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鸟与杜鹃花

昨天下午，可能是雨后初晴的缘故，居然惊奇地听到了“擀面烧馍”。在北京，一般只有晚上才能听到它的叫声。最近这一个月我经常听到它，最初一段日子是清脆响亮的，后来越来越微弱，而且声音明显拖长，这说明天气越来越热了。

“擀面烧馍”是杜鹃鸟的一种，学名四声杜鹃。在四川老家，它会不舍昼夜地啼叫，不知疲倦。它的叫声听起来很像是四川话“擀面烧馍”，所以四川农民认为它是在催促人们收割麦子。不过四川盆地的物候要比华北平原早，到了芒种前后，四川盆地已经割完麦子、栽完秧了，而华北平原却正在收割麦子。估计我现在听到的“擀面烧馍”，是刚从长江流域飞过来的吧，那么岭南的人们会听到得更早？还有一种杜鹃鸟的叫声是“播谷”或者“包谷”，这就是布谷鸟，学名大杜鹃或二声杜鹃。它的叫声要比四声杜鹃早很多，在谷雨前后就开始了，四川农民认为它是在催促人们用谷种育秧苗或者点包谷。布谷鸟很少能在北京听到，我只在2010年春天的清晨，在学院路听到过一次。

杜鹃鸟种类很多，全球分布很广，这两种是我们耳熟的。在四川，还有一种三声杜鹃，它的叫声听起来像四川话的“李贵阳”。每一种杜鹃的由来，都有一段民间传说。

跟杜鹃鸟相关的是杜鹃花，这种花盛开在杜鹃啼叫的季节。四声杜鹃的口腔上皮和舌部都为红色，古人误以为它啼得满嘴流血。杜鹃高歌之时，正是杜鹃花盛开之际，所以又有杜鹃花的颜色是由杜鹃鸟啼血染成的说法，于是中国古人将这种花命名为“杜鹃花”。“杜”字来源于古蜀王杜宇，“鹃”字的本意是“小巧的鸟”，从这也能看出是以鸟名命花名的。因为望帝化鹃的传说，所以，蜀地也就成了传说中杜鹃鸟的故乡。杜鹃花的种类很多，全球分布广泛，我国种类最多，资源最丰富。

因为杜鹃的叫声听起来凄切，又由于种种关于杜鹃鸟由来的凄切传说，于是，人们把杜鹃看着哀怨的鸟，把它叫做“断肠鸟”，把四声杜鹃的叫声解释成“不如归去”。这叫声从古至今，让诗人们惆怅无比。一生豪迈的李白，当他晚年年迈病弱困居宣城的时候，看到杜鹃花，进而想到故乡蜀地的杜鹃鸟，就仿佛听到了一声声的“不如归去”，他的愁肠也一寸寸地断了……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也是“诗人节”。秭归有种鸟叫幺姑鸟，叫声听起来像“我哥回”，所以也名“我哥回”，传说它是屈原的妹妹屈幺姑所化。不过，我揣测这也是四声杜鹃。因为四声杜鹃的叫声，尾音很轻，如果把它解释成“我哥回哦”，在湖北话和四川话里，听起来就很像“擀面烧馍”了。

2013年6月11日于尚城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