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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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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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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

前些日,文友回忆儿时生活,提到了一只船,这只船勾起了我的回忆。


西峡这地方,看了名字,就知道有山,有水。三峡,有山,有水,不就有个“峡”字嘛。三峡有船,在我的记忆中,西峡只有过一只船,曾经的船,那船就是文友提到的那只船。

这只船,是一只用来摆渡的小木船,可坐五、六人,常年停泊在鹳河岸边。其位置,距当时的县城三、四里,在封店、杨岗东界。

鹳河水小时,它是孤独的。鹳河上只有它一只船,紧贴河岸,孤零零地,守着偌大的河滩。白花花的鹅卵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鹳河水大时,它是忙碌的。一群又一群人,远道而来,走到它的面前。河水滔滔,浊浪滚滚,河面上只有它一只船,不畏艰险,迎来送往,雄霸天下。

静如入定,动如游龙。


我在儿童时遇见了这只船。那是我去外婆家,大雨连下,河水暴涨,鹳河不能趟水而过,绕道到了这个渡口,踏上了这只小木船。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坐船,也是在西峡唯一的一次坐船。

船夫的竹篙探入河底,由直变斜,由长变短,小船启动,慢慢移向河心。河水汤汤。船在水上,如画水面,人却有在水中行的感觉。辽阔的河面飘来一团团略腥的水汽。我眼盯水面,片刻之后,有点晕眩。一段“微醉”之后,小船顺利靠了岸。我怅然若失,忽然觉得坐得不够尽兴。

登岸回望,小船依在脚端,发现一根长长的铁索横越河面,一端系在船头,另一端系在河对岸的石堤的钢纤上。

一幅鲜明的画,刻到了心里。

从此,在以后的几年时间里,我一次又一次坐在河边发呆,畅想着自己也造一只小木船,美丽的小木船,然后,放入堰渠、小河,放入比小河宽广的鹳河,顺流而下,怡然自足,尝尝划船的滋味。

我和小伙伴一起争吵,讨论怎样才能造一只美丽的小木船。


一只小木船,漂浮在是我童年的梦里。


沈从文的小说《边城》,写了住在小溪渡口一家人的故事。泊于渡口的小船,行于宽约20丈的小溪,牵于两山间的废缆。乘船人多来自于乡间,往返于小城与乡村。每当想起,就会联系到鹳河的这只小船,两船的情景有许多相似,长此以往,以至于怀疑这只小船与小说中的小船一模一样,也曾发生过翠翠的故事。

鹳河小船或许真的藏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不一定就是爱情故事。

撇开小说的故事,若论起小船,我的童年的坐船经历,让我对小船有着美好的记忆。我怀念这只小木船,怀念我童年的欢乐。

我青年时也怀念这只小木船,却未能重返渡口,再多看两眼。以至于有一天闲聊此事时,人说不知啥时都没见了。我惊奇地瞪大了眼。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怪可惜的。

如今,西峡县城城域扩大,鹳河河道修整,两岸修了马路,树木葱郁,两岸之间桥梁飞贯,成了城中河,景观河。渡口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连影子找不到。

我徜徉在滨河道上,凭着儿时的忆忆,努力搜寻着渡口的位置,仿佛在寻觅人生一季,一个时代。


小船,让我行走在边城与西峡之间,虚构与真实之间,历史与现实之间。

2022.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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