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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永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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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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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镜黄梅山

居家本林下,往来入城中。石镜斛岭东迆,有黄梅山,别名黄梅庵、小雾灵山,距县城,约五十里。山顶有天池,梅松环绕,碧水似镜,风光如画,时而雾起而多雨;山间有亭阁,将云取势,若画搴芳,菊篱忽起岩关,乃竹林贤会之所;山下有深壑,宕底乡邑居者,虽如临釜底,但洞屋草涧相伴,四季荣滋烂漫。

山峦起伏,雾霭环峰而缭绕;云泉纷瀑,天磴扶阶,苍崖黄梅走屈虬而横抱。千岩万壑,分流悠悠去,更引飞花入洞天;晴岚层叠,山蒸泉烘,结为祥云笼竹园;山势跌宕,巨石参差,气轻云飞崁升烟。山径峭壁而不改,众继而不殆,只因深入浅出淡情虑,古路往来有宿缘。

春来繁花似锦,鸠藏树鸣,靄遐熙暖,石壁犹涛千尺腾;夏日风凉气爽,远岫峮嶙,霞催薄暮,东风吹云弄轻阴;秋季红叶满山,野果飘香,倚楼无语理瑶琴,心花怒放已难禁;冬天素裹黄梅,风递幽香,欲为万里赠,不要人夸颜色好,只流香气满乾坤。

因天池雾起而多雨,故有小雾灵山之称。山顶天池,其水以洞泉为源,约三十见方,叮咚纷然,四时而不竭。池下为悬崖,有飞瀑直下,宛若数十丈白练,依峰而降,煞是壮观。溪谷之深,流者安祥。浅多沙石,激扬为濑。石濑兮,虽浅浅,偶尔却能抑淢怒濑,以扬激波。

梅林搴江月,石濑饮霞文。明末坚之,置别业于此,遂建石濑亭。于池东瀑旁,若朝夕凭栏,可远眺皖江浩荡,远树伴烟云;若笃志结室勘书,亦可憩身兰台,诸合事宜,三思撰定,令人称羡不已。石濑溪光,瑶笙雉闻,或独坐于竹林月静,或长吟于花涧径长,亦是欣悦无限,知君永不忘。

山间黄梅溪阁,乃集之定居之所,其始创黄梅戏曲,但得曲词工丽,文采绚烂,情节自滋,拟断在后,雅俗而共赏。阁边暄溪覆叶,壑溅清泉;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之时,或屦敛钟罄后,或杯开峤月前,清潭霁云,流澌将歇,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亦足以畅叙倾情。虽家庭戏班,宴客演剧,彼自翻书,但亲教伶人,观者如堵,赞其喜闻乐见,惟妙惟肖,唱念做打,动人心弦。黄梅丝竹殷地,盛时列炬熏天,因宴集倡和之宏达,而名扬海外。

黄梅山,因寒冬腊月,遍开黄梅花而得其名。山间有黄梅庵房数间,山下龙凤桥头,又有赶街集市,应时香客不断,周围文人荟萃。民间街会时,歌谣曲艺,声伎家班,相互传唱。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风格赏心悦目,情节出神入化,逐渐形成了“黄梅怀调”与“黄梅戏曲”。煮一杯茶,皖江瘦柳;翻一本书,宜城春秋;听一曲戏,黄梅拂袖。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生活于此,风雅如许。山宕村居,深庭雅筑,在书香花影中,承继已逾千年。人们或吟诵于擘画,或行走于石径,心随曲水而婉转,眼观山水而相依,时而轻拂于青衣缓袖之中,时而又沉醉于黄梅月光之下。

溪边扫叶供茶灶,霜后诛茅覆菊根。无论茶酒之香,抑或花影酬唱,人们不仅是生活的享受者,更是生活的创造者。他们是自然之子,每个人都怀着浓烈的诗意,吟咏着韵味悠长的诗句,点缀着黄梅山的盛景,建设着美丽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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