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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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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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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眠曲

在我幼小的时候,妈妈因为爸爸意外肢残,弃我而去,无情的将我丢给已年过花甲的奶奶。

不知道是我不愿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不愿做这个破裂的家庭成员;不知道是我同情自己的亲父,还是怜惜苦累的奶奶;不知道是憎恨丢弃儿女的生母,还是不想拖累这个残破的家庭。我小时候非常的爱哭,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得家里不得安宁,哭得左邻右舍夜不能寐。

我这个“哭娃”急坏了奶奶。一开始奶奶总以为我哪儿不舒服,好几次徒步走五六里背我到小医院问医生,医生都说我没生病。奶奶有一次还跟张医生理论了一番,说:“你是不是看错了,孩子若没有病,怎么哭得没完没了呢?你再帮我看仔细点。”医生没好气地说:“不用看的,你这孙女再闹夜,你就帮着助眠,比如说说故事,唱唱歌什么的。”

奶奶只好领着这样一处药方又把我连背带抱弄回家。奶奶也是实在没辙了,夜里只要我一哭,她就坐在床边给我讲故事,讲奶奶小时候的故事,讲日本鬼子在中国作孽的故事;或抱着我唱解放前的歌,唱那些传唱至今的民间小调。有几次,奶奶嘴巴都讲干了,嗓子都唱嘶了,但奶奶依然坚持着,直到将我助眠酣睡为止。

在我小的时候,因为失去了妈妈,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慢慢带大;因为家里困难,奶奶常背着我下地干活,身上如果有好吃的,奶奶都舍不得自己尝一下,全部带回家给我吃;因为爸爸不能做重活,奶奶还得下田侍弄。别人的奶奶要么就做些家务活,要么只做田间的活儿,总能休息休息,可我的奶奶……一想到这里,我的嗓子哽咽了,鼻子发酸了,泪水打转了,奶奶,您的一生太苦了,太累了,您都没享受过一天的福,您的孙女真的对不住您啊!

在我读中学的时候,奶奶突然病了住进了医院,也不知是啥病,经常疼痛难熬,无法安眠入睡。每到夜里,我陪在奶奶身边,眼瞅着无比痛苦的奶奶,为了减轻奶奶的痛苦,“助眠”顿生而起。于是,我就把在学校里听到的故事讲给奶奶听,把自己学到的歌儿唱给我最亲爱的奶奶。说着唱着,奶奶在幸福的享受着我的助眠曲时渐渐的入睡了。可能她听到我的故事,感觉我已经长大了;可能她听到我的歌声觉得我已经懂得回报了。每每如此,我的奶奶都会幸福的绽开笑容,我的“助眠曲”都将成为奶奶一剂剂镇痛良药,

奶奶最终还是离开了我和爸爸,她是在聆听我的助眠曲时长眠于九泉的。没想到的是奶奶走得那样安详,那样幸福。

奶奶的助眠曲真的叫我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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