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忆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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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年少—故里乍见欢
第一章
小黑是三姨妈家视为掌上明珠的“二儿子”。
说起来，与小黑的情谊实属意料之外。
小黑养在姨妈家已有不短的时日，前几次回扬州老家也见过几次，那时候，我不大喜欢甚至有些害怕它。
直到这一次出发前，我仍是这么想的。
9月30号中午，爸爸因为要赶时间参加返乡报告会，一家人饭都顾不上吃就出发驶向扬州。一路上风尘仆仆，下午两时不到，我们到了姨妈家楼下，还未爬上六楼，只听得楼上传来“汪-汪-汪”的狂吠。声音又大又凶，在它看来，我大概是位不速之客吧，终于爬上了楼，得见声音的主人，我打量着这只吓唬我的狗--它不是什么名贵的宠物狗，全身的毛却乌黑乌黑的，不是那种脏兮兮的颜色，而是黑到了极致，仿佛一面镜子般反射黑色的光，几乎没有杂色，除了脖子下方有一小簇白色的毛。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瞪着我，好像随时准备防御来自我的恶意，姨妈用狗链拽着它，喝斥道：“别叫了，都是家里人，你叫什么叫，再不听话就打了！”小黑哪肯作罢，叫的越发厉害，猛烈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缰绳，两只后腿发力的向后蹬，前腿则不停地左右挥舞着，活像一位拳击手。姨妈见状作势扬起手腕打它，可手掌落下的那一刻又突然变轻，姨妈宝贝着它哩，又怎舍得真的下重手。
如此几番下来，小黑不知是叫累了，还是见到这么多外人的兴奋劲过了，终于不再狂叫，安静了下来，可仍不安生，绕着我们转圈圈，长长的尾巴跟着步伐左右摇了起来。我心里既想摸摸它，又有些担忧，俯下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向它的头顶一寸一寸试探性的靠近，眼见着差一点就成功了，小黑忽的抬起头，前爪离地，立了起来，想往我胳膊上扑，我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躲到爸爸身后。小黑也像受了惊吓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第二天一大早，我睡眼惺忪，一摇一晃的推开房门，只看得一团黑漆漆已经早早坐好等在门口，一见我出来，就摇起了尾巴，迎了上来，看它这有趣的模样，我顿时睡意全消，在爸爸的帮助下，摸了它一下，这下子好啦，小黑黏上了我，我坐下吃早饭，它就往我脚边一坐，我撕了一口包子皮，丢在地上，小黑一下子就吃掉了。吃完了又来嗅刚才喂它的那只手，意思很明了。
我也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趣，夹起一块肉，放在手掌心，招呼小黑。
小黑很调皮，叼走了肉，顺便舔了我一下，我非但不生气，还打趣的把它的口水擦到它身上，“好呀你个小黑，竟然舔我，看我不收拾你。”做打它状。它呢，早跑远了。
就这样，我和小黑慢慢热络起来，我不再害怕，一天跟它嬉戏打闹的时间也愈发的长。
第二章
在街上逛了一圈，我和哥哥走得快提前回来了，因为哥哥没带钥匙，进不了家门，遂上楼把小黑放出笼子，与它玩耍一会，我想起包里还有中午在馆子里打包的锅巴，掏了出来，撇了一小块递给小黑吃。
小黑用鼻子先嗅一嗅，气味不熟悉，但也不愿驳我的面子，舔了一口，咬下了一点点放嘴里嚼，大约是从来没吃过还挺香的缘故，吃完第一块后又跑过来嗅我的包，像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了，我一下子被逗乐了，打开包，把装锅巴的塑料袋整个拿出来，然后一股脑把剩下的锅巴倒在盆子里，小黑犹豫地看看我，仿佛在征得我的同意，我微笑着，冲它点了点头。
小黑这才放心的吃起来。
第三章
东关街附近的街区我已经来过好几趟了，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带小黑玩。
车上五个位置，我，爸爸，妈妈和姨妈还有小黑正好都有一个，我做后排中间，小黑则拥有一个靠窗的宝座。
这应该是小黑第一次小汽车旅行。它看起来对此很好奇，车窗是开着的，它就一直扒着窗口看外面，时不时把头探到窗外，车开起来，风把它的毛吹得飞了起来，虽未到深秋，风一下子同时贯入小黑的鼻子耳朵，同人一样着了风的小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体一哆嗦，这才缩回到车子里。
等红绿灯的时候，小黑一个动作，着实吓了我们一跳。它把前爪按在车窗的梁上，后腿则用力蹬着坐垫，大半个身子在车窗外了，只有后腿以下的身子在里面，我们以为它要跳下去，忙凑上去，准备拉住小黑，谁料它的眼睛提溜提溜，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过往的行人车辆。与此同时，斑马线上的行人也像见着什么新奇玩意似的，一脸诧异，指着小黑，对身边的朋友说着什么。
汽车突然发动，等我回过神来预备把小黑拉回时，它早就聪明的放下爪子，回到车内座位上了。
我心里暗暗夸赞：小黑的智商超群呐。还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探出去，什么时候该回来。
东关街附近下了车，我自告奋勇牵着小黑。
人不算多，路也算宽敞，小黑在前面走，我跟着它，与其说我牵着它，倒不如说我被它拽着。
拐入小巷子，迎面走来两条流浪狗，我下意识紧了紧绳子。这时流浪狗突然喊叫起来，朝小黑示威，小黑本带着猎狗的血统，本着“狗不犯我，我不犯狗；狗若犯我，我必犯狗”的原则，不甘示弱，也凶猛起来，汪汪的嚷着。
眼见着就要出事，经验不足的我一下子慌了神，姨妈神色紧张，“不好”，话音未落，只见姨妈一个箭步，越过我，冲到小黑前面，护住小黑，对流浪狗大喝道，“去！去！走开！”紧接着拽过我手上的绳子，硬把小黑往旁边拖。小黑感觉受到了威胁，不肯罢休，仍拼命的朝两只流浪狗那边扑，我和姨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最终拉走倔强的小黑，走出去好几步，小黑还时不时回过头边叫嚷着，好像在说：“你们可不要以为胜利了，我才不是怕你们才走，我有主人疼爱，我也不会主动惹麻烦，但我小黑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件事不能怪小黑，它是正当防卫，我得出结论。
第四章
姨妈让我在网上帮小黑定了一箱狗粮，作为见面礼，我买了一根骨头玩具送给小黑。
快递到了，我拆下外包装，把骨头丢到远处，“去，小黑。”小黑嗖的一下飞出去，咬住了骨头，再叼回窝里，牙齿与骨头之间的摩擦，使得它发出吭哧吭哧。我猜，小黑恐怕在想：这是什么新奇好吃的东西，我怎么吃不动呀！
看着锲而不舍啃骨头的小黑，我和姨妈笑的前仰后合。
第五章
昨天小黑的表现很棒，为了奖励它，我提议我们今天的旅行计划中也带上小黑。
由于今天姨爸也同去，车上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小黑，它只得屈尊坐在我们脚底下，可它哪肯！从脚底下窜到姨妈身上，姨妈无奈，让了一点地方给它，但小黑似乎并不满意，又朝我腿上爬过来，然后又溜到我妈妈那儿，活脱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热闹往哪儿凑。姨妈只好抱着它，可不一会又不老实了，钻来钻去，弄得我们腿上痒痒的，妈妈干脆就把脚敲高，搭在前排座椅的侧面。这下子，小黑终于觅得一个好地方-- 蜷在我妈妈座位下面的地垫上，安安稳稳的打盹了。
到了景区，告示牌上写着宠物不得入内。
我们正愁怎么办时，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有临时的宠物寄存处，他打开寄存处门，里面已经有好几只小狗，分别关在独立的笼子里。工作人员把一个空笼子打开，姨爸把小黑牵了进去，还舀了一盆水。我握握小黑的爪子，对它说：“不要怕，这里不让你进去，你就在这里等我们，我们晚一点就来接你好不好。”小黑汪了一声。我们一边走一边回头，直到寄存处的门被合上。
一下午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迎着落日的余晖，我们一行五人，结束了一天的旅行，踏上了归程，溱潼古镇，湿地公园。乘着画舫，摇橹船上一摇一摆，船娘一曲扬州青，氤氲着江南水乡独特的水汽，在不宽不窄的溱湖上空悠悠回荡。
清澈的浅滩，鱼儿在水草中嬉戏游乐，好不悠闲，偶有飞鸟划过天空，看，一只红蜻蜓，停在芦苇叶上。黑白天鹅在岸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麋鹿觅食，幼年小鳄鱼安静的趴着，时不时睁开眼睛，打量过往的游人。
科普馆内，先进的全息投影技术，独具匠心的墙壁木板，雕刻湿地里的动植物，意在提醒人们保护生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天堂，在湖中央。
虽然身处这天堂般美丽的溱湖中，心却一直悬在门口宠物寄存处的小黑身上，小黑会不会以为我们不要它了，它会不会怕黑，会不会饿着，会不会…？我担忧着。
此时的姨爸，比我更加心急如焚，一出景点，他三步并两步直奔宠物寄存处而去，我上了个厕所，见到小黑时，它已经端坐在我们家的瑞虎车旁，刚一走近，小黑就耐不住性子了，摇着尾巴一路小跑，我蹲下身子，张开了手臂，小黑先用它的头在我的大腿面上蹭了几下，而后把前爪凌空翘起，往我的怀里钻，我握住它的手，示意它坐下来，它真的听懂了我的指令似的，挨着我，弯起了后腿，一面吐舌头，一面仰着头渴望的望着我，我摸了摸小黑的头和下巴。它露出愉悦友善的神情，蹭蹭我的手，绕着我跑了两圈，才肯上车。
上车后，姨妈喂了小黑一根肉脯，不一会功夫，就消灭了，吃完后，小黑乖乖的坐在垫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姨妈，姨妈见状不忍，又接着喂了第二根…第三根。大概是饿极了，三根肉脯一眨眼就“灰飞烟灭”了。在喂食的过程中，我观察到一个细节，姨妈是把肉脯撕成小条喂的，如果小条撕的足够长，小黑就会张大嘴巴，露出牙齿，用最锋利牙齿咬住肉脯的中间部分，如果是很小的一条，与指头的距离很近，那么小黑则是用舌头把肉脯卷入口中，在慢慢咀嚼。我把这一细节说出，姨妈表示认同，“是的，它就是这样。”
我不禁对这个小生命肃然起敬，更平添了几分喜爱。
第六章
欢乐的时光在指缝间悄无声息的逝去，离别总是匆匆到来，让人猝不及防。
经过几天的相处，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让我对这个小家伙满怀不舍。
这一天小黑似乎也有感应，一改往常的活泼好动，安静的趴在自己的窝里，呆呆的看着忙碌的大人们，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于是乎我决定临走之前，再带小黑下楼玩一圈。
给小黑戴好项圈，系上狗链，我独自一人，带着它下楼去，它依旧是老样子，走一层楼就会在两层交接的平台上停下，回头看看我是否能赶上，只不过这一次，它望向我的眼神里，竟多了一丝忧伤，大概它知道我要回南京去了吧。我暗想着。
到了楼下，小黑并没有撒欢似的拽着我就跑，而是紧挨着我，肩并着肩慢慢走，一步两步，一步两步…走走停停，我带它来到河边的桥上，我蹲下来，小黑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在我身边乖巧地坐下了，我一脸怜爱的看着小黑的眼睛，摸着它的头，轻声说：“姐姐要走了啊，你要想姐姐哇！姐姐下次再来看你，给你买好玩的玩具好不好。”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我背过头去，用衣服抹去眼角的泪珠。小黑啊呜了一声，仿佛也在伤感，又像是在回应我。
我对小黑说：“走吧，“姐姐”带你回家去吧。”
那段路早已熟悉不过，此刻却格外漫长，多么不想迈出我的脚步，又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驻在这一段路上。
小黑和我默契般共同放慢了脚步，能多陪伴你一会总是好的，我想你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可惜路总有尽头，时间也不能停止，我们也终须一别。
车已经发动好，我走了，车子开出去好远，我还呆呆地看向后玻璃，直到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
我转过头，安慰自己，此时的离别是为了下次的相遇。
带着无以言说的心情，我已无心车外的风景，渐渐的我睡着了。
第二天，姨妈发来视频请求。
我激动和手机里的小黑打着招呼，它却有些蔫蔫的，一双眼睛直直的勾着我，不似我们初见般兴奋了。
姨妈说：“送走你们后，小黑回家就趴在沙发上，不停地叹气，早早地就睡着了。”
我脑海中浮现着那种场景，我甚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想念的气息 ，心不由得一阵抽动，好生心疼我的小黑乖乖。
我亲爱的小黑，等着姐姐，姐姐很快就会回去看你，很快…很快…我喃喃自语。
第七章
日子似乎很慢，等待漫长煎熬，梦里甚至会出现小黑的身影，它就站在远处，朝我摇着尾巴，水汪汪双眸透着黑色的光，我在小黑的眼睛里真切地看到了我的倒影，它的眼神是那么期待，它在召唤我！我想跑过去，与它相拥，我一边唤着它的名字，一边卯足了劲朝它奔去，就在我感受到小黑毛发熟悉的松软时，小黑消失了。我独自站在漆黑的屋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小黑！小黑！小黑……”声嘶力竭的叫着，可，仍没有丝毫回应，空气安静地可怕，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已经没有力气的我瘫倒在地上。
我惊醒了，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长须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可脑海梦中的小黑却挥之不去，自上次与小黑分别，我就心心念念盼着何时与它再相见。
过两日便是元旦佳节，我不由得开始兴奋起来，再无睡意，于是爬起来整理给小黑的的玩具，我打量着房间，机关枪似的眼睛扫射每一个角落，生怕落下一个小黑可能喜欢的礼物。
嗯，这只会唱歌的鸡玩偶它会喜欢，给它装进去，磨牙棒是我前几天特意从网上买的，也放好，飞盘，可以训练小黑，不错，哦对了，还有围巾，我从毛绒玩具身上下了一条围脖，寻思着冬天保暖正合适……
大号的购物袋不经意间就被塞得鼓鼓囊囊。
见到小黑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扬州已然下起了雪，屋外冷风呼啸，朝我的领子里灌，冻得我直哆嗦，可一见着小黑，寒冷就被我抛在脑后，听姨妈说，小黑本已经耷拉下眼睛，有了倦意，直到听到我们上楼的脚步声，刺溜一下从沙发上蹿下来，围着不大的客厅转圈圈，我刚一进门，鞋都来不及换，小黑冲到我面前，抬起前爪，搭在我的身上，我明白它的意图，想让我抱抱它，自然是不好驳了小黑的面子，我顺势用手握住它的“手”，跟它问好，“想我了没？我可想死你了。”小黑发出“唧唧”的声响，趁我不注意，伸出它那长长的舌头，调皮的舔了我的手，我向姨妈抱怨道：“小黑又把口水弄在我手上，你管一下它啦。”
小黑像听懂我的话般摇着尾巴跑远了。我又气有喜，去卫生间洗了把手。
倒出袋子里的玩具，哗啦啦摆了一地。“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又花了不少钱吧。”姨妈责怪的说道。我摆摆手，“没多少钱，就当送小黑的新年礼物好啦！”我望向小黑，招呼它过来，“对吧，小黑，新年要有礼物才对嘛，过来看看，喜不喜欢呐。”妈妈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呀，现在就知道小黑，想着给小黑买礼物，都想不到给我买。”
我拿出会唱歌的鸡玩偶，按下开关，“咯咯咯咯咯咯”，小黑突然受了惊吓，猛地往后退好几步，惊恐的看着我。我忍俊不禁，唤来小黑，轻轻地抚摸它，“不怕不怕，这是玩具，你看多好玩。”我试图把鸡递给小黑，无奈小黑不能接受这个会乱叫的橘黄色怪物，我胳膊伸多长小黑就往后退几步，只能暂时放弃这个玩具，接连试了好几个玩具，小黑都不太感冒。“小黑胆子小，新玩具要适应一段时间哩。”姨妈像是替小黑向我解释，又像是给我解围。
听罢，我不再用新玩具逗它，随它自己玩一会，就去洗漱了。
由于天气寒冷，姨妈舍不得小黑，让它睡在屋里，屋内开着油汀，地上铺着一块从旧沙发上剪下来的海绵垫，外加一层毛毯，这便是小黑的“三星级酒店客房”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我们床旁边转悠了几圈，“汪汪”几声叫唤后便离去了。
次日清晨，我提起这事，十分不解。姨妈揭开了谜底，“小黑的警惕性很强，夜里听到一点点的动静，哪怕是上厕所，都不放心，要起来来瞧一圈，叫几声是保护主人，恐吓坏人，直到确定安全才会离开，昨晚你姨爸酒喝多了，起来好几次，怕小黑叫声影响你休息，索性后半夜让它去你姨爸房里睡了。”
自此，我给小黑贴上了一个忠诚护主的标签。
第八章
正如冬天人们出门要裹上厚实的羽绒服，狗狗们的冬季也免不了御寒衣物，要替狗狗换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事，甚至会让有的狗主人感到头疼，可如果那条狗恰巧是小黑，那么这一切都将变得十分温馨。
你只需要拿出从旧衣服上剪裁制作的羊毛衫，在小黑面前晃上一晃，它就会乖乖的躺在地上，四肢朝上，方便你把它的爪子放在衣服的袖子里。你的手可以在小黑和羊毛衫之间自由穿梭，只要你不怕小黑突如其来的小动作--舔你一下，把它那黏糊糊的唾液留在你的手上。听养狗的人说，狗狗如果翻过来，把肚皮--它最脆弱的部位展示在你面前，让你抚摸，则代表它非常的信任你。
很荣幸，我能获此殊荣。
我是个地道的吃货，而且在吃的方面，我十分吝啬，不舍把属于我的那一份美食轻易分享，但小黑却是个例外。
每回老家，总要吃点扬州包子，尤其珍爱冶春蒸饺，不知是听到我动嘴的声音还是闻到汤汁的香味，小黑总能第一时间赶到美食现场，像个孩子，眼巴巴的盯着大人手掌里的零食般，我喜欢打趣小黑，早早留了它的份，却非得等它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时候喂它。妈妈总说我太坏了，捉弄小黑。大概是它那模样太过有趣，我不忍错过小黑的别样吧。
第九章
中午我写作业的间隙拿余光偷偷瞄它，想看看它是怎样自娱自乐，小黑见似乎没人有闲工夫逗它玩，不吵不闹，识趣自己摆弄起了玩具，它首先进攻的便是磨牙棒，磨牙棒原是会发出声音的，只要你用力扭转或者按压，我起了坏心眼，想看看小黑面对发声的磨牙棒会又怎样的表现，我猜想它会被吓到。事实上，却让我失望了，小黑没有狠狠的咬下去，它很谨慎，对于陌生的玩具总是小心翼翼，不冒失。它似乎挺喜欢这个玩具，一个下午磨牙棒都没有离开过小黑的视线，作业写完了，我看它此时也没有盯着玩具，便作势去抢它的磨牙棒，谁知它一下子跳起来，把磨牙棒叼到它的小窝里去。
“怎么，你送给我了，还要拿回去呀，那可不行。”“虎视眈眈”的小黑仿佛在向我宣告玩具是它的主权。我摸了摸它的头，“去玩吧，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小黑渐渐的接受了其他玩具，包括那只鸡玩偶。
第十章
临走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我们正整理回程的东西，小黑许是不小心按动了鸡的音乐开关，我都记不起那个开关在哪。鸡的身体里顿时发出了美妙的轻音乐，小黑先是一惊，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观察了一会，见鸡没有后续的动作，又凑上前来，用鼻子把鸡嗅了个遍，在确定没有威胁之后，张开了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咬住鸡的爪子，小黑的前爪也上来帮忙，撕扯着“鸡毛”，鸡玩偶那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出一刻白色的填充物就被小黑拽了出来。
“哦！我要为这只可怜的鸡默哀三秒。”我玩笑道。
姨妈牵着小黑送我们下楼，打开车门，小黑不假思索一跃进入车厢，找了个最靠边的位置舒舒服服的坐下，掉过头来看着我们，让我们上车。嗨！它兴许以为我们又要带它出去游山玩水呢。姨妈废了好大的劲把它从车里抱下来，拽牵引绳，它赖着屁股，不肯下来，只得探进车里，硬是把小黑抱下来。好不容易把它弄下来，刚一放手，小黑又想爬上去。
“你们赶快走吧，这小家伙，心都玩野了。”姨妈催促我们。
我在一旁只笑不说话。想到前几日看的一部关于狗与人类的电影，影片讲述了一条狗经历多次重生，在一次次生命的轮回中寻找不同的使命，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主人身边的故事。也许，狗对你的意义只是十几年，但于狗，儿时的玩伴却是它的记忆深处的难忘。
第十一章
小黑走丢过一次，那天我放学归来，姨妈视频过来着急的要命，说小黑丢了。“就在钓鱼的一刻功夫没看住它，它就消失了。沿江附近全都找遍了，哪也找不着，可能是跟某个母狗玩，就跟人家跑了。”
对于正处于发情期的小黑，母狗的魅力，躁动的荷尔蒙，都是它难以抗拒的。
沿江离姨妈家好几公里，小黑如果回不来了就会沦为流浪狗，风餐露宿，饱一顿饿一顿，快要入冬了，没有御寒的衣物和足够的食物，它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它会被冻死的，一想到这儿，我后背一阵凉意，不由得为小黑的命运担心起来。坐下又站起，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踱步，想着小黑会去哪里？会不会被猎狗人抓走？作业也没有心情写下去，耳朵尖着听着手机的响声，铃声一响，我就三步并两步朝手机飞奔而去，生怕错过小黑最新的消息。
钟摆滴答滴答走着，我身在南京，恨我自己无法帮忙找远在老家的小黑，恨我自己只能做最无用的事就是等，只有等，除了等，我再无法做其他。
不知数了多少次滴答，手机在期盼中再次响起，这次，是姨妈的电话，小黑找到了。它自己找回了家！
我胸口的大石终于在听到这句话后砰然落下，“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我喃喃自语。
我们谁都不知道小黑归家的路上经历了什么 ，几公里的路，虽然带小黑去过几次，但都是骑在摩托车上。若是带狗走过一段路，狗一般走一程尿一次，为了留下它的气味，通过记号找回来，但是这一段路不曾中途让小黑下来过，它无法在路边留下它的尿液，它只能凭借对标志物的记忆，也许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办法。
实话说，如果换做是我，不借助其他工具，徒步走回来，我做不到。也听说过周围人说自家宠物狗走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的情形。
可小黑做到了！它是一只卓尔不群的狗！
小黑回家后，姨妈又责怪又心疼，责怪小黑到处乱跑，不听话，心疼它千辛万苦找回来，我能想象到那种场景，姨妈大概会用手装作打小黑的背，实则是掸掉它身上的灰，一面叮嘱小黑下次别再跑丢了，一面在心里暗暗赞赏小黑的聪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