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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田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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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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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

今天还是起来晚了!上得东湖山已是八点半。经过一个漫长而悠闲的暑假,第一周上班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虽然醒得早,但还没有尽快适应较快的工作节奏,所以,也就慢慢地,慢慢地,反正今天是周末,反正还是两个人的世界。

戴口罩,扫健康码进得西山门,向左,沿着健步道前行,早起的人已忙着下山,后来的人稀稀疏疏地上山。与妻一道随健步道的高低起伏前进,手机里播放着古筝流行曲,优雅地舒缓地走着。健步道干净整洁,两旁绿树成荫,不知名的草与树不时散发着令人耳目一新的气息,稍不注意就会有一只乖巧的松鼠从台阶旁的枝条忽的一闪而过,高树上还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雀的鸣唱。

今天阴天,连日不休的雨终于停歇了,与往日夏季烦躁闷热的天气相比,今天可算是老天开恩了。林间开阔的天空呈现蔚蓝之色,一团团的白云悠闲地悬停在蓝天之上,株株苍翠葱笼的树也笔直地指向蓝天,近处竹林里不时传来抖空竹的声音,远处有湖泊——东湖水库,水边有泛着白光的人造沙滩,木质栈道顺着水势、地势蜿蜒前伸,两旁又有水柳,无风自扭,婆娑的长发似多情的女子以巧手拂过堤岸。岸边早起的村民早就在路边摆上附近田地自产的空心菜、黄瓜或是糯玉米、小辣椒,它们没有一样不是鲜翠欲滴,鲜嫩可口的,无不令登山者放慢脚步或是停下来带上几样的回家的。

忽的从湖边观景亭那边传来葫芦丝与洞箫的合奏曲,只见有两位女子身着汉服,秀发飘扬,长袖舞动,手握乐器在一自拍杆前忘情地演奏着。在凉亭上,天空下,碧水间,那乐曲声穿过水边的水沙林,萦绕在红梅林与桃花林的空中,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好,就连那匆匆而过的健跑者也几欲放慢脚步。

“好香!”妻忽然说,“是的,好香!”我说。四顾,发现就在右手边的湖畔有相连的几株桂花树,稍稍靠近一点,果然,全是银桂,如米粒儿的花蕊团团簇拥在一起,几乎缀满了每一根枝条,朵朵争相开放,在风的吹拂下,迷醉了每一位从旁经过的游客。

在堤坝边坐下,眼望着远处,低矮的小山,苍翠的树林,宁静的湖水与泊在岸边的游船都在沉思之中,三三两两的游人从后边经过,心也似乎要沉浸在这安宁之中了。忽然,“哇哇”两声,便有两只黑色的大鸟从旁忽地掠过,我不自觉的躲闪一下,但两只大鸟却停在了一位老人的手臂之上。“这是什么鸟?”“鸽子?”“八哥?”“听叫声,像是乌鸦?”忽的堤岸上围过来许多人,七嘴八舌地猜测道,“海鸥?”“白鹭?”老人一振臂,两只鸟又忽的一前一后地飞起。“这是乌鸦!”老人微微一笑,“是寒鸦,善于戏水的寒鸦。”还可以把乌鸦当宠物养,我心里狐疑道。一会儿,老人一声口哨,两只乌鸦又“哇哇”叫着飞回来,一只黑身白颈,一只黑身红色的喙红的足。一只用它的长喙啄老人手中的小金属瓶子,瓶子有盖,盖子被它啄得“砰砰”直响,另一只却用长喙去啄老人腰间的小书包,小书包外的拉链也快被它啄开了。“它还想偷吃东西!”一旁的小孩子忽的说,“好聪明呀!我好想要一只,妈妈。”“我也想要一只!”妈妈笑着说。“白颈的还是红嘴的漂亮?”旁边有人问,有人说白颈的,有人说红嘴的,老人说,“其实两只都一样。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啦。“有名字吗?”“当然有,”老人高兴地说,“白颈的叫张飞,内蒙的。红嘴的叫拜登,山西的。”旁边就有人笑出了声。我问“老人家就养了这两只?”老人一伸手,比划一个“八”字,“啊,这么多?”“没事呀。”老人说,“以前呀,我爱打牌却经常输,一段时间后发现身体也不对,还不如花点小钱在这上面,我养着他们,他们呢也就一直陪着我。这两只乖,今天就带它们出来遛一遛。”“好养吗?”“这,还是要有方法,有运气的。这鸟啊,就跟人一样,有温和一点的,也有性子暴躁的,而且还有的有怪脾气的。家里就有一只北京乌鸦啊,它只要一出去,就直接飞上最高的树冠,只要肚子不饿,不管你怎么呼唤它,它都不会下来,那你就只有在树下一直等呀,一直等。我有时都会想,难道沾上北京的就有王者气质?哈哈哈。”“一直乌鸦能活多久?”“大概是十多年吧?”“啊?”我心里忽的一惊,好吧,好什么呢?我再看看老人,白色的上衣,灰白色的头发,一副黑框眼镜,瘦瘦的身子,脸上却笑意盈盈的。那只名为张飞的乌鸦忽的又冲向湖边,似乎要追逐游船上一只娇小的点水雀,而红嘴的“拜登”却早已从老人手中的小金属瓶中啄出四条面包虫扔在堤岸上独自享用了,喜得孩子又尖叫起来,老人假装怒骂道:“拜登,你可真贪心啊!”

老人一会儿又吹起口哨,乌鸦又迅速从远处“哇哇”地飞来,在又一批游人的围观询问声中,我与妻拎着一小袋蔬菜往山下走去,妻望着我的眼中似乎想要问什么,却什么也没问,我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我也什么没有说。

上山的人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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