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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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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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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草皇后”蒲公英

今年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广袤的大地似乎还没彻底苏醒,只有点点绿意装点着大千世界。这睡眼朦胧的春天,依然是活泼好动的春天,悄然无声地唤醒着万物,挑逗着人们的心神,丰富着人们的生活。

朦胧的春天里,最吸引人的当属蒲公英了。无论是乡间小路边还是田间地头上,一棵棵蒲公英打破寒冬的凛冽,悄悄地探出了小脑袋,这一株,那一棵,随意地贴着地面生长着,肆意展开着自己的小叶子,可爱极了。转瞬间,蒲公英的身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地挎着小篮子,拿着小铲子,朝着山坡、路边、田野、河滩而去。

蒲公英,农村人更喜欢叫它婆婆丁,是从《刘涓子鬼遗方》中走出来的“药草皇后”,各种医药书籍中常有她的身影,是最常见的药食同源植物之一。清代名医陈士铎在其所著的《本草新编》中称道“蒲公英,至贱而有大功,惜世人不知用之。”。细细想来,这富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并不是以药草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而是以食用野菜的特殊身份占据了我的童年生活,让我久久难以忘怀。

蒲公英,是菊科,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叶为倒卵状披针形、倒披针形或长圆状披针形,叶柄及主脉常带红紫色,与农村人的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小时候,每每春天一到,邻里乡亲们总会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拎着篮子,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到田间地头铲挖蒲公英。家家户户将新鲜肥美的蒲公英铲回来,先择干净,再用清水淘洗几次,然后放到筛子里,拿到太阳下晾晒。每到此时,手巧的妈妈总会从中拿出一部分,放到热水里轻轻焯一下,然后放入冷水里冷却后,再捏干切碎放入盆中。接着把香菜洗净切末,大蒜拍碎,将蒜末、香菜末放入装有蒲公英的小盆中,加入酱油、醋、盐、芝麻油搅拌均匀,倒入盘中。最后轻轻地在上面撒上芝麻和花生碎。一道美味可口的凉拌菜就出炉了。裹着芝麻香味儿的蒲公英,送到嘴里,清爽的鲜美味儿夹杂着淡淡的苦味儿,冲击着味蕾,让人欲罢不能。有时候,妈妈还会把蒲公英焯好切碎备好,然后打几个鸡蛋,待鸡蛋炒熟后放入蒲公英继续翻炒,之后再加入盐调味,一盘诱人的蒲公英炒蛋就这样上了桌,进了肚。在饭桌上与蒲公英一次次的相遇中,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一样的春天。

鲜嫩的蒲公英是人们的盘中菜,而长大长老的蒲公英,则是人们铲挖凉晒后,当作药草使用的。小时候我体质不太好,还总爱上火,妈妈就待田地间的蒲公英长老后,带着铲子铲回家洗干净,然后带着根切成小段,晾晒到半干,用来泡水。遗憾的是,小时候的我极不爱这泡了蒲公英的水的味道,破坏了水原本的甘甜味儿不说,还带了点儿苦味儿。每次妈妈准备把泡好的水递给我时,我总是各种躲藏,不愿喝那奇奇怪怪的水。后来,妈妈就自己琢磨研究关于蒲公英的吃法,变着法地把蒲公英送进我的肚中。印象最深的当属于那浓稠软糯的蒲公英粥了:每到夏天,乡野的蒲公英慢慢长大了,药性也到了最好的时候,妈妈就趁着午休时间,把挖来的蒲公英挑拣好,去掉叶子,把蒲公英根淘洗干净,切成小段放在一旁,然后装大半锅水,把蒲公英根与金银花放进去,慢慢地煮,等水沸后,把火调小,再熬上一段时间,水到了半锅的时候,关火放凉,然后把渣滓过滤掉,再汤汁中加入淘洗干净的粳米,慢慢地熬,待粳米煮烂后撒上些许的枸杞,再稍煮上几分钟,一锅香气浓郁的蒲公英粥就好了。看着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蒲公英粥,我总会迫不及待地吃上几大碗。感受着口中香滑软糯的粥,夹杂着独属于蒲公英的微苦味,我不由得连呼“好吃”。连着多次的食用,不仅让我的味蕾得到了满足,还在无形中为我清了热解了毒,增强了身体抗病防病的能力。

那些年,蒲公英总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我,让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美好。现在,蒲公英不再是农村人餐桌上独有的食物,它的身影出现在了家家户户的家里,有的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美食:凉拌蒲公英,蒲公英猪肝汤,素炒蒲公英,蒲公英粥、酥炸蒲公英……有的成为了杯中的下火茶,有的被做成了香囊或枕头,去火安神,有的则被栽种在家中,装扮着室内……蒲公英在人们的手中,变换出了各种用法,陪伴着人们走过四季。

蒲公英,一位从中国典籍中走出来的“药草皇后”,装扮了广袤的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生活,也愉悦了芸芸众生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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