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相

     一、龟
 
用千年的骂名，锻造出一副
坚硬的盔甲，把自己
柔弱的身躯软禁起来
制造出与世隔绝的假象
 
囿于自铸的牢笼里
背负着尘世的重量，把
烟雨岁月，过成
缩头缩尾的日子
 
二、鼠
 
在“人人喊打”的声浪中
东躲西藏，仓皇逃窜
选择及时逃离，不是认输
而是一种折中之计
在危险面前，走为上计
明哲保身，是它最智慧的行囊
 
其实，它并不甘示弱
暗处的洞悉与窥视
对尘世烟火了如指掌
反扑的计划、恶作剧
以及无数的破坏，随时在酝酿
 
灯光被夜色淹没，月华临窗
娇小的身影窜进窜出
左顾右盼。这时候是它
实施偷袭的疯狂时刻
 
各种手段和方法，无尽其用
机灵与胆小，却成了它的标签
嫉妒和报复，注定了
它可悲的角色。到死
也摆脱不了贼的名声
 
三、猫
 
本该是鼠的天敌，为
尘世除害。它却
抓起了蝴蝶，玩起了鲜花
甚至筛边打网，做着
与本职风马流不及的事
 
由于习惯了别人的供奉
它学会了享受，阳光下
慵懒地摊睡。主人怀里撒娇承欢
是它得宠的方式
 
习惯于主人对它的宠爱和依赖
尊享其成，奢靡失职
也心安理得
只有在思春时发出的几声嘶鸣
还能显现它的本质特征
 
四、狗
 
因为过分忠诚，被人骂作“奴才”
偶尔的狂吠，是对
肆意嚣张的抗议
它的凶猛，是防范
是自卫，或者是职责使然
 
它没有过多的祈求
残羹剩饭，足可以喂养生命
一直秉持：给就吃
不给，饿着等
偶尔偷食，那确实不得以
唯恐主人责骂，或暴打
总是夹着尾巴度日
怯懦哀怜，也不一定得到赏赐
 
它用忠于职守的本分
改变着自身的命运。不知何时
有人称它哥们、朋友
给衣穿，给上等伙食，给床睡
甚至当宝贝宠着。除了
皮毛的差异，与人近乎同等地位
 
它通人性，懂感恩，有爱心
对同伴有爱，对主人有情
主人有难，它总挺身而出
冲锋在前，同样做出了
“舍身救人”的壮举
 
自从某年某月某天
出现了一个叫张宁抗的人
它可与烈士齐名同位，树碑立传
烈士陵园一角，那昂首挺立的形象
就是善良和责任的昭示
碑文传记，将它的功勋流芳百世
 
五、猪
 
吃了睡，睡了吃
似乎成了它的标志性写照
有些人天天吃着它的肉
嚼着它的骨头，却还
骂得咬牙切齿
 
它蒲扇耳一耷拉，则可
“两耳不闻窗外事，悠然入睡上天庭”
呼噜声震天。把自己
置入到生命的最高境界
 
至于被宰的命运，除了
本能地发出几声嚎叫，别无反抗
进“博物馆”，也需一次八级地震
它最终的信条，却是选择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