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枫斗

接到母亲电话，问我杭州这边疫情如何，开学了吗。我和母亲通电话不多，但是每次聊起来都是半小时。如今，母亲总喜欢视频聊天，一般是拖着侄子在边上，侄子一岁多了，已经学会叫我们名字，顶着锃亮的青皮头，脸儿圆溜溜的，母亲说，脸儿像娘，眼睛和鼻子像爸。母亲显出满足的幸福神情。

母亲老了，以前总是关心儿女，但从去年开始，被病痛折磨，几番折腾。起先腰椎间盘痛，后来脚弓痛，医生说是痛风，还有椎间突出。再后来牙疼，再后来腰间疱疹，很严重。出医院，进医院。1月19日，我买了一盒枫斗给她，她说，这么贵的东西，何必浪费钱呢。母亲虽然嘴上说，心里是高兴的。

今年1月21日左右陪母亲吊水，母亲得了支气管炎，老是咳嗽。老家凤凰县夕阳红诊所里人挺多的，我准备陪她一个下午，中间好兄弟请我吃饭，吃好后进去说，那里人多，当心传染肺炎，现在新冠病毒流行，还是不要去。我听了马上劝她，母亲已经挂水七八天了，就说，那明天不去了，我要一点抹的药，这个疱疹很厉害，据说是腰上得这个病，很厉害的。

母亲问我，枫斗贵吧。我说一般的千把块一斤，还好。她说这么贵，下次不买了。

我答应着。我心想，给你钱吧，你说不缺钱。买了东西，你只好吃了。

这一次，母亲居然主动问我要买枫斗。上周六(3月29日)，我托夫人去买，磨成粉，给她寄。我照样寄给弟弟。

4月1日晚，母亲和我视频聊天，说收到了！叫我放心。她说你这个药好，我经常吃，感觉精神挺好的。过一会儿她说，你这个不掺假。我说是的。母亲和我说，她一个小姐妹花了两万多，好像也就那么回事。记得以前，母亲也买过补药，一瓶要70多元，吃了以后据说效果好。我劝母亲，不要老是买补药，那都是骗子在骗钱，现在外面有很多骗子，专门骗老年人。但是母亲不愿意听，也就罢了。

现在，母亲年纪更大了。人生了病变得更加依赖药物。她知道儿女们忙，也不想打扰儿女。我曾经劝母亲来杭州养老，母亲没有答应。

母亲过后说，药收到。我给你钱吧。

我说只要你觉得好，我会坚持买给你。她说吃完这次不用了。很废钱。我想，给她一年买5次，也就几个块钱。花在养身体上，这钱应该的。

母亲还是说，妈身体好了，就可以爬山采蕨菜，挖野葱了。不用吃药了。

我说，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母亲年纪大了，有时说话跟孩子似的，她想着儿女，总是说自己还好，叫我们不要担心。其实，她的身体到了保养时候了，常言说，前五十年耗费身体挣钱，后五十年花钱养身。这都是自然的，也是人为的，而且，没办法的。

我想，趁母亲在，多关心她，买点东西滋补身体，也是一种孝敬老人的办法。

趁老人在，赶紧给他们回报。母子一场，是修来的福气。愿母亲安好，对儿女来说，是幸福的。世上只有一个最爱你的人，她便是母亲。

窗外，雨嘀嗒嘀嗒敲打着遮阳蓬顶，鸟儿轻脆鸣叫。想到冰心老人的句子:

你是荷叶，

我是红莲。

心中的雨点来了，

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

……

愿世间所有母亲健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