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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国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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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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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塔里冯”

惊蛰这天,我们文友一行顺应时令节气来到张溪镇的“塔里冯”,之所以说“又”,是我对“塔里冯”的造访不是第一次。天空一直下着多情的雨,但目光所及皆是万物生机盎然,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亲近感。

“塔里冯”之于我有很深的感情。我踏出校门初出毛驴就在塔里收花站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是计划经济年代,塔里供销社和塔里收花站座落在流经村旁的黄盆河边一个大院里,作为驻站财税工作人员和季节性收购棉花的财务人员一个办公室工作,履行着代扣农村农业税义务,那是很烦琐的事情,遇到家里困难或缴税不积极的农户总要多做些政策性宣传,面对上万个农户纳税人,天长日久心情烦燥之时难免不发生口舌之争,所以站里工作人员的积极协助就显得不可或缺了,尤其是一个办公室的财务人员帮助让人心暖,我就是在那个时期认识熟悉了我的爱人,她当时就是那儿的财务人员。记得那时很有意思,下乡征税都辛苦,财税所里都会定期换岗,但原来吵得勤换岗的我突然在所务会上没啥声音了,所里领导觉得蹊跷,但还是表扬了我敬业爱岗,不怕吃苦精神。事后走访了解到年轻人之间谈恋爱了,也就顺水推舟。那年我的工作进度在全区排第一,年底还得了个先进个人,回想起来,挺“天方夜谭”的。

那时一日三餐都在收花站的食堂里,整日和十几号员工一起厮混着,工作、生活、闲聊都在一块,双休日自掏腰包加餐,增进彼此间的情感,记得后来离开了,偶尔回到塔里收花站就是特别亲切,有一次晚上食堂加餐喝点“双囍萄萄酒”还把我灌醉,当晚他们把我送到我爱人房间就不管了。当是食堂厨师叫“霞妹”,也挺年轻的姑娘,现在该做奶奶了。对了,在那“塔里冯”河边,我还保留一张和收花站女员工一起的合影照,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

与“塔里冯”结缘让我终身难忘。更让人难忘的是“塔里冯”厚重丰腴的过往。这些在当年当地年长者的口中得到流传。

据《史记》记载:“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舜生于诸冯,据考,“诸冯”即为塔里冯。尧过尧渡河,行留驾湾,三上历山,访贤禅让帝位。如果说虞舜出没在雷池——枣林湾遗址——冯家畈——历山这东西一线上,冯家畈仅与历山相距几里路,舜生在这里留下足迹就顺理成章了。诞生贤帝大德的“塔里冯”让人仰望。

在村庄旁有一条亘古不息的河流叫“黄盆河”,“黄盆河”滋养着“塔里冯”人也养育了河流两岸的世代子民,叫她母亲河一点都不为过。她这名字里的“黄”字应该从贤帝大德那儿开始的吧。

这是块神奇的土地,也是座神奇的古村落,我仰望的还有清朝嘉庆年间的冯云露。据《塔里冯家族谱》载:冯云露,号玉溪,清嘉庆戊寅(1818)恩科解元。庚辰(1820)进士。选授广东高州府吴川县知县,调补琼州府会肥知县,政声卓著士民颂之,为广东乡试同考官,三次钦加同知衔,署潮州府督补分府,封奉政大夫,晋封文林郎,诰封二轴推升直隶宣华府保安州知州。他考取了功名做得到高官也有一些绕不开的趣事。冯云露小的时候,在张家滩上童子学期间,适逢当地吴家在今张溪轧花厂处,掘了一口很深的井而不出水。吴家便请地理先生勘查,也说不出原因,建议东家在井旁再掘一井,还是不出水。地理先生悻悻然曰:只好请有功名的人来“点水”了。数日后,冯云露一伙童生课外玩耍,因为好奇,所以揭开盖在双井上面的盖子,惊呼着伙伴们:“大家快来看呀!水井里出水啦!”井旁的吴家人跑过来一看,果然双井井水盈盈,都惊奇地看着冯云露,大家纷纷议论他不是凡人,将来长大肯定能取得功名,飞黄腾达。

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秋天,冯云露赴省城参加乡试,真的被家乡人言中,果然取得举人第一名,恩科解元。主考官见他小小年纪,取得此等功名,对他非常感兴趣,便考问于他:“哪里人氏?”答曰:“住在东流县塔里。”主考诧异地问:“住在塔里,那塔有多大?”冯云露不慌不忙地说:“塔里一千烟,塔外海无边。”“那你庄上的人可不少呀?”“日有千人作揖,夜有万盏明灯”(这是巧借船工白天在河里驾船摇橹的动作,晚上借助星光照明)。主考官越问越感兴趣,便说:“那你的家境一定不错吧?!”冯云露胸有成竹地说:“千根柱子落地,万条瓦沟出水。日有风神扫地,夜有月神点灯。”冯云露幼小家境贫寒,住的是用芦苇杆、茅草盖的破草房子,当然有“千根柱子”、“万条瓦沟”、“风扫地、月点灯”了。实际是冯云露撒了一个很大的谎,可主考官信以为真地问:“你庄子一定很大、风水也一定很不错吧!”冯云露一不做二不休,手舞足蹈曰:“上有金桥,下有银桥,十五里路长板桥,二十五里路长瓦垄桥,一马跑不过土桥……,还有鸟窝里住了几户人家。”主考官及在场的官老爷个个听了目瞪口呆,欣羡不已。其实,冯云露把当地的几处地名巧妙地串到一起:银桥在石潭街下首,金桥在六联佘家,板桥在葛公镇,瓦垄桥在胜利镇,土桥在张溪五丰,鸟窝在东流长安。

冯云露取得解元两年以后的嘉靖二十五年(1820),参加殿试进士末名。皇上亲临面试,了解了冯云露考试失误,没有考出真实水平,就劝其放弃进士末位功名,待来年大考进士夺魁,希望他成为朝廷栋梁之材。可冯云露心想: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往往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到手的功名决不能轻易放弃。他思索片刻不紧不慢地说:“启禀我皇万岁!小人一介草民,承蒙皇恩浩荡,能取得进士末位,已知足了。有道是“功名到手是功名”,有了这个功名,小辈定当尽忠报效朝廷!”皇上看他态度诚恳,说得很有道理,也就没有多说了。

“功名到手是功名。”塔里冯人一直以来把这句话奉为经典,认为做任何事不能朝三暮四,患得患失,善于抓住眼前的机遇,认定目标一走到底。他们不论做官经商,还是种地做手艺,成功人士之多,这恐与老祖宗的教益是分不开的。

如今信奉爱拼才会赢的“塔里冯”功成名就人士不胜枚举,方边组的冯永利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一位。他读书不多,出身一个小木匠,家境不宽裕的他年少进京闯荡,吃了不少苦。机遇贵人李连杰大师的提携指点,从一个电影厂的道具师傅慢慢成长为影视导演,拍摄了以《大饼的莎士比亚》等精品力作40多部电影且多部获奖,现在是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安徽省影视家协会副主席、安徽省电影电视评论家协会第一任执行会长、池州市影视家协会首任主席。其励志成长的故事影响了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一批人。他热爱家乡,关注“塔里冯”的发展,为家乡做了许多的公益和慈善功德,引领一方优良家风的孕育和生产,是一座人们心中看不见的高“塔”。

行走在加固整修过的黄盆河塔里段的河坝上,望见许多近些年盖起的新楼房,古朴的房屋已不多见,当年的供销社和收花站也不知去了哪里,整个村容村貌让人耳目一新,村里的户户通水泥路和门前停放的车辆让我一改乡村出行难的旧俗。盈盈的河水还在,潺潺的流淌声像是与心灵对话,河面上飘来的鸟鸣告诉你到了鱼米之乡,由此极目远眺“塔里冯”河对岸,成片绿油油的油菜恰似等待一个晴日就含苞欲放的样子,让大家感叹到这里真正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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