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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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
先于我们抵达的是立秋后的阳光，白云，杨树
一排排的水稻
河水的数列比水稻瘦。背不动
那些大小石头，背不动
泉口镇田塘村的倒影
而最先开口的是一位当地的农民
透露这座古桥光绪年间的身世
小河两岸关系的凸性、有界性在此加以讲述
而不知名的草，总能
洞彻问题所在
从古桥的石缝中钻出
不是所有的事物都配得上使用搁置一词
人是行走的桥
煤矿遗址：潮汐往复，冲刷思想的崖壁
谈起搁置，总会想起曾经
抵达煤矿遗址，阳光是审判员
破败的门窗、残壁、梧桐树组成的合议庭
苦难的日子在山旮旯里获证
而当你把脚步
放在矿区之上，目光爬向四处
是否搜索到那些盐
搜索到那些黑乎乎转化而来的光和热
那些已归档的生计
那些已归档的电影院、学校、职工宿舍
蚂蚁的生存哲学披裹着常青藤
你抓起一把夏
伸掌可否看到秋
抓起一把秋，伸掌可否看到冬
钟声响起和消逝
“你达到你应该了解的终点时，你就处于
你应该感觉的起点。”*
*引号的内容出自纪伯伦的《沙与沫》
天尊山
不止一次从一个起点到另一个起点
路上，我们谈论机遇与不幸
千岩和万壑的夹角间存在一种相似的蹉跎
沿途遇到贞节坊
浮雕里析出“三从四德”
21世纪的水稻不会去守着这些思想，可以杂交
可以基因重组
天尊山的山路有多少弯
赶路人就会遇到多少偶然
山半腰的陡坡上
有辆汽车错挂倒档
幸有一位长者的车在后面挡住车辆下坠之势
同行的一位大学教授说：
路上是会有坎的，过去了就会平坦
天尊山的花草树木都活得很好
陶渊明纪念馆，与行人开展一对一谈话
墙上的文字像种植出来的菊花，绽放不会打太极
争论重新回到枝头
再活一次
《四库全书》记载的楚城，直奔问题去
扛起主体责任
其实，我们早已在荷花坠落的荷叶中坠落
莲心怯生生的，在清风中
等着捡拾的手
有人指着凉麻菜
谈起南山下菜园荒秽与茂盛
有人揽一片云
躺在醉石上。而我
主动接受桃花溪的水声
逐字逐句的问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