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卧在素榻上,我看窗外繁花绽放,朵朵凝露而娇艳。它们在我顾盼后,也似乎更生添了柔媚的姿态,光致而玲珑。我也只是匆匆的过客,想不到窗外沿途的风景,如此的华丽馨香,或素淡如锦。日出,我看街衢人群波涌。日落,我等浮散了繁华之后,才有涩涩的酸楚之情。
走在林林密密里,我默默无声。在苍凉的山口,我看见了孤独的废墟。它献出了昔日积累的馨芳,也就是历尽了最难堪的酸怆。无论狂风暴雨,光风霁月;辛酸都会多于安逸,泪水多于笑窝。山川跌宕起伏,让我的思虑更加深刻而回味无穷。
大别山南麓,长江北岸,安徽西南。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东晋立县,取“安抚平宁”之意,曰:“怀宁”。至今,近一千六百年历史风云。
怀邑位于皖西南交通要塞,东临安庆,南枕长江,境内独秀山与大龙山遥相竞奇。早在七十万年前的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东晋义熙年间(公元四零五至四一八年),晋安帝复位,取“安抚平宁”意,立县曰“怀宁”。南宋景定元年(一二六零年)怀宁县城随安庆府迁至宜城(今安庆市),府县同城。清乾隆二十五年(一七六零年),安徽布政使司自江宁移至安庆府,省、府、县同城而治,史称“首府首县”。一九五零年,县城迁至石牌镇。二零零二年一月,由石牌镇迁至高河镇。 怀宁人杰地灵,俊才辈出,四海闻名。东汉长诗《孔雀东南飞》故事发生地小吏港(今小市镇),至今仍保存着焦仲卿、刘兰芝合葬墓等遗迹。怀宁素称“戏曲之乡”,是被誉为京剧之父的徽剧和全国地方剧种之首的黄梅戏的发祥地。历史上名伶辈出,有“梨园佳弟子,无石(石牌)不成班”之誉。
怀邑简史。夏、商、周,属扬州之域。春秋属皖、桐二国之地。战国为楚、吴属地。
秦统一中国后,实行郡县制,县境属九江郡皖县地。西汉高祖五年(公元前二零二年),废衡山王国置淮南王国,属淮南王国;文帝十六年(公元前一六四年),分淮南王国置衡山王国,属衡山王国;武帝元狩元年(公元前一二二年)又废衡山王国为庐江郡,属庐江郡,隶扬州;武帝元封五年(公元前一零六年),设枞阳郡,后为庐江郡,皖、枞两县分领;王莽新朝时,归属如故。东汉沿前制,为扬州刺使部庐江郡之舒、皖县地。建武初年,皖县复为侯国,后复为县;元和二年(八五年),改属六安国;章和二年(八八年),复属庐江郡。
三国仍为庐江郡。舒、皖二县地为魏、吴兵争之地,建安十九年(二一四年)前属魏,后属吴。
西晋复汉制,属庐江郡舒、皖及龙舒县地;永嘉乱后,皖县废。东晋安帝义熙年间(四零五至四一八年),刘裕平桓玄之乱后,分庐江郡置晋熙郡及怀宁县于皖县故地,属晋熙郡。
南北朝宋武帝割扬州大江以西为豫州,晋熙郡怀宁县属之;南齐沿宋制,怀宁县属豫州晋熙郡;其后分属梁之晋州、北齐之江州及陈之熙州。
隋初废郡置州,改晋熙郡为熙州,怀宁县属熙州;大业三年(六零七年),废州为郡,属同安郡。唐武德四年(六二一年),改同安郡为舒州;五年(六二二年),分怀宁县为皖城、梅城、皖阳、安乐四县,属舒州;七年(六二四年),仍恢复为怀宁县;九年(六二六年)后,州郡屡经变更,先后于天宝元年(七四二年)改舒州为同安郡;至德二年(七五七年)改同安郡为盛唐郡;乾元元年(七五八年)改盛唐郡为舒州,怀宁县亦随改属之,隶归淮南道。五代十国,仍为舒州,先属十国吴,后属十国南唐及后周。
北宋前期仍属舒州同安郡;至道三年(九九七年)后,属淮南路;熙宁五年(一零七二年)后,属淮南西路;政和五年(一一一五年),置德庆军,属德庆军。南宋绍兴十七年(一一四七年),改德庆军为安庆军;庆元元年(一一九五年),升安庆军为安庆府,怀宁县均属之,仍隶淮南西路。明初改安庆路为宁江府;洪武六年(一三七三年),改宁江府为安庆府,怀宁县先后属之。
清顺治二年(一六四五年),属江南省安庆府;十八年(一六六一年),属江南左布政使司安庆府;康熙六年(一六六七年),改江南左布政使司为安徽布政使司;乾隆二十五年(一七六零年),安徽布政使司自江宁移治安庆府,怀宁属安庆府。
漫犹可信的历史变迁。怀宁胸腑酸苦成千万,凄凉遍山川。它在江河波涛天涯,而血印凉月尘沙。它消失的辉煌和崛起的企望,苍老而博大。它在壮丽的阳光中,湛蓝的天幕下,艰苦地跋涉着。它用眷恋的苍穹,火辣辣的山冈,诲人而不倦。它给了人类短暂的生命,和无涯如烟的思绪。
哭泣着向上攀登怀宁的历史,留给我的也只是孤独弥漫,和楚歌的悲壮。我把蕴含的心意和太久的眷恋,坦诚在了冰棱的岁月里。我感谢苍凉漫长,犹如远古的琥珀。我看见了风吹翻卷的摇曳,和柔弱欲滴。可是,我那不惜粗暴地察言观色,又不堪一击。我看见了轻微的寒风,引起无边的落木萧萧下。五彩斑斓的世界,我或泰然自若,或骇之入骨。我常常明月照清泪,或在薄田中苦熬,真让人辛酸。
我的思索与抉择,温润恒远而酸楚。我粗糙的天性,会在长久消磨中褪色。我的笑容,也会风卷残云般的逝去。但是,我准备了时间,殷勤地演示在沧桑的旅途。我在懵懵懂懂中,疲倦地走过,许许多多的年月。等到我再回首,往事已只是薄薄的烟尘。我年轻的歌谣,破碎的秘密,在忧愁酸楚中都已经风干了。那里有稍纵即逝的精致,美妙的融合,而这些也被巨浪迅速的吞噬了。
豆荚嫩绿。芭蕉叶被雨淋湿了。日新月异的竹笋,嘴尖皮厚,随心所欲地膨胀着。最好的年华,或者苦难的岁月,都需要清醒与冷静。我把怨天尤人,和虚荣愚昧,都倾泻于旅程里。生命没有指标,我不需要过度地烦恼,无论是眉色飞舞地迷乱,还是便利的荣耀。花团锦簇的盛世华衣,总是显得那么诱惑而狂躁。我苦苦寻找,又沉思袅袅。我在无数焦渴的黎明,或是失眠的月夜里,盼望着柔情陶冶,或是枯木逢春而郁郁葱葱。
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也要让拥抱热烈如火,情话柔情似水。我步履维艰,但是绝不迂腐。我无畏山高路远,只求水光潋滟晴方好。我在生活浪漫而奢华的故事里,波澜不惊,神采奕奕,而极少流露,悲哀酸楚。
江镇有美丽的秋浦渔村,皖河落日圆。这些美景我却无法欣赏。只因海螺的雾霾,早已遮蔽了我的双眼,让人虚怀若谷。我在犄角旮旯里,孤陋寡闻。我对晓天烟霞,也只能置若罔闻。我的思绪却狂放在山溪,在银河,在人间天上。
夕阳会倾斜时光。生灵野鸽,也散落在包谷地里。原野苍翠,四周静悄。牧牛在淡淡的欣赏这些景色,或者漠然地摇着头。山溪紫烟,倒影浸在了湖心。纵横交错的峡谷,在不断地考验着无畏的勇者。松林也渐渐地幽冷,隔岸的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修远的山谷清风,早已吹散了香草落叶。
拔萃华丽或是彷徨的过往,最终都会成为记忆的倒影图画。河流会迷失,绿原会凋落。激情再次的澎湃,也已遥遥无期。只有沉默游荡的黄昏,在沉沦中又妄自菲薄起来。蝉翼玄微,藤萝缠络。我满掬的诗思里,却有了无尽的乡愁。我认为是寒酸的几缕霞光,冷艳了苍穹。我欲用泪水去濯净,行舟的历程,让失落的梦,再一闪娉婷。
我总是摇摇荡荡而至停顿,在无奈的酸痛和刮风暴雨之后。我依然不能遮蔽自己的疲倦,虽然歌声仍然从灯光中溢出。日炙雨淋,变得粗糙的脸,我既熟悉又陌生。
田塍,路旁,土墙。还有古朴风貌的碾坊。青藤疏林,大树覆阴,山弯弯而溪水流。凉凉风,淙淙水里,横溪渡人。据说他们:不论晴雨,必守船头。有人过渡,他便略弯着腰,两手援引了竹缆,把船横渡过小溪。无论降霜落雪,还是清明谷雨。只是在风雨中,年年月月如是。我又触目青山绿水,眼净清明。我若顺溪下,便经过略浑浊的圩渠,绕经中塘,过汪家栏。眼前常年作碧翠颜色的,便是三鸦寺湖了。
我萎悴无聊时,会漫无涯涘地默想。我用粗茶淡饭,过着简陋而不拮据的日子。我只是臃肿的贫民,谈不上有生活的勇气。我在回旋中,会不置可否,只好静等平湖日落。彩霞片片成灰烬,我只在酸酸楚楚,愁闷混沌中。上侯庄,黄家祠堂,一路往北。山头渐低渐小,树木转增密蒙。这里安静和平;气象格局,小而俊美。这里风俗淳朴,人心淳厚。屋外有溪涧,寒林远山。山水人情,虽不很瑰丽浪漫;但是静乱调和,倒也十分的婉美。
阡陌稻田,竹林水池,还有几抹青翠的远山。在静默的鸿蒙中,旧辙方迷,又似新野重生。我拂拭泪洒处,却阴影斑斓。我躬尝亲受着,酸甜苦辣咸。我心中若云若雾,凄凉酸楚,一片弥漫。黄雾扼天喉,又有多少尘沙在挣扎?我的残破离情,在曲廊无声中。无垠的天空,拥抱着日月星晨。我却被抛弃在江北小寨。凌家祠堂,江家彭庄,还有人迹罕至的五里枫。它们都带着无尽的束缚与悲酸。它们和我一样,也曾把芬芳美丽,带给人间。小花,就是梦境的阳光。它给了我这个旅人,追寻的方向。
在酸酸辛辛中,我变得非常敏感而渺小。我因为贫贱而隐匿,只不过略显谦恭与可悲的傲骨罢了。生命茁壮地成长,大地就会奉献花朵。我在嫩绿的青春里,踌躇满志,茎蔓亲缘。我有时,也淡漠了荒凉与悲楚。我的愚昧与鄙俗,就放在稀松平常的习惯上。落雨刮风,江波吼哮。湾口岸,兴奋与麻醉着,我欲同熙熙攘攘的人们一道,拔脚远行。
豪放豁达的出门人,也会饱尝失意的苦酸。寒暑雨雪里,能有多少甜美沉默的夜晚?我耳畔频闻故人死,眼前但见少年多。我看枯枝斜挂长,秋风又吹落了层层绿翠。我看到圣洁的飘落,有时也随风欣喜若狂。似是火花奋翼,获取瞬间的美丽旋律。因为只有挣脱缧绁,才能催绽满枝的新叶。荷塘清雅,彩蝶微思。有多少狂风粗野的情欲,或是含泪离愁的恋曲?它们都让灵魂不知不觉的失落,在一团流动的月圆夜。黯然销魂者,离别已矣。只有在枯寂中旅行的我,酸辛逆于心,孤独而怆然。
夜无声无息,又似绵绵细语喃喃。警察和黑狗都睡着了。像我这样不幸的人,还在思索,或多了些梦。饱经风日的老鸦,委屈而无着落地乱飞。斜风细雨不止,溪面一片雾烟。残夜又像在啼唤黎明。夜色渐渐枯萎。晓日却如盛开的玫瑰。我遥望群山碧空,昏暗还在遮掩中,又似潸然落泪。我在晓梦迷蒙里,阳光不知何时渐渐爬上窗棂?我在村径缱绻,沉默而不成行。
溪水入冬后而枯落。绿萍也渐渐泛白。石坝桥梁,融雪冰破。鸡飞狗走,人心惶惶。结结凝凝,慌张失措的柔弱情爱,也顿失了远虑。野田荒山,也暂时失去了追求。莲花庵内,倒是香火渐甚。烟岚笼罩,几片香樟树木,灰白岩石。在丁家瓦
窑,泉水塘,四方墙,这算是最美的风景了。绝俗离世的庵堂,香火供奉,原本就因小而略显矜持。情感纷乱的人们,祈盼心灵在此澄清静默而不巧秀。那些细藤杂树,竹竿挪移,在暮谷夜风中,瑟瑟萧萧。
春去冬来。怀宁人在黄墩枫林中,等候着打工的游子,和恹恹学子归来,心绪羞愧而凌乱。嘲嗤蔓延的荒凉酸楚,卑微着无尽的岁月。怀邑人自古多择善,全无中原人的尔虞我诈。在破损凌乱的微薄收入里,有许多的酸辛羞涩,而且伤痕累累。是料峭的寒风,吹乱了蹐跼缩缩,褴褛而臃肿的怀宁人的思绪。
我迷惑时节的心情,往往于事徒劳无功。山水依然,秀雅明丽,矍然令人神往。我认为欲望和悲哀,都十分神圣。曲调卑陋,往往情满意丰,圆润悦耳。斜倚有态,小桥流水。粗野挺拔的废话,虽然浅薄而敷衍,但能开朗而不关茸。世人恣肆追逐,花团锦簇,如影斯随。他们奉陪了他人,却丢掉了自身。他们误以为时尚,实则绝缘于情场。河边的斜风细雨,也总是碍手碍脚。窄狭的风雨途,我更应勤加修身以期清明如玉。
薄雾浮荡,质朴耐劳的我,在日月升降和寒暑交替中,深情地呼唤着,快要腐烂的灵魂。我在艰难的凄风苦雨中,挹流而渡。我魂牵梦绕的期望,被乌云吹散,杳无形迹。花朵虽然绚丽,但是光阴蹉跎,微星陨落。岁岁年年,我卑微的志趣,也好像在狂风暴雨中,随沾染的灰尘污垢,落拓而消逝着。
小川蜿蜒,田畴跌宕。缥缈寂寞的河面上,闪动着柔和悦目的亮光。炊烟尘埃,远山如黛。边陬僻壤,群籍杂陈,形销而骨毁,使人意志消沉而心情惆怅。我在萎靡而空虚的休闲空间里,翻山越岭,不断地追寻着玄奥的命运。树挺拔,花幽香,我的心灵在绿阴花丛中徜徉。只是雨水淋湿了悲欢离合,和我的酸楚情肠。
抽烟饮酒,会萎庸了身体;狂嫖滥赌,则会颓废了身心。我性情诙谐而快乐,虽然颓废不振,但不萎琐于庸俗。在荒谬而残酷的日子里,我只凝神危坐。我没有高谈阔论,无可厚非;也没有抑扬顿挫,但是如醉入迷。我不会有乱哄哄,乱糟糟的低级趣味;或是呼朋唤友,三教九流的心性。
林花盛开依然,晨鸟歌唱依旧。羼杂的岁月,使人眼花缭乱。我原始的光华,已尽数消逝。我的举止庸俗了美丽妖娆的旅程。我的情歌袒露了,春梦掩盖的芳心。我德善涌溢,心灵渐美,嫩叶花蕾,悄然而欣慰地聚敛在心中。细雨也滋润着,我焦苦劳累的身心。
我望着贫寒的桑梓而茫然。我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虚浮繁华。我的情感随着山川风物而荣枯。怀邑人多自负自弃,野蛮恐怖和神秘优美又相互交织。我想起苦斗弦丝而泪水浸泡的往事。我用虚妄的厚幔,遮掩着生活的丑陋与悲苦。我虽不善于交际,但是礼数清楚而且颜色鲜明。尽管在夕阳柳丝里,也有幽绝的蝉鸣。现在飘摇欲坠的风俗人情,积污颇深。我在俚俗浪荡中,也逐渐消磨褪色。我看到浩浩欲沸的街市,啰哩哆嗦,汗水淋漓而恶心稠稠。
如果我能秀拔而灵便,就不会在撞磕中挣扎。如果我能戆直而淳朴,也不会在羞怯里酸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怀邑人景相谐,质清而性猛,但是无恶滩激流。就是点缀的滨湖泽地,也善于生男育女,不会牵牵绊绊,碍手碍脚。就连牧牛也会晴雨无妨,在缥缈中快乐着。在峻岭枯田里,人们播种希望不息。催橹的歌声,时时充溢着湖面。接瓦连椽,积翠堆蓝,轻烟细雨里的情调,也有几分酸楚凄凉。
我有淡泊了功利的真性情,所以人生不会虚度。世人轻情奔利的时弊,令我心酸悲哀。如果我信誉一落千丈,善诚就会在心中销声匿迹。世间雪月的男人,风花的女人,其实都很无奈。也许是虚妄易于渲染,而真实难于描摹的缘故吧!山谷露瘴,却有荒诞诡奇的故事,不是荒淫无耻,就是残酷悲酸。我看人世间光华清冷,怪石嶙峋,荒野林莽;或水波激荡,风涛缭绕美景无限。我想起了佛经曰:“凡五千玫瑰,吾愿得其一足矣”。
蛮捍不驯的山民,在烈日和风雪中,用苦力讨生活。皖江水秀,默默地新陈代谢着。古典的热忱与当代的理性,在这里完美地统一了起来。这里景色和谐,但是美丽中也有抑郁。这里有黄梅小戏,古艳动人。楚人的幻想情绪,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发酵孕育,滋长成麦地诗歌。江北多苦寒,怀邑却夜凉静缓。讷涩寡言,自奉俭朴的人们,泪珠凝冻,声音凄恻。但是他们浑浊而沸腾,而且饱经世故。他们随时会忘记,轻烟细雨里的凄凉光辉。
自以为是的先生,都有所谓的祖传秘方。秘方形如湘西赶尸的歌诀,无非是教读诵扬,骚乱呐喊。深受其害的遭殃者,往往不计其数。我也躬奉其盛,执教近三十年。鸡兔同笼,鱼龙与狐、狼、猫、狗混杂的教学,美其名曰:“义务教育”。中考结束,就算功德圆满。我喜欢高谈阔论而小心翼翼;秉承施教且一丝不苟。我从不厌其烦,到津津有味,至眉色飞舞。我让可怜的孩子,成长在湫隘陋巷里。悲悯的先生,自己也焚烧在无间的风雪中。
风雨呼啸,会令人寒胆夺气。这里的山谷,多干枯生涩,但意绪爽朗。花瓣霏霏地飘落,却叹惋而悲悯。我看着窗前灯光明灭,残酷和羞耻又聚拢来了。我起伏如潮的呻吟,飘漾悠远,不绝于寰宇。人间最虚妄的凄美哀愁,在母爱的春湖中,会滴滴落落。我被淫虐鞭挞的创痕,却在倒行逆施中跳跃,时而窸窸窣窣。生活中有时阴暗露明,舒卷不定,花雨缤纷。我胸腹波动,心潮起落,在温热红泪中呼唤着新生。酸碱度与生命,关系密切,我在赏鉴与抚摸中,把它们匀淡调和。颗颗凝结的花蕾,也就不断地在我的抚摸中诞生。
奔波浓郁的热闹场景,怀邑不常有。虚荣迷惑和交往漫游较少,我沉思居多。我安静休闲地过着节奏紊乱,漫无头绪的岁月。人生无奈,是时代的悲哀。 在琳琅满目的货摊,我能淡然于奢华,会自由而快乐着。偶得闲,我看看《怀宁县志》。我看到简朴的历史里,却钻营着诸多的奇异。我旋即因渲染无趣而搁置辄止。我自笑那些只有肤浅的眼光,已经酸到骨子里的人,还在贪念着超越升华,把名字无趣地写进了书中。他们浅薄的“超脱”伎俩,只能令人贻笑大方。明乎此理,我就没什么得失之患了。
我日耽风雅,无念自己写下素事篇章。每援笔饰笺,辄劳悬怀,命蹇如斯,殊觉赧颜。我在此只是淡写生活旋律。我非倩人,亦无蓝本,信步观场,稍散郁滞,慨当以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