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鱼，人

每个清晨它都会哀鸣

用优美的唱腔

哭诉整个家族离家别舍的痛楚

其实它一直俯瞰着我的行踪

舒展的翼装诠绎了一个人凌空旋转的芭蕾

往上盘升的高度取决于心里厌恶的程度

可它是有脚的，不仅是餐风饮露

所有有脚的生命，最终

还是要回到地上来，摁下签到的掌纹

那鱼仍在柔波里用它的鳍划行

它是鸟儿越过尘世在另一个世界的镜像

它的双腿并拢，两脚叉开

有时优雅到一把无法折叠的昆曲

从宁静的水湾里扇出一个个风的旋涡

却不能逆流而上爬到岸上去，除非

闭上一对忧郁得无法信任的眼球，这不否认

它会在某个清晨率众泊在你家的那条河上

任由凉风梳理它银色的羽毛

它们都有悬浮，瞬间倏失的本领

在各自的领域里自喻为王

仰仗的竟然是透明的抓不住的东西

至于万能的人却没有这样的神性，充其量

不过是地球上一个孤独的行者

可他们有不断进化的前蹄

能够用手从木头里掏出蓝色的火焰

向赖以生存的空间索取到你猜想不到的禁果

也能创造出万物，奇迹

往明净的天空，清澈的水里

插入一根研磨文明的墨碇

并试图让世界重新恢复至混沌状态

2018-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