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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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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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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北京

离开北京也有几年的时光了,回想起自己在北京的那段日子总是感慨万千。我和北京只有短短个把月的相处,父亲更希望我留在北京,一方面离家比较近,另一方面他可以自豪地说:我的儿子在北京。

毕业了,我和同学又回到了杭州。我陷入了找工作的困境,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工作。此时,实习期所挣的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我在城西银泰找了份烤牛排的兼职勉强维持生计。

下班后我接到母亲的长途电话,她说:你爸让你去北京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还是不大愿意过去,可眼下自己没有份安稳的工作。几天后我买了张杭州到北京的火车票,又向同学借了300元,带着那辆二手的“宝马”山地车踏上北漂的征途。

一出站,我就直奔纸条上的那个地址。我胯着“宝马”更像是个北京人,出了奇地熟悉每条大街。我想这也许是前段时间完成了从杭州到西安的长途骑行,对方向比较敏锐的缘故。不一会儿便找到了纸条上的那个地址,和工作人员聊了一会,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认为我是沿着京杭大运河骑行过来的。我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也就默许了。

“小伙子,你很优秀。陈导在你来之前已经安排你去八一影视基地先跑一段时间的龙套,熟悉之后再安排你做摄影助理。”工作人员告诉我,“手续还是要办理的,到剧组后你得讨好执行导演总还是要破费的,进入基地的管理费也是要交的。”

“可是,我没带足够的资金。我来北京本就是挣钱的,不然我也不会骑车来北京啊,如果不行我就再想他法。”我无助的告诉他。

不知怎的,他竟然答应了让我去基地报道,可最终仅剩的那300元还是再劫难逃。

就这样,我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有了着落。剧组大院里管吃管住,我再也不用为吃饭住宿发愁了。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这仅仅只是自己编织的美梦而已。

大院里隔三差五有些生面孔浮现在眼前,而那些早已混熟的小伙伴们不知去了哪里。有些人夜出晚归,整个大院就要降临一场暴风雨,大家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只有我才傻傻地信奉那句“庸人自扰之”的话。几天后,我们这些已经来了十天八天的小丑总会被派遣到各大高校客串保安。我开始相信大伙所说的流言蜚语,开始害怕自己从美梦中醒来,将面对着纷扰的一切。直到自己目睹了小丑被“戏班主”抛弃的那一幕,我便开始打量自己的未来,不再安于现状。

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那个肥嘟嘟的大管家说:“我来大院是为学习摄影去跑龙套的,而不是为了挣钱去做保安。”

翌日,我被安排到跑马场和牲畜打交道。跑马场的游戏规则是:每个人的月薪1.5K,干活就有得饭吃,不干活就得饿肚皮。每天除了割草、挤奶、喂养牲口,还得练习骑马之术。

可是每每到了饭点,大伙就像逃荒一样狼吞虎咽。连我这么温文尔雅都只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可还是没能逃过旁边小哥的数落:“你这吃饭像小媳妇似的,注定是要被饿肚子的。就得像哥这样吃才对,人就这么多,饭就那么少。多放点辣椒绝没有坏处……”

吃完饭,剧组也来马场挑人拍戏了,可是剧组挑了半天,偏偏没有选中我。马场的孙老板看后,走到我身旁,忍不住对剧组的工作人员说了句:挑来挑去尽捡些芝麻绿豆,这西瓜就真这么不好吃吗……

恰逢其时,母亲也不知从哪里得知我来北京的消息。对于母亲来说,我到北京,总算没有辜负父亲托人办事的那点薄面。而父亲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催我联系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郭二姐姐。

郭氏兄弟和我们老张家是有点渊源,郭二姐姐正是郭二伯的女儿。据母亲讲两家的关系很好,郭家老大、老二和父亲是结义三兄弟。早些年,郭二伯从村里搬到城里,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还是上小学那会因为贪玩摔坏了腿,父亲才拖郭二伯在城里找最好的大夫为我治疗。伤好后,父亲专程带我去城里拜访感谢,那时郭二姐姐还在求学。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我也大学毕业了。在毕业时,父亲了解到郭二姐姐这些年的状况。一心想让我去北京发展,得到这一消息,自然是很高兴,远在千里之外的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这份喜悦。

拿着手机,我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迟迟没有拨通电话,就既使拨通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呢……

通话结束后,我将面临两种选择,要么等一段时间,去填补电视台的那个萝卜坑;要么去做实力派创业老板的助理。然而,我选择了后者……

就这样我告别了跑马场,告别了孙老板对我的关照,告别了以牛羊马群为伍的日子。很不巧的是创业老板在上海出差,而我却离开了跑马场。

一人一车一世界,一景一物一梦想。我再次踏上了流浪的道路,这条与众不同的人生之路只适合我独自去走。从杭州出发的时候带了一顶户外帐篷,而自己的第一次野外露营便是在居庸关落脚。这种饥寒交迫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万般无奈之下,我在北影谋得一份保安的差事。这段时间,我终于可以抽空补充一下专业知识。隔三差五的跑到摄影系,东瞅瞅西瞧瞧,就像待哺的婴儿嗷嗷直叫……

十日后的一天,我接到了创业老板的音信。电话那头隐隐约约地谈到了关于薪资的问题,第二天要去学校拍摄一场足球比赛。约今晚在某个地方见个面聊一聊,我收拾好行李急匆匆地告别了北影,告别了这十日的收留。

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里的过客,我又何尝不是呢?从剧组大院到跑马场再到北影,每段生活都是这座城市的缩影。

我们总会在自己的生活里遇见一些可爱的人,比如在大院里生活的乐乐,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编剧。还有和我一样刚步入社会的宾哥。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宾哥,也许我真的无法在北京立足。宾哥是昌平人,在北京上学,因此在石景山有一间可容一人居的出租屋,这便成为我日后的居所。

尽管我已是朝九晚六的打工仔,每天都要6点起床,胯上那辆“宝马”从西六环到东三环足足40多公里的长途骑行,一来回就是80多公里,将近长达4个多小时的时长。

偶尔遇到加班晚点,就要留在单位过夜。有时通宵达旦也是家常便饭,然而我在工作上,师父对我很是照顾,尽管自己做事很慢,也能得到体谅。

峥嵘岁月的时光无法抵挡人海的逆流,浑然不知,几个月的时光就这样悄悄溜走。我也从一次出差中弄丢了自己的“宝马”,从而挤上拥堵的地铁。站着也能睡着,到站自然醒,也从没有错过一次。自己都开始佩服这种独特的本领。

不知从什么时候厌倦了这种生活,开始变得抑郁寡欢。经常一个人喝的醉醺醺,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了些孩子气,萌生逃离北京的想法。暂告北漂的生活,进而执笔写下了这首《告别北京》的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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