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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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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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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故事

在很早很早以前,古城平阳,有一富户,老员外姓文名渊,家中称得上金银满柜,粮米满仓,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老员外年过花甲,夫人已去世,身边唯有一女,年已一十九岁,起名文华。这姑娘生得弯眉俊目,粉面桃腮,真有倾国倾城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绝顶的聪明,可以说大千世界一切尽在心中,且有过目不忘之才。

这样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美中不足的是文华生下来下肢瘫痪,不能行走,终日须有人侍奉,侍奉她的人必须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老员外为了女儿,再没续弦另娶。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着女儿年龄已大,因有残疾在身,尽管家中富有,也高不成、低不就,待字闺中。

老员外时常为女儿的婚事,愁眉紧锁。可文华小姐却十分淡定轻松,告诉父亲说:“我的婚事,不劳老父烦心,由女儿自责罢了,娶我者,必须诚心诚意爱我,女儿方嫁,不然,女儿情愿终生不嫁”。

一日姑娘自画了自己的头像,写了一纸招婚告示,贴将出去,告示上写着《淑女招婚》下面有小诗四句:

 不贪富贵不嫌贫,只求爱我是真心。

 侍奉姑娘身痊愈,功名成就再成婚。

   平阳城里,谁人不知富豪文家,又听说小姐生得貌美如花,聪明盖世,很多未婚男儿都心驰神往,富者、贫者争相观看告示。最终还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去。因为诗句说道,必须等姑娘病体痊愈,方可成婚,想那天生的瘫痪,就是神医医治,恐怕也难以痊愈,岂不等老了人了吗?还得功名成就,这不是更难为人吗?没有信心的人都望而却步,只能摇头叹气而去。

有一秦生,姓秦名学,家住在城郊外,父母种了几亩薄田。因家境贫寒,读不起书,虽然已经一十六岁,只能在家中干些零活,无事闲混,孩子总想找一个学本事的去处,恨无门路。

这日和父亲进城卖菜,看见文小姐的告示,深深的被文小姐的画像姿容和那娟秀的字迹所迷恋。求得父亲的同意,揭了告示到文府招亲。

文小姐见秦生长得头圆额显,目光有神,鼻正口方,透着聪明、正气颇有好感,对秦生说:“你既然揭了招婚告示,想和我成百年之好,我有三事相约,望你考虑。”

第一、以后做任何事情必须听我的安排,听我的话。

第二、你要耐心的侍奉我,无论多苦多累,不得有怨言。

第三、告示已说道,我的身体不达到和常人一样,你的学业没有功名,我们不能完婚。你能做到吗?秦生想了想,坚定的说,我可以做到。

从此秦生每日侍奉小姐,相伴在书房,小姐教他学天文地理、治国理政、人情道理、世上的五行八作,人间成败兴亡,都在谈论之内,闷倦时学一些琴棋书画。随着如梭的岁月,秦生学到了很多很多知识。

文小姐特别喜欢梅花,每到寒冬腊月,看那雪中的梅花点点,迎风盛开时,叫秦生把窗户大开,痴情玩赏,直到窗上都结了冰,也不愿离去,有时秦生冻得手都僵硬了,也得伴随小姐赏花学习。

一日天降大雪,文小姐看那梅花绽放正浓,高兴异常,作“卜算子”《咏梅》词一首:

飞雪压花枝,凌寒竟自开。

展放风姿映洁白,浮动暗香来。

身不染尘污,心不恋蝶爱。

满园藏翠独鲜妍,留得芳名在。

秦生听罢,若有所悟,从此更专心的侍奉小姐,耐心听从教诲,时常听讲通宵达旦,困倦时,有时用绳子把头发束在屋梁上,用针刺自己的腿,打起精神,继续听讲自学。

日来月往,光阴似箭,不觉又是冬去春回,算来已是十年过去。秦生可以说把铁砚磨穿,寒毡坐透,千辛万苦。倒也学得满腹经纶,一身才气,只待金榜题名,和小姐完婚了。

可是,文小姐病体不但没好,反倒一天比一天瘦下去,行动越来越艰难,到了不能起床的地步,想要痊愈是不可能了。一日文小姐把秦生叫到床前,对秦生说:“想你我有夫妻之名,恨无夫妻之分,这都是我的病体造成的,你不分昼夜陪伴我,侍奉我,漫长十年,秦郎多矣!我心实实不安”,向你说声感谢吧!可我自知,重病难医,命将不久于人世,有负秦郎之爱。说完泪如雨下。秦生双手握住小姐的手,流着泪说:“你我虽无夫妻之缘,却有师生之谊,十年相伴,教我知识,呕心沥血,以致病体沉重,此思情可比天高,比海深,得遇小姐,三生有幸,不负今生,夫复何求?望你能宽心养病,早日康复,重续寒窗之乐.........。”

文小姐听秦生说的情真意切,不禁心中十分欣慰。叫秦生把自己抱坐在窗前椅上,看那谢后的梅树,在万绿丛中,依然是铁骨精神,长叹一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我相处一场,我去后,有三件事要按我说的去做。第一、由于我父母都已去世,家中留下的产业无人继承,任由秦郎处理,唯有靠我住宅的竹园不能卖,你看我窗前的梅树和竹园里的绿竹,冬红夏绿,相映生辉,我甚爱之。可把竹梅合成一苑,把我葬在其中。园门挂上一块牌匾,叫“文华院”吧第二件事告知秦郎,在京城有我舅父颜家,因生前报效国家,有功于社稷,皇帝赐给金屋一座,世袭侯爵,去年病重去世,抛下一女,名叫如玉,年以及聘,长得如花似玉,天人一般,且贞静贤淑,精通文理,笔墨清奇、琴棋书画、无一不妙”

前日曾寄书于我,想寻一位才高八斗、学识超群的书生招为夫婿,以便继承颜家的富贵荣华。我观今日秦郎足可胜任,这有我亲笔书信一封,你可带去投奔,希望你们能结成百年伉俪,幸福美满,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第三、有一封信留给你,待到你婚后出任为官时,方可启封,不要负我遗愿。现在我已病入膏肓,趁我一息尚存,明日前往竹园,选我栖身之地,死当瞑目矣。日后你遇到难解之事,常来和我说说,也使我解地下之闷.......

次日,文华小姐梳洗一番,病体畏寒,喜欢洁白素色,穿了一层又一层白帛衣服。由秦生推着车子,前往竹园,出门来正是艳阳高照,燕语莺啼、春风拂面、花香四溢。进入竹园,但见竹影婆娑,千杆叠翠、碧节凌云、郁郁葱葱、堆烟笼气.....文华叹曰,我葬身于此,死无憾也!游玩多时,忽然一片乌云飞来,一道电光,一声霹雳从空而落,震得地动山摇,一阵狂风过后,文华早已不见。秦生清醒过来,遍寻文华不见,他呼唤着悲痛欲绝,忽然发现震碎的竹片上和散落的布帛上尽是斑斑字迹,他拿起来一看皆是平生所学,再看那生长的竹子上,也有文字在上边,写的有很多很多是自己没学过的东西。他知道这是上天用文华灵魂尸身化成的。他为文华为知识献身而感动。他强忍悲恸,看着那刚写好的《文化苑》三个大字,挂在门楣上,然后把园门大开,任后人瞻仰学习。秦生安排了文小姐的后事和家中的一切事物,前往京城颜家去了。秦生到了颜府,颜小姐和秦生一见钟情,交谈之后,相见恨晚,即选好良辰吉日,喜结良缘。婚后二人十分恩爱,郎才女貌,夫唱妇随,其乐融融。

一日朝廷下旨,宣秦生入朝为官,临行之时,秦生想起文华留下的书信,忙启封观看,信中留诗一首:

文化(华)原本深(身)难测,

怎负勤(秦)学一片心?

受尽十年寒窗苦,博得一朝富贵身。

梅含清香身傲骨,竹怀气节志凌云。

高洁若标竹帛上,忠心报国爱万民。

秦学看吧,恍然大悟,感慨万千,即策马登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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