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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祖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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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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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亚曼的石榴酒

秋天的果实甜蜜蜜

——皮亚曼的石榴酒

冬天的夜晚,寒冷而漫长。我没有出去散步,把日间从桑株水库带来的小白鱼用炉火加热。这小白鱼是从干了的桑株水库里抓来的。桑株河发源于昆仑山,雪水裹挟寒气而下,小白鱼三五寸长,长得极慢,无鳞,肉质密实,生吃也好。柯尔克孜老乡用油和面,放入皮芽子、蒜、葱,入浸后快速烹炸,外焦里嫩,别有风味。我开了一瓶石榴酒,是用皮亚曼石榴酿成的。小白鱼配石榴酒算得上绝配。

石榴树发芽,石榴花开的时节,正是和田多沙尘天气。石榴结成籽时,白天气温高,晚上气温低。今天丽日,明天沙尘滚滚。皮亚勒玛的水,东面是从喀拉喀什河引进的,南面从桑株河下来的,水都源自昆仑深处。我想皮亚曼石榴的甜,是昆仑深处雪水迢遥而来浇灌成的。

石榴以皮亚曼最好。古代被誉为“多籽丽人”,只有方圆20公里的皮亚勒玛境内的石榴才能称皮亚曼石榴。皮薄、籽粒饱满、晶莹、多汁,把密实籽掰开,然后皮籽一起,塞满一嘴,甜酸味充盈全身。打开石榴,那光泽,映照着少女红的脸盘,香气浓郁,果大、皮薄、汁多、核软、风味浓郁、营养价值高等,有“籽粒透明似珍珠,果汁浓甜似蜂蜜”的美誉。冬天的时候,大地用他的温度保护住了皮亚曼石榴树。老乡们把树放倒,用沙子覆盖。春天一到,把沙子拨开,经过一个冬季,树拨沙见日,开始生发。当第一颗嫩芽从皱褶的树上绽放出来的时候,又一季石榴花就开了。这里有古老的酒庄,古老的酿法,酒酿成18度到20度,加了大芸、枸杞,补气。酒倒入玻璃杯,琥珀色。新酿的,青涩酸甜,最是好喝。放入橡木桶陈化,味道释放,酒体谐漾,回味悠长。酒的好品质来自原料,皮亚曼石榴酒自是芬芳,青涩酸甜,自成一格。不过,也有仿制皮亚曼石榴酒,口感不对,像兑了水似的,喝过头痛。

南疆的石榴都很好吃,但皮亚曼口感特别。我喝石榴酒时,着意营造一种氛围,呈现的是以苦为乐。慢慢地品尝,随着温度变化,醇香一点点释放,石榴的芬芳,从酒中逸出。石榴酒是幸福酒。那酸、甜、涩、鲜,一点释放。我一点点品咂,一点点咀嚼时间。

看着窗外,浮尘依旧。每年200多天都如此。白天不小心开了几个小时窗,有纱网,土从窗下向里延伸。三天未用的热水壶,掀开盖,壶底一层沙土。沙从壶嘴的小口渗进来。沙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也不知胃里、肠里结存了多少沙。我们不少时候是在屋子里,而皮亚曼的石榴是在沙尘里,昼夜温差巨大的考验里,绽放她的鲜艳,结晶她的甜蜜。喝酒时,我把刘澍民作词,和田金嗓子歌唱家巴哈尔古丽演唱的“石榴花,我爱你”用循环模式播放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听着动人的歌。

…………

鲜红的花朵会凋零,

迷人的芳香会随风去哎。

秋天的果实甜蜜蜜,甜蜜蜜,

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

复杂多变环境里,石榴生长过程,也是历练过程。石榴籽,排得密实。常被比喻成各民族人民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团结一起。石榴籽密实一起,既是生长的需要,也是环境催发,是昆仑山下,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带,皮亚勒玛绿洲对人类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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