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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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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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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老泰山

头枕天山博峰,脚踏阜康大地。5月5日,老泰山在亲朋好友们的悲伤中下葬,安卧地宫,酣然入睡。

老泰山何俭同志因病久治不愈,不幸于2023年5月3日下午18时30分驾鹤西去,永远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一生奉献的这片热土,享年80岁。

老泰山1943年8月2日出生于甘肃省定西地区渭源县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高中文化。上个世纪60年代甘肃老家连年遭灾,为了生存,他逃荒来到新疆。凭着在艰难岁月磨砺出来的坚忍不拔和勤奋踏实能干,他在逆境中求生存,在生存中求发展,先后供职于兵团农六师芳草湖农场,呼图壁县园户村宾馆,呼图壁县城建局,昌吉市亚中宾馆,从拉车的到坐轿的,一路走来,收获满满,知足感恩。退休后定居昌吉市。老泰山一生辛勤耕耘,苦心经营,以至于落下了一身的疾病。他和岳母白手起家,含辛茹苦养育三个女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2019年9月份以来,身患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尿毒症等多重疾病的老泰山身体每况愈下,靠每周3次的血液透析维持生命,受尽病痛折磨。特别是三年疫情期间,因大妹和小妹都不在身边,照顾老人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住在同一个小区的我和妻子头上。老泰山性格倔强,尖酸刻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老岳母常在我们面前戏称他为“我家婆婆”,他也经常自我检讨“额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心不哈”,所以我从不和他计较。冒着被新冠感染的风险,每周二四六风雨无阻地接送他奔走于医院和小区,每次封城我都会不厌其烦的同社区包片干部交涉沟通,方便老人就医出行。有一次全城封控实在找不上车了,我就通过在华洋商场蹲点的战友找了一辆送货的车才把他送到医院。老泰山将近90公斤的体重,年过半百的我每次推着轮椅上的他上坡时都会累的气喘吁吁。

犹记的2020年春节期间,疫情防控的非常时期,大妹夫妇战斗在阜康市抗疫一线,小妹一家正月初二便匆匆赶回库尔勒市。正月二十六,老泰山病情突然加重,被昌吉州医院120紧急送往自治区人民医院抢救治疗。我没有丝毫犹豫,打起背包前往陪护。半个月来,在医院这个病毒感染风险较大的非常之地,我吃住在医院科室的走廊,一边精心照顾老泰山,一边细心搞好自我防护。在老泰山的病床前,端茶送饭,协调跑腿,直至出院。

最难忘的是2022年9月份封控期间,身患冠心病,风湿性关节炎的老岳母半夜突发脑梗,幸亏我家女儿在身边,及时拨打120送往昌吉州人民医院。妻子学校领导知道情况后,连忙向县教育局和疫情指挥部申请让已在呼图壁县抗疫一线战斗一月未归的她回家照顾家人。呼图壁离昌吉并不远,平时只需要50多分钟,而这次因道路上层层设卡,她走了4个半小时才到家。妻子在家照顾老岳母和不满4岁的小孩,我可以放心的去送老泰山到医院透析啦。后因疫情加重又封城二个多月,医院要求重点小区病人只能每天晚上透析,最晚是零晨3点多,最早都是晚上12点。老泰山对我妻子说:“幸好你回来了!”

解封后,我一有空就带着他出去看美景、吃美食,什么小辣椒火锅,纸包鱼、原味鸡、奇台黄面烤肉、马忠海过油肉拌面等等吃了个遍,为了吃到正宗的炭火烧烤,我和朋友开着车拉着他满大街找,最后还是跑到三工镇才吃到。饭后就拉着他到处转,参观滨湖河景观带、屯河景观带,馕文化街,乐活小镇,农博园、牡丹园,看着昌吉市的飞速发展和喜人变化,老泰山忘记了病痛,心里由衷的高兴。

2023年4月27日,老泰山病情再次报警,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我和老岳母陪他去昌吉州医院先后做了心电图、脑CT、耳鼻喉和眼睛的检查,下午15:30又紧接着赶往血液透析中心做透析,整整忙碌了一天。因小脑萎缩,多器官功能衰竭等原因,从医院回来后,他就开始精神恍惚,思维错乱,难以入睡,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生活已经不能自理,躺在床上不停的自言自语,胡言乱语,说是有人要勒死他,挥舞着拐杖叫嚷着,还拨打110报警。4月29日,本是他透析的日子,可他坚决不去医院了,任凭家人和医护人员的好言相劝。清醒时,他开始交代后事,看来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思想准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那个,还不停地给自己手机通讯录上的亲朋好友们逐一打电话做最后的告别,当天晚上大妹从阜康赶回,我家女儿从南疆赶回。晚饭时,他忽然意识清醒了,让岳母取出了珍藏了20多年的茅台酒说让我们陪他喝一杯,还让把电视打开,电视上正播放着《西游记》唐僧取经到达西天,接受如来佛主受封那集,席间还让妻子催促小妹赶紧回来,说是要永别了最后见个面。此情此景,让我隐隐为他感到难过,竟潸然泪下。4月30日上午忙碌的大妹夫带着女儿妙妙匆匆赶回。晚上小妹带着儿子毛蛋赶回后在床前整整陪了一夜胡言乱语的老父亲。5月1日,她强行把老父亲带到医院透析,但终将没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挽回。5月3日下午18时30分,老泰山见了所有他想要见的人,在和岳母的交谈中永远闭上了眼睛。弥留之际,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风雨同舟,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儿,拉着老伴的手久久不愿说再见。小妹赶紧拨打120并进行心肺复苏,毛蛋和小航跪在床头不停地哭喊着爷爷,慌乱中的老岳母竟然拨打110报了警,待120赶来抢救无效死亡。我赶紧请来老乡吉天武为他穿衣,愿吉祥之人送他如意上路。下葬的那天那时那刻,正好有两架飞机从墓地上空略过,我相信他们正护送老泰山前往天堂。

老丈仙逝泰山崩,全家悲痛悼亡魂。可怜白发老夫人,孤苦伶仃伴终生。感恩老泰山把长女嫁我为妻,让我们成为一家人;感恩老泰山理解支持我这个曾不甚顾家的军人女婿,让我安心军营建功立业;感恩老泰山和老岳母帮我带大宝宝,让我们无后顾之忧。三年疫情,我先后失去了至爱的父亲母亲。由于疫情原因,我未能回老家在父母的床前尽到孝心,甚至没能回去送母亲最后一程,我把亏欠父母的爱全都给了岳父岳母。

人在做,天在看,问心无愧孝生前。

老泰山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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