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菜园子

父亲每天清晨起床后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到菜园里边打理，拔草、薅秧、施肥、浇水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每天都不能闲着要找一点事情来做。屋后有一块长方形的菜地，边上种有花椒树。菜地里边根据季节种上一些时令蔬菜，比如四季豆、卷心菜、西红柿和葱姜蒜等。前些年父亲还狠（身体好劲大）的时候，与我老妈用锄头一锄一锄地把菜地挖出来，把土刨松平整然后洒下种子、浇水、施肥、拔草。等出苗后还要为豆角黄瓜等有藤的植物搭好豆站，让瓜果好成熟。近年来老父亲腰椎疼挖不动地了，当了大半辈子农民的他也没有舍得让菜地打荒。而是出钱请人来挖地，他搬一张小板凳在地坎上来指挥人家怎么干，怎样平整土地撒播种子。今年我去的时候他将这块土地全部种上了玉米，一大片亭亭玉立的玉米已经挂红帽了，也就是挂上红穗子了，丰收在望很是喜人。

楼房顶上还有一块菜地，他请人或者自己一点点把土运上去慢慢规划出一块小菜园。菜园里边搭上木架子种上四季豆、白菜、薄荷、茄子、南瓜、豇豆和葱姜蒜等，还有一些橘子黄果等果树，去年过年时，摘了一个剥开品尝味道很好，我女儿说这种丑果很好吃，今年我回来还问橘子树挂果了吗。这块场地也不全是土，有的地方是用各式花盆种出来的。屋顶上搭了一个葡萄架上边布满藤蔓叶片，好一片绿荫。不过父亲说，他这些葡萄每年都是为那些鸟儿种植的，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每天都有鸟儿飞来啄食。父亲想了许多办法比如用塑料袋把一串串葡萄包裹起来也没有用，躲不过这些鸟儿的利喙。旁边屋顶上还有一个小鱼池，每年放了一些鱼苗来养，说是给那几只猫头鹰喂养的，它们每天在鱼池旁觊觎直至鱼儿全部被捕吃尽，父亲无奈地说。然后指着对门山给我说，刚搬到场坝来时他还带着家人到那山腰的屯上开荒开垦出一小块土地来种植过辣椒收成还好。说屯上边原来是以前战乱时代人们修建的躲避兵匪的地方，易守难攻，地势险要有的地方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登上去。那时父亲还在屯上拾到古人用陶制作成的纺布的纺车零部件，父亲说前些年有个地方垮岩了已无路人上不去了。关于这座孤零零险峻的独山有一些传说，说是古时候某一天的一大早，天还麻麻亮，山下寨子的人们还在熟睡，寨子一个大姑娘早起去河边洗脸梳头，也许她今天要去赶场，也许要去会恋人。趁她没注意时她家的狗一把叼起她的梳子往远处跑，这个小姑娘起身就去追。就在这当时山上垮岩了，埋葬了整个寨子的人。一个寨子就剩下这个早起的姑娘，是那条有灵性的狗救了她。

父亲在屋顶上还种植一笼荆竹，旁边是肥壮伸开手臂作欢迎状的仙人掌。去年来了一窝大马蜂在竹枝头上筑巢，硕大无比。我弟说这是招财的“财包”，不要动而且也有危险。马蜂只待上一年就搬家消失无影。我回家后父亲让我用手机搜一下马蜂的习性，介绍给他听。楼下后墙，父亲用木板做了几个蜜蜂蜂箱，引进来几箱蜂子酿了蜜，特意在附近的菜园里边种上各式蔬菜，开花后方便蜜蜂采蜜。夏天时我父亲还搬了张椅子守在蜂箱子下边，手里边挥舞一根荆竹刷，防备那些蜜蜂的天敌来袭击蜜蜂，父亲说那些天敌有长脚蜂，细腰尖嘴，性格乖张。父亲让我侄儿买了一件防蜂衣自己割蜜，还给在外地的我寄来几罐蜂蜜，我自己感叹道那是父亲菜园里边开出花朵的味道，是喜庆的蜜蜂采摘家乡黑土地长出的花朵里的蜜酿出的蜜糖，因而格外的香甜。蜜蜂到一定的年限还会分家，有的还会举家飞走。去年又飞回一窝蜜蜂驻扎在一个挂在门檐上的蜜蜂箱子里边酿了蜜，我走时父亲用矿泉水瓶给我装了一瓶蜂蜜带到工地上，恰逢端午节吃粽子，粽子蘸蜂蜜是不一样的味道。

楼上父亲每年都要用自家土鸡下的鸡蛋让抱蛋的母鸡孵出小鸡，然后养大。每天切蔬菜，拌上玉米面等放到鸡槽里边。还要给鸡喂水定期给鸡舍打扫卫生，收集鸡粪然后作为肥料给菜地里给蔬菜施肥。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公鸡母鸡争先恐后过来啄食。父亲对每一只鸡的秉性了如指掌，有的顽皮好斗，有的呆若木鸡，有的下蛋多。那些好勇斗狠的大公鸡在逢年过节时就是餐桌上的首选，先收拾调皮捣蛋的害群之鸡。

屋后还有一个小花园，父亲种上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还有花盆里种上石斛山乌龟兰花等花草，捡来白色如玉的一些石头放置在花盆边上装饰，花草甚至还有的叫不上名儿，父亲说这些养眼睛陶冶人的性情。

老家还有几块土地包括菜地，有的打荒了，有的包给人做。那几块大土前些年种上了李子树，果子结得不好爱生虫请人把李子树连根带树刨掉准备种上玉米，老房子旁边那块田土曾经一度变为菜地，前些年父亲种上几棵李子树和苹果树。父亲说等他老了好得吃！父亲还没有觉得自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