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里云雾迷茫,隐约间能看到弱阳孤悬于空。冬意渐浓,凉意透骨。天地阴沉,寒风又起,从西北朔朔而来,“呜呜”作声似在诉说凄凉。
周五放学后,随着风,带着寒,挟着冷,今冬第一场雪婉约而来!
雪似盐粒洒落。风,吹动一股股雪屑,分层在地面上打着卷,滚动着,飘摇着,蜿蜒远去,像是带着一丝眷恋,亲吻着广袤大地,想要留下曾经到来的印迹,强行附着于枯草,树杈,房舍建筑物。
而后雪粒壮大至米粒,洋洋洒洒,随着风的搅动,铺满视野。
桦林树失去了最后的顽强,挽留不了叶子的离去,树叶簌簌而下,铺满于道;广玉兰树也晃动枝丫,委屈地撇下不堪重负的枝条;滨河路上,成排柳树臊眉耷眼,柳叶雪舞般洒落,路面上淋了一场枯黄的雨。
独立于花果山头,看田关一中的校园内外,天空淫靡,银花满地,四周寂寥,冬山如睡。树影斑驳,叶片凌乱,雪舞纷飞,空余寂寞。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两种色泽,皎皎的雪色,温温的灯光。
漫步在空旷校园的甬路上,树叶在脚下无助地躺,雪粒在无休止地飘。校区大门外的竹林,在风雪中低下头、弯着腰,颤抖着“沙沙”发音。门卫区几棵芭蕉树张扬着宽大叶面,衬托出龙爪槐的突兀,似乎在不满修剪的只余主干粗枝了。只有大叶黄杨露着红、透着绿、沾染着白,显出满不在乎的惬意。
女寝园区里桂树枝丫参天,南天竹红中透黑,女贞树依旧墨绿着傲骨。办公区内笔竹泛着黄叶、露着翠杆,密集于一隅;一棵建校初栽种的柏树,粗壮暗绿、耸立向天,倾泻着四十五年的生命力。老教学楼历经三十年的沧桑,屹立在园区中央,安静、沉默,像是一位巨人,蹲坐于地、抬手撑颚,沉浸在深思回想中。
饱经风霜的它似乎呢喃着光阴的故事,向世人展示它曾经的辉煌。是呀,从这里走出过多少学子!培育出多少清北希望,培养出多少985、211希冀人才,陪护出多少一、二本高学历,呵护出一代又一代的家庭期望。又有多少位教职员工在风雨中陪伴过它,又在轮岗中交替更新着。
每每有二十年前的学子返校、想找回自己的稚嫩年少,看到了老教学楼,噢,它还在呀,亲切感倍增。仿佛看一看、摸一摸就能回味从前,能从熟悉的地方,回忆曾经的感觉,找到流逝的青春。更有学子领着妻、携着孩,带着一身的乡愁,看着以往的教室,指着过往的书桌椅,脸上洋溢着兴奋:喏,这是我以前用过的!以慰藉自我的怀旧情结。
三层砖混结构,楼板搭建。老教学楼,记忆了花果山的喜怒哀乐,见证了花果山的悲欢征程,载入了花果山的点滴历史。
想想近期它就要推倒重建,看着老伙伴的将要消失,也是伤怀不已!想想三十年间的教师们:在教育人生中,致力于培养新秀,培育学子;去繁求简,以身格物,以情阚天,以暖育业,以感动人,壮心不已,更是感慨万千!
校园内,飞鸟惊声,院石恐风,房舍寂静,林木萧瑟。寒气凛冽,吹湿了脸庞;脚步轻随,唯恐惊碎这一地的幽静。
蓦然想,在操场的雪地中踩出一串脚印,不知明天的风景里,是否会留下心形的痕迹!
留校值班独自徘徊于校园,遐想翩翩,心随风动,情有景生,殊不知,最遥远的风景是心境,最美好的风景是心静,最希冀的风景是育人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