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

“一幅画多少钱。”

胡同，小巷，集市。

屠夫切一斤精肉挂在梁铺上，门前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卖菜的老人摩挲着换来的钞票，数了两遍，揣进兜里。手艺人口吹糖人，灌鸟样子，递给姑娘，挠了挠女娃娃的头，拿起手绢擦拭了手指手心。一旁泥人的手艺倒是慢了点。女娃娃转过头，睁大眼睛，盯着泥人，泥人依旧不紧不慢，不经意间竟也撮出了栩栩如生的类鸟，送给女娃娃。姑娘抽出两张纸币，给了手艺人和泥人，催促着女娃娃离开。卖早饭的摊子炊烟四起，肉包的流油溢满出了薄皮，炊笼瞬间水雾弥漫，香气四溢。纸糊的风筝摆在玩具铺子上，卖玩具的阿姨举着风车，风车迎着风逆时针转着。对面卖报纸的小姑娘紧紧拽着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的衣袖，男人摆了摆手臂，买下了一份报纸，转身停在了杂技团前。只见一只瘦猴踩着独轮，绕着围观的人群转了一圈。杂技人员从幕布下取出一只盒子，盒子的顶部咚咚作响，待响声停止，杂技人员这才打开盖子，“嘶~”窜出了一条约一尺半的蛇，吓得六，七岁的孩子尖叫着急转身跑开了人群。

胭脂，粉黛，首饰，发簪。姑娘端详着铺子上挂着的梳妆镜，手上揣着粉末准备上新，镜中女人脸色净白，容颜较好。和姑娘一同前来的女人盯着发簪，携起一支金色发簪，在姑娘的头上比划着，发簪上印了一只红色蝴蝶，姑娘摊了摊女人的手，笑声起。悠悠扬扬，弦声忆起朝朝夕夕江南风光，一曲小憩，塞外边疆马蹄声起。小圆框黑眼镜，歌者二胡声中，拉起。树荫下，细细碎碎，落子声起。小小读书郎，童音稚气，肩上背一踏书卷。桥面上，儿歌起。桥底下，行破船，竹简帽，草蓑衣，竹竿子，破船之家，去留无意。

画的左侧是生活的生，画的右侧是生活的活。

“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