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青年作家邱华栋出版了他的“新小说”体长篇《花儿花》,讲述了马达和周瑾,一对城市白领的感情遭遇。马达的妻子周瑾,一位大学英语老师,由于对婚姻生活的不满足,在王强向她表白之时,回家向马达提出离婚。马达跳槽到网站工作,与米雪相遇并产生了感情。周瑾在老外穆里斯强大的物质攻势下沦陷,弃下王强准备嫁给穆里斯。马达出于空虚与好友高伟泡吧、嗑药,米雪撞见他与前妻缠绵后离开了他。马达选择了一个人旅行,路遇传说中的香女,回来之后,知道周瑾与穆里斯已经结婚的消息,他打电话给米雪……邱华栋编织的故事给写出长篇小说《白云深处》后遇到写作瓶颈的我以启发。下一部书写什么呢?在《花儿花》爆火之时,我对小说中主人公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遭遇有了切身体会。
是的,城市是什么?城市人婚姻感情是怎样的?他们的感情在欲望之花盛放之后,又该有怎样的变化?感情的这一头是恋爱,感情的另一头是婚姻。马达夫妇只是迷醉在爱情与伦理之中的殉葬品。在这个改革开放,思想西化的背景下,如周瑾一样不守妇道,寻求物质与欲望享受的精英阶层,离婚与恋爱确实有些让人眼花缭乱。
由此,我萌生出写一部城市中青年人面对爱情与欲望时的焦虑躁动的作品愿望。这个想法来得快,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决定去写一个群体,做一个群雕。当然,想法总是要付诸实践才能有机会进入实际操作的。
不久之后的2003年暑假,从美院附中辞去工作,加盟一所民办中学后,有了一定的生活积淀,我开始动笔来写。
我写到了三对夫妻。旅行社总经理王一,原本是杭州周边县城外语教师,由于不安心于教师的清贫窘迫,决定改变现状往杭州发展,王一来到旅行社应聘经理职位,如愿进入杭州,他的妻子惠英也带着孩子来杭州,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着,但是王一春风得意,衣锦夜行,很快他的感情也被一段偶遇掀起了波澜,王一碰到了大学生王婧,王婧富家女出生,生活放纵。个性开放的她很快博得王一喜欢,两个人纵情酒色,王一迷失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另一位主人公成名本是一位教师,后来改行当上了报社编辑、记者,成名的妻子韩馨月就职于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职务是人事经理。夫妻可谓门当户对,但两人结婚日久,一直未有孩子。几年的丁克生活,在父母催促下,两人不得不准备造人工程。韩馨月遇上了旧爱,大学同学许仙。许仙在广州经营网站,做了企业高管。加上又是高富帅,官二代之后,花言巧语讨女人喜欢。很快馨月沦陷了,选择堕胎,结束了与成名的婚姻。成名则在带女徒弟采芹的追求下心猿意马,两人最终走到一起。
还有一位成名、王一的高中同学,美院附中语文讲师章亮,带着妻子桂萍来到杭州发展,很快以出色的讲课能力赢得了学校领导信任,妻子桂萍也当上了某民办学校老师,一场突然而至的病使桂萍躺倒了,学校发动全体学生捐钱,这才使桂萍从病痛中走出来,然而,桂萍一下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只能勉强做生活老师,无法上课。章亮在和美院毕业的大学生同事柳眉日久生情,暗度陈仓。很快两人深陷情海。
这些人在获得城市的生存权力之后,基本上都失陷于桃色漩涡里,他们没有在争取生活质量的斗争中迷失,却几乎无一例外深陷在感情深渊里。我想告诉人们,这个时代的婚姻与感情变化既有个人因素,更有年轻一代对待感情的放纵和荒唐。他们受西方个性开放思想的影响,在家庭伦理、公序良俗的外部环境夹持下,他们很快就变本加厉成为叛逆者,从而走上一条不归之路。虽然故事的结局还是选择了回归良俗,但各自付出的的代价也是痛彻心扉的。
相比邱华栋《花儿花》的故事,我在《被风吹乱了的城市》写作中更愿意回归到当下处于情感迷惘紊乱期的红尘男女,尤其是这一批进入城市中层的人们的感情世界探幽写微。邱华栋用象征手法告诉人们,感情是会出轨的,它会使人无所适从,颓废堕落。婚姻是围城,人们在焦虑失衡。“花”就是隐喻,就是象征。
在《被风吹乱了的城市中》我试图告诉人们,如果你迷失了,请重新选择回家;如果你选择了迷失不醒,那么命运会将你推到深渊里万劫不复。爱情可以选择,婚姻却只有忠诚和坚守,背叛的结果,必然会在社会伦理的谴责中凄然收场。
这部书写作的素材很多和我有关联。故事的主场地在杭州、广州、上海等地,另外还提到了许多旅游胜地,这和我喜欢旅游有关。故事里的人物身份也和我的身份以及爱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甚至有读者问我是不是文中成名的原型……我都一笑置之,不做解释。
我觉得,《被风》是一部感情之书,它可以用来作为城市人思考质问婚姻的依据,当然它也有着不同一般的批判意义。
生活和小说有一定关系。也是有区别的。成名、章亮、王一身上,既有我的影子,也有我的想象,所以将他们和现实完全应证是没有必要的。我想告诉人们,作品之于当下生活而言,它就是一本解读感情的资料,一种呈现,一种寓言。我们需要一本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对生活梦想的隐喻,除此之外,它的参考价值就是提醒和忠告。红尘俗世,我们都必不可失陷于荒唐的情天恨海。
好的小说,其阅读意义在于,通过作者用心编织的故事,我们可以找到一扇门,当我们走进一扇感情之门,似乎有一个声音传来,被风吹乱了的爱与恨,应该回顾正常!
我们都不得不去做一件看起来似乎正确,然而又是离经叛道的事,每个人也都会迷失,每个人,也都会最终清醒。
这,就是我写作小说《被风吹乱了的城市》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