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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自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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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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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我的柿子树

听母亲讲,老院里的柿子树枯死了,她请邻居帮忙已经清理掉。我知道后虽心有不甘,但人有生死草木有荣枯,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棵柿子树还是父亲在世时种下的,而今父亲故去已经有十三个年头,粗略算来这柿子树和我们朝夕相处也有近二十年的光景,我们全家已然把它当做我们家庭生活的一分子,无论是寒来暑往还是暑来寒消的,都是十分在意它的任何状况的。

其实,对于柿子树的枯死我心里还是有所警觉的。清明回家时,母亲就和我多次说起过柿子树未能发芽的情况。母亲说,这柿子树经过去年的严寒天气,又接连下了两场大雪,现在发不出芽怕是缓不过来了。我说,今春的天气也确实反反复复地稳定不下来,想必这柿子树发芽晚些也是在所难免。

现在想来,我当时对柿子树能否发芽复活纯粹是心存侥幸的,幻想它还能一如既往地发出芽儿来,能尽快地枝繁叶茂起来,用它满身的翠绿唤醒整个老院子的生机来。

一想到此,我便又想起这柿子树曾经的辉煌了。春天来临时,它就使劲地吮吸着泥土里的营养和水份,顺着它粗壮的树干灌输到每一个枝丫的顶端,稚嫩的小芽儿都长成油绿油绿的叶子,叶子下边又开出嫩黄的花蕊儿。夏天时它硕大的树冠俨然成了一把翡翠大伞,上面承接着阳光火辣的热情,树下却是无比惬意的清凉,任自由的风儿钻来钻去,任飞来的麻雀纳凉休憩。

或许是在秋日里一个不经意间的早晨,你竟发现它的枝叉间早已缀满绿色的小果子。在晨露的滋润下,在阳光无微不至的照耀下,这些玛瑙般的小果子正在偷偷长大,有一天显了怀儿,便又招惹得爱偷嘴的灰喜鹊三天两头地飞奔而来,直到树下掉下了被啄裂开的落果儿,那树顶上也早已是橙红橙红的一大片了。

每每见此状况,母亲一边驱赶着树上的鸟雀儿,一边顺着就近的树枝剪下熟透的柿子,送些给左邻右居的都尝尝鲜儿。再晚些时候就等着我国庆节回家,让我拣枝头熟透的个头较大的果子又落下一大提兜儿,带回城里无论是自家人品尝还是送给其他的亲友们,也算是父母表达自己心情的一种简单方式吧。

冬天的时候,从田野里吹刮过来的寒冷的风终于潜入老院子,它们飞跃到柿子树硕大的树冠上,掠夺光它所有的叶子,甚至吹掉它悬在枝头的仅剩的几个橙红橙红的果子,但柿子树仍然坚强地挺立着自己笔直的躯干,哪怕是咧风发出撼天动地的恐吓声,它也从不屈辱地低下自己高昂着的头颅。

坚强而高贵的品格总会令人敬仰。而我,或许就因崇尚柿子树那种坚强不屈和无私奉献的精神,潜意识里都向孩子们灌输着关于柿子树的优秀品格,把它当成是自己人生的坐标与奋斗的方向了。

如今听母亲说,那棵与我们朝夕相处十几载的柿子树竟然枯死清理掉了,这心里又怎能不滋生出莫名的惆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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