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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宇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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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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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头人


   写过的诗,摹过的故事,远远不急夕阳那片红。

   喝过的酒,尝过的粗盐,片刻不等口中化成咸。

   朗日,锄头人屹立耕田。五亩地:两亩田,一亩青豆,两亩时蔬。田与青豆中间隔了沟水,潺潺声。沟水这头是山间,那头是小路。还有一亩荒芜,留给了地主家的四姨,她们不种田,也不耕地。苦了锄头人看着可怜的地皮饿得慌,竟悄悄留下眼泪,背过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湿透了衣裳,成为了土壤的肥料。

   锄头人杵着锄头,先是这两亩田。

   太阳曦曦,晨光熹熹,细风熙熙,淌水汐汐,器乐锡锡,老伴嘻嘻。

   小雨淅淅,蟋蟀悉悉,杂草稀稀,白衣袭袭,人家晞晞,老伴惜惜。

   “桥的这头是青丝,桥的那头是白发。”

   爷爷摸着阿嫲的头,就在离乡的那天,给了阿嫲一个吻。

   阿嫲兜里揣着爷爷的相片,就在离乡的那天,收到了爷爷的一个吻。

   青丝不见了,白发不减了,再是这两亩田只剩下一个人了。锄头人的双眸炯出了神,盯着两亩田看呆了,好似一眼就能望过头。锄头人的眼睛终于干涸,滋出了泪水哗啦啦地落,背过身,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成为了土壤的肥料。

   锄头人绕过沟水,来到青豆亩地。

   小路上传来了孩童的声音,嬉笑声,与打闹声。

  “大公鸡,真美丽,顶红冠,穿花衣。天一亮,喔喔啼。唤太阳,快升起。”

  “咯咯,太阳公公都要走了。”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打趣道。

  “这是老师今天教给我的新歌!我学会了,唱好了,太阳公公就会回来了!哼!”年龄小一点的小娃娃撅着嘴,有力而简短地反击着。

   哥哥装作大人的模样对小娃娃的脑门弹了一个钢崩,“傻瓜,太阳公公每天都会回来的。”然后摸了摸弟弟的大脑门,转过身去。

   弟弟举着拳头对着哥哥的背挥舞着,却像打在棉花上,惊不起一点波澜。噢!好像是这拳头太可爱了,容不下一点点的杂质,只剩下甜甜的单纯。

   锄头人倚靠锄头,看着这一幕,脸上笑开了花,竟搂着衣裳轻轻擦拭眼角的鱼尾纹。咯咯,原来他在偷偷掩去不禁的泪水,背过身,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成为了土壤的肥料。

   锄头人走到两亩时蔬地。

   “猪肉五块钱一斤。”

    小孩盯着白花花的肉正发呆,一旁去买纸糖的父亲提着一柄笨重的锄头轻松跨过刚修建过的铁栅栏,摸了摸小孩的头:“来,吃糖,等我们把种的菜都买掉就给你买猪肉吃。”

   “我们哪还有钱买猪肉吃,这几亩地还不是要充给地主家。”

   “嘘,别给孩子听见了。”

   “猪肉五块钱一斤咯”

    小孩盯着白花花的肉正发呆,一旁去买纸糖的父亲呦呵完讨价还价的把戏扭着腿一瘸一拐地爬过铁栅栏,摸了摸小孩的头:“来,吃糖,这个比猪肉更好吃。”

锄头人佝偻着身子,摸摸索索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纸糖,一个踉跄,竟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田地里。锄头人不急着站起来,将纸糖投入口中,纸糖太甜,竟腻到锄头人紧促眉头,不再忆起。于此,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成为了土壤的肥料。

   “这纸糖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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