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小镇门外

散文《月光照在小镇门外》

说是小镇门外，按照最新称名，应该叫街道门外——卧龙山街道门外。

门外，白天和晚上景致有所不同。

白天，一切尽收眼底，都那么明亮。尤其是日光下澈时，静的浮动着光斑，动的闪烁着光芒，亮得逼眼，让眼睛分不清主宾，它们都冲撞着你，让你应接不暇。

只有到了晚上，光线柔和了些，才分辨得清主次。

劳累了一天的太阳，涨着通红的脸，下山了。星星现了，街灯明了，月光里的人影格外引人注目。

夏天的晚上多南风，随风弥散开来的烧烤香味，最容易勾起人的食欲。烧烤小摊在小镇门外正前方，规整地分布着。每个小摊都挑着明亮的电灯和月灯。与之毗邻的雕栏围着的雕龙更其显眼，一切又在它的俯视之中。

小镇门外左首是个篮球场。晚上只要天公作美，就一定有打篮球的少年。打得起劲时，赤膊上阵。抛到空中的篮球把挂在空中的月球都照亮了。篮球场是高高砌起的台子。台子脚下是低洼的山坳，生长着花草树木。幽暗的山坳衬托得台子又高又明。

山坳的进出口，可并排行驶两辆大车，比长城的城墙还要宽阔。不过出出进进的大多是步行的人，老人，妇女，孩子。他们不是来看山景的，而是来散步和呼吸山里空气的，有的还做着运动。

门外右首有一片空地，边角栽着观赏树，主要是老年人休闲娱乐场所。月光穿过枝叶间隙投射下来，落在石桌上，人身上，地面上，斑驳摇曳。有的谈天，有的讲故事，有的说新闻，有的谈论着白天下棋牌的事。清净的树荫下坐着喜欢清净的老人。

隔着一条路，西边是跳舞的广场。女人带着孩子，欢快地舞着。快节奏的舞步把铺了一地的月华踢踏成灿金烂银。

路牙石上零星地蹲坐着人。他们一般不说话，或静静地望着，或沉沉地听着，或默默地坐着。谁也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他们此刻望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想起了什么。路牙石边明明闪着的，是傍晚雨后没有干涸的积水，窄窄的，浅浅的，脚浸在里面也浑然不知。水潦断断续续分布着，每一处小水汪里，都住着一个月亮。水那么清浅，一伸手就捧起来了；水从指缝间悄悄溜走——像时间一样，月亮也溜走了。蓦地，月亮又挂到了树梢，爬到了山尖，飞到了天上。

明亮的月光下，很少见到青壮年人的影子。有的也许正在自家院子里或大门口借着家乡的月光消乏吧？有的也许正乘着月光走着异国他乡的路。路边也许有健身的少年、休闲的老人和舞动的身影吧？有月亮的晚上，谁愿辜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