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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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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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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八哥

恋人的鸟,让我欣喜,敬畏陶醉,心灵愉悦。

近二十岁时,我得了重病,医生的结论是卧床几个月。睡在床上,心情沉重,机械的喝点汤水,吃药打吊瓶,迷迷糊糊睡觉。清醒时望望窗外,翠绿的树叶,过路停留歇脚的鸟儿。

从未听过的鸟叫声,一天清晨把我唤醒,循着委婉动听的歌喉,看到树枝上的一只灰色鸟儿,好像给我表演独唱。一天唱几次,后来天天按时到,歌声越来越圆润,越来越好听。我是它的唯一观众和听众。

窗户我是不让关的,聚精会神地听着鸟歌,朋友也听得入了迷。当朋友知我不识鸟时,给我介绍说:“鸟名:灰八哥。鸣叫动听,性情和善,喜接近人,会学人语。”

窗台上花盆里的福禄考,开成了一朵红云,旁边盆里的金边吊兰,异常茂盛。阳光从窗户射入,花叶被照得如同碧玉,斑斑驳驳,生意葱茏。三只灰八哥在树上放歌,有只胆大的飞来落在窗台花上,头转来转去看床上的我,另两只也飞来观看,可能把我当成了没有生气的稻草人。

胆子大的灰八哥,也就是最早来唱歌的那只,另外的好像是对象和孩子。它们常来站在花草上看我,慢慢习惯了,胆大的就飞进屋内,东瞅瞅西看看,落在桌上,神气十足地啄书本,歇在手臂上,用嘴撕封针眼的酒精棉球和胶布,口渴了很随便地就喝杯子里的水,也很谨慎地观察我的举动。后来很自由地到室内放荡,但总有一只,在窗台花上站岗,它防的是窗外,根本把我没放在眼里,我默默地享受着它们亲近的情谊,迷糊逐渐减少了。

失去生命向往,心灵呆痴,心田荒芜,心的家园空洞。灰八哥的亲近,啄去我粘眼的眼屎,开启了新的眼光;啄痛我指头,启动心脉,催生了心的绿叶。哪怕只活一天,心灵不能萎缩,攀越心灵高度,让心真正澄清,达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生活激流中,正确面对金钱名利,成功快乐,失败挫折,痛苦悲哀。也就理解了赵朴初之意:“生固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人都有生老病死,都有一方净土,不能让信仰干枯,不能让世俗尘埃玷污,不能让灰暗的阴影遮心,不能在惊恐挫折境遇,看不到希望。只有心不死,心灵活跃,就会使生活充满希望。

灰八哥伴我走出了生命低谷,生活道路上,收获了丰盛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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