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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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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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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保管室的记忆

六七十年代,每个生产队都修有一间贮存公余粮,粮种或堆放达斗、锄头、箕畚等生产资料的房屋,我们称之为保管室。为防止保管室里的东西被盗,队里都要轮流安排人晚上值守,大家都叫做看保管室。

看保管室一般两人一班,非特殊情况不会安排一个人。那时生活紧张,相互之间也有个监督,也防监守自盗。当然,每班看多少个晚上,那得根据各个生产自己的情况而定。象我们生产队,就十几家人,一般是2人一组,一组值五个晚上。如遇特殊情况,由生产队队长临时决定。

看保管室都是男人去看,一般女人是不会安排的,看强盗嘛,女人胆子小,怕。但也有特殊情况,如果家里男主人有特殊情况,也有商量着双方都是女人看保管室的情况。

但,我八岁多就开始看保管室。当然,我是特殊情况,父亲有腰痛的毛病,叫我去跟一班次的另一个大人作伴,也算作看保管室。这特殊情况,生产队大家都是认可的,队长也同意。

不过,我喜欢去看保管室。一是我小时有点玩皮,看保管室可以减少着父母吼,甚至打。二是看保管室好耍,早上可以睡睡懒觉。

我们生产队的保管室和别个生产队的保管室不一样。我们生产队的保管室旁边,距离保管室约一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新社员房(知青房)。新社员房里住着四个知青。三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一个高高的男知青。新社员房人气很旺,晚上,队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在那里玩,吹吹牛呀,打打扑克什么的。看保管室的都喜欢在那里耍,不管结婚的没结婚都喜欢。那时娱乐的方式很少,除了用扑克牌打打升级什么的,几乎没其它娱乐方式,再说,就是打扑克牌也要四个才行,一个又打不了,所以,大家都喜欢往新社员房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新社员有几个漂亮的女知青。

当然,我们看保管室也不例外,都是晚饭一吃,七八点钟就来了。我常和我们生产队的铲子哥一组。铲子哥一来,便开始和新社员打扑克牌,打升级。新社员四个加铲子哥刚好五个人,一个接下。我不懂升级怎么打,当然,他们也不要我打,小娃儿嘛。我看不懂,就在旁边观望。他们打升级吵得很凶,一会笑,一会吼,用白纸条贴在脸上,有时你在我背上一锤,我又把你大腿掐一把,“嘎嘎嘎”的,闹个不息,一个人相当于250只鸭子。我起初看起很兴奋,觉得很好玩,但,时间一长,便觉得没意思,好在那几个女知青阿姨好,甩本小人书给我,或拿一颗、两颗花果糖我。我也不追铲子哥睡觉,看累了,就把脑壳忱在板凳上睡觉觉,管你打也好,掐也吧。有时,一觉醒来天也大亮,他们还在打。

也有不打扑克牌的时候,但这种晚上一般都睡得早。但,我还是喜欢他们打扑克,闹热。在保管室睡觉我有点害怕。我们保管室共两间屋子,一间贮存粮食,一间堆放物资。我们睡觉的地方是一个“挂”在房梁上的一个吊楼,约6平方,只放下一张床,还要用楼梯爬上去,晃晃悠悠的,害怕一不小心,会从楼上滚下来。再说,晚上睡觉,老鼠又多,好象就在床边一样,一晚上“叽叽叽”的,追逐打闹,怪吓人的。我睡觉爱做梦,有晚上从梦中翻下床,一觉睡到大天亮。铲子哥瞌睡也大,天亮了才发现我在楼板上。

一件看保管室的事,至今还成为我们生产队老人们几十年的笑谈。有一天晚上,铲子哥们家外公去逝了,铲子哥要去送葬。铲子哥外公在山那边,有点远,据说要走两个多小时,铲子哥回不来。这天,正好是铲子哥和我当班,晚上八点过,铲子媳妇跑到我家,叫我和她去看保管室。当时,我朦朦胧胧的,使劲摇头。父亲说:“妈的,乳臭未干,跟老子去”!当天晚上,我和铲子嫂嫂去看了保管室。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吃饭后去山坡上割草,大人们正在山坡上做活儿——挖土。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拿我开涮。

“强强,昨晚上是不是跟铲子嫂嫂睡的”?我们生产队柱子嫂第一个发话。

我使劲点头。

“铲子嫂嫂是不是抱着你睡的”?说这话的是狗胜嫂。

“穿着裤儿睡还是脱了裤儿睡?”

“铲子嫂嫂那个你没有”?

大人们的笑得前仰后合。

“这……”我不知如何回答。急得脸烫烫的,直想哭。

笑声一浪接一浪,女人笑疯了,追逐起来……

我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

后来,后来土地下户了,保管室达斗,锄头箕畚等生产资料被社员们抓阄分走了。保管室只是贮存在脑里的一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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