以在国外好好生活,希望父母能给她这个锻炼自己的机会,那天晚上的何倩,像之前一定要学音乐的她一样执拗。

9月初,何倩还是坐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因为车祸的原因,现在交流成为她最大的问题,音乐是她心里的执念,也许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可能会改善目前最大的困扰,何倩想要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何倩还是上了国外的音乐大学,她希望自己可以在这里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深海里的鲸鱼,会发出特别的振动,而这种振动会吸引能感受到相同振动的同类交朋友,而就在数不清的鲸鱼群中,有一只鲸鱼,它只能发出52赫兹的波纹,也因此同伴接收不到它的信号,但它依旧在深海中不断的传送波纹,希望可以找到那个和自己真正契合的人,而现在的何倩就仿佛是那条鲸鱼,希望在国外的这片深海中,和钱可以找到真正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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