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间张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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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边 的 太 阳
第四章 悬崖遇险
1
史怀香说道：“宝儿你去送一下哥哥吧，送到石头梁你再回来。”并叮嘱顾森把草鞋上的毛茬剪一下再走，免得在悬崖路上被细细的山藤绞在一起很不安全。尤其是黑风山瀑布那里，要手脚并用才能走过那段山路。千万不能向悬崖下看，遇道路特别窄时屁股对着山体，手上尽量抓住灌木，就算脚悬空了也能救你一命！
宝儿带着顾森向黑风山进发，太阳从东边升起来，红霞染红了天空。
“顾森哥哥你的脸好红哦！”
“宝儿妹妹你的脸也好红哦！”
他们的脚步声被笑声所淹没……
山里空气清新，小溪流水潺潺，小鸟快乐的哼着歌谣，布谷鸟不适时宜的叫唤几声把一切的美好都打乱了。那声音有些凄惨，像在呼唤失去的恋人，又像在呼喊失散的孩子。
顾森又想起了妈妈，脸上的愁容就如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只是在等待一场雨的到来……
“顾森哥哥！顾森哥哥！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像要哭了？”
“没事，妹妹！我只是想起了妈妈。”
2
沉默，还是沉默！
“顾森哥哥，这里就是石头梁了，翻过这面山就是黑风山瀑布。瀑布最底下是个大水潭，我和我哥还在那里洗过澡呢！水好清，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那里的风景。”
顾森一边应着，一边迈着步子，前面就是陡坡了，顾森回过头，看着山路下面离去的宝儿，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他大声喊了出来：“妹妹再见！回的路上注意安全！”
宝儿回过头向顾森招了招手。
顾森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像秋千在山谷里久久回荡。而顾森觉得自己就是这山谷里的秋千，没有一个落脚点让他安定下来；没有一块平地让他不再颠沛流离。他，有些累了……
雾慢慢地从山谷里蔓延过来，淹没了自己，淹没了天空，淹没了一切！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进——是万丈悬崖，退——是粉身碎骨。
他顺势坐下来等待雾慢慢消散，约摸等了两个时辰，雾慢慢地变得稀薄了。继续朝前走，雾一会浓厚，一会淡薄，他一边走一边停。
又过了一个时辰，仿佛到了瀑布边沿，水声代替了一切，水雾一层层打在脸上，空气变得一会冷一会暖。前面没路了，路躲到瀑布下面去了。
他一手抹着脸上的水珠以免挡住视线 ，另一只手抓住悬崖上的灌木，脚慢慢试探着前行。他的脚有些酸软，但不能停，每走一步都得抓住一棵结实的灌木，体力消耗很大，肚子饿得不行，也不知这段瀑布还有多远，他感觉自己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如果“路”能好一点，爬过瀑布区是没有问题的。他一只手抓着灌木，另一只手把装有羊角的布包托起来放在鼻孔前闻了闻 ，好香……
3
脚下越来越滑，道路越来越窄，并溅满水珠，长满青苔。每走一步身体都是悬在半空中，脚只能给手减轻一点负担，但不能像在平地里一样自由支配。
体力渐渐不支，突然，腿抽筋了，顾森暗自说了声“不好！”，心里顿时一阵恐慌，双手赶紧交替着拉住一棵灌木，灌木负担不起他的重量，离开地面拔根而起，眼看就要掉下悬崖，他飞快的用另一手抓住另一棵灌木，但也被身子的重量连根拔起，心一慌，脚踏空了，整个身子沿着悬崖坠落，手不停去抓悬崖峭壁上的山藤，但抓了几次都无果……
他继续坠落，身子像一片落叶在峭壁上翻卷着，任凭命运的安排……
顾森闭上眼睛，身体多处伤口涓涓的流着鲜血，只感觉热呼呼的，开始疼得要命，到最后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了。他像一只蝴蝶在天空中自由地飞舞着！
他仿佛又看见了父亲和母亲在向他微笑……
他仿佛又看见了西边的太阳在闪着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