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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宇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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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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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士兵

一望无际的雪地上,矗立了一间屋子,还有点着了的蜡烛。

一位肌骨分明的男人推开了门,屋内两条雪地犬扑到了他的怀里,他结结实实地倒在了雪地上,手中的水壶跌落在雪面,男人撬开了壶盖,一指一指地摸索着水壶,拿起来,一饮而尽。男人的脸颊上流下来了液体,雪地犬正一点一点地舔舐着。

雪夜,一寸寸脚印覆盖在了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一位肌骨分明的男人柱着拐杖在暴风雪过后的雪地里蜷缩着前行。他就快没水了。男人缓缓取下背包,包裹太重了,他不得不决定放弃它,只要还撑的下去,凭他的能力过几天还能再回雪地里找回今天丢下的包裹,他是这么想着。打开背包,取出了简单的保暖大衣,穿上,暴风雪后实在太冷了。男人不慎碰上了暴风雪,但他觉得没死在暴风雪中已经是万幸。男人心中念了念:阿门。然后从重重的包中取出了水壶和一把小刀,小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阿门。

在这种环境下每走一步都显得困乏无力,男人转开了壶盖,抿了抿嘴唇,舔舐了壶盖上的滴水。趁着寒气还未涌进壶中,马上转回了壶盖,保存着他的那点微弱的信念。

“哈。”

上帝啊,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吧,阿门。

小刀早已被寒气侵占了一整封躯壳,刀销的热气所剩无几。男人每走几步就会在雪夜里烙印上红玫瑰的图记,男人的手背,大腿,甚至是本来就肌骨分明的脸庞都涔上了血迹,那是小刀涂抹的痕迹,渗人,毫不留情,不假思索。

可是我快没水喝了。男人有点儿绝望,再次舔舐了壶盖上的水滴,不小心,舌头干粘在了壶口上,他紧促眉头,在壶口上留下了鲜红的唇印。扭紧,男人始终不舍得多喝壶内的水。

男人的目光显得呆滞,他用小刀刮下了臂膀上的臂章,刺进雪地里,男人彻底被面前的一棵树挡住了。那树骨瘦嶙峋的样子真像它面前的那个男人。男人不得不挪动着身子换个方向前进。

求求你了上帝,我已经看到光了,阿门。

再走几步路,皑皑白雪下点缀了一颗痣,痣是一株野菊花。男人看到光了,光正闪动着,若隐若现伴随着嗷嗷的犬叫声,他看到了,再坚持几步,光越来越亮了。

男人到了。原本手中的小刀插在了他那几十米外的脚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一位肌骨分明的男人推开了门,屋内两条雪地犬扑到了他的怀里,他结结实实地倒在了雪地上,尝试着打开壶盖,一饮而尽,但是,没有一滴水流出来,他早已耗尽了他的信念。

男人尝试着,一直举着水壶,一饮而尽。

男人笑了,他终于等到了,壶滴下了一滴水,他最后的信念。他看到了光,他看到了两只雪地犬向他扑了过来,他闭上眼睛。

雪地犬正舔舐着男人,舔舐着男人身上的血迹,它们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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