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

小时候，在豫南大别山的故乡，母亲每年养鸡，却不愿养鸭子，理由是鸭子食量大耗粮食。但家乡却有许多邻居养鸭子，经常摇摇晃晃着路上行在，还不断发出嘎嘎嘎的叫声，像极了醉汉模样。有时甚至钻入稻田，在拉扯着水稻呼啦啦作响中，让人心头一紧，以为遇到水蛇。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阴天邻居的姐姐挖开墙角泥土，露出隐藏的蚯蚓，于是他们家的鸭子蜂拥而上吃的畅快淋漓 却不想一只胆大鸭子紧挨着锄头，一锄头下去，脑袋没了，很快就听到邻居阿姨的训斥声。

小时候的一天，一个男子挑着两个木箱，里面许多叽叽喳喳的鸭子，可是他非说是双黄蛋鸡，下蛋双黄，孵化出来一个鸡蛋两只鸡，还带着巨大鸡蛋，里面两只没有孵化成功的鸡雏。

我们小孩信以为真，纷纷满怀惊喜缠着大人购买，虽然见多识广的大人们一眼看出是普通鸭子，却经不住小孩央求。于是，很多家庭购买了那些小东西，母亲也精挑细选几只，也是记忆中，母亲不多的养鸭经历。等小动物长大，越来越呈现鸭子特征，孩子们才恍然大悟，却因为新鲜而兴趣不减。母亲买的那几只鸭子被当成宝贝，经常用竹篓背到河中游泳，看鸭子或游弋水面碧波荡漾，或静谧水面，如同雕塑，有时潜入水中，有时嘴往水中一点，抬头时，嘴里衔着一尾摇头摆尾的小鱼，鸭子也全然不再是路面大腹便便憨态可掬的模样，却身姿矫健灵活起来。但鸭子经常钻进石洞，怎么呼唤驱赶都只是嘎嘎叫，身子却往洞的深处隐藏，需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重新聚灵。

相聚二十多里地的外婆家附近多平地河流，养鸭子的家庭很多，外婆也有多年养鸭经营，除了在河中看到鸭子，也经常可以在各处池塘看到鸭子。奇特景象却是鸭子与鹅共同戏水时和谐一体，白鹅是鸭子的点缀，鸭子是鹅的衬托，颇具诗情画意。行走时，白鹅或灰鹅高昂着头颅，脚掌孔武有力的拍打着地面，驱赶追逐的鸭子惊慌失措叫着加快脚步乱窜，场面热烈喧嚣而毫无节奏和秩序可言，鹅如同牧羊犬，鸭子仿佛羔羊。

家乡有人以养鸭为生，每年春季用北方的土炕一样的烧制柴禾的灶台孵化鸭子。幼鸭用竹条编制的长条做成的临时栅栏圈养在一个宽阔的角落进行纯人工喂养。既放在特制的透气性能极好的木匾中挑着走家窜户着吆喝出售，没有出售的鸭子养殖起来，依

然颇具规模。无论是用竹竿驱赶着行走，还是放在河流池塘都密密麻麻一片，一个个步履瞒跚，场面壮观。呱呱叫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相较于鸡，鸭子食量极大，甚至有点令人吃惊，好在食物来源很杂，鱼虾昆虫，谷物蔬菜，甚至青春都可大快朵颐，吃的畅快淋漓。

但即便如此，随着鸭子一天天长大，食物需求也与日俱增。于是，养鸭人一边想法设法将成熟的鸭子卖到饭庄菜店和各家各户，一边想方设法的寻找牧鸭的去处。好在鸭子成熟期正赶上水稻收割时节，于是水稻被收割

后，人们忙碌于稻谷的脱粒晾晒和储存，稻田便暂时处于短暂的疏于管理间隙，带着未清除的稻茬根须的株体和散落于泥土的稻谷在湿润高温的气候下，迅速返青，抽出一路疯长

的绿苗，如同青草一样，而稻田的充足水肥亦成为野草与昆虫的乐园。这些都成为鸭子潜在的美食，于是养鸭人带着帐篷炊具食物及竹条栅栏，赶着鸭子沿着田野四处转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饿了就在田野生火做饭，渴了就近找水，无论是清澈的河水还是居家水井的饮水，都可以随时汲取饮用，困了就将鸭子围起来休息一阵，平时则风餐露宿中在蚊虫侵扰和烈日的焦灼下始终盯着觅食的鸭子。

鸭肉营养丰富，且对盛夏去火消炎有神奇功效，而有许多人宁愿长时间拔出极难剔除的鸭毛，也选择作为重要饮食选择。所以，牧鸭人牧鸭的过程常常也是出售鸭子的过程。

随着时间推移和时代发展，传统的养殖业被现代化的规模养殖取代而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渐行渐远的牧鸭人身影却定格为一个特殊时代的乡土记忆……

在新疆，也能吃到品种丰富的火锅，有牛肉火锅和鸡汤火锅，令人疑惑的是牛肉火锅中菜肴丰盛，却并无太多牛肉，鸡汤火锅以牛肉和蔬菜为主，却并无单独鸡肉提供。在乌市也吃过一次鱼头火锅，是以鱼头调汤，加入自助肉食蔬菜，既鲜美可口又极其丰盛隆重，印象中，无论吃食还是氛围都温馨美好。

此外还见过一家专门做鸭掌火锅的店，味道以辣见长，生意十分兴隆。食材先是焖熟的鸭掌，却添加大量辣椒佐料，口感浓厚却，鸭掌吃完，加入汤汁煮其他肉食蔬菜，和大多火锅没有差异。

鸭子活跃于原野水泽之间，是乡村画卷的精彩底色，沉淀下浓的化不开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