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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祖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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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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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乡愁

一碗乡愁

波德莱尔说,触觉是有记忆的,味觉更有冲击力,可以滋味悠长,可以瞬间弥漫。一碗蛋炒饭让人不能自己。前些年,我工作出现了跨越时空的迁移。这蛋炒饭曾在昆仑山下呈现出特有的滋味。那时,每回家,蛋炒饭是必定的。早先政府工作,因为事务多,早餐必吃的饱饱的。很多时候,是体力活,拼时间和消耗。如果你不肚中饱饱,那就被时间和体力所控,拼不过就败下阵来。

蛋炒饭之要在于饭,前一晚剩下的饭。米粒要劲道,最好是籼米,粳米粘,籼米粒饱满,互不相干。蛋,当然是土鸡蛋的好,炒出来绿黄绿黄的,调动视觉和味觉。不宜太碎,小块状,混合一体最是诱人。炒时,要加少许生姜、蒜、葱,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更绝的是芫荽菜,如果没有芫荽,再好的蛋炒饭也无法生出妙趣。加芫荽就是加色彩,添香头。带着清湿,淡淡的辣味,透着难以察觉的陶醉。吃一碗如此蛋炒饭,看着、闻着,入喉下肚,人为之一振,走路也是杠杠的。有时候,加上剩的汤汁,或者几段海参,那更妙。我查出高血压后,饮食少盐。蛋炒饭便不加盐,放入少许切碎的火腿肉,那足以调动一切。

一次,连吃好几顿蛋炒饭。因为我常常夸说老伴蛋炒饭炒的妙,连国宾馆的老总也想来尝。老家的亲戚说,给几个土鸡蛋,我没有拒绝。回和田时,老伴给我炒了一饭盒带上。在机场安检时,被检出来,不能上飞机。我解释是老伴炒的,带到新疆和田,聊作一碗乡愁吧。安检员似被打动,放行。当日下午六时到房间,热后,吃了大半盒。回和田,屁股还未坐热,又要出差到北京。剩下的,我放入冰箱。从北京回来,由于连续奔波,膝盖疼痛。一路,我惦记着那小半盒蛋炒饭。瘸腿回到宿舍,饭热吃了,多少消解些痛。

一碗有滋有味的蛋炒饭,意趣兴然。工作和生活中,每见一桌,各种菜肴,满满当当,未吃已饱。只是我们长期浸淫其中,麻木以致习惯,甚至少了这些反觉得没有面子,不自然。其实,一碗清汤挂面,一碗有滋有味的蛋炒饭,生之必需,势所必然,多好。一碗蛋炒饭垫底,仗剑行天下。

食物,不仅口腹之利,而是岁月、阳光、尘埃的综合体,伴之鲜活生猛,伴着挂怀牵念。如果有着清涩、淡淡辣味的元荽的蛋炒饭,无论什么样的日子都是无法忘怀的体验。在和田,头顶昆仑,脚踩大漠,吃苦也吃土,有滋又有味。直到现在,加了元荽的蛋炒饭,仍让我瞬间沉迷。而在遥远的边地,一碗蛋炒房,也就是一碗满满的乡思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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