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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枢尧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24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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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 袭》连载

第三十二章 在军校(1)

1981年,陆军学校录取的我们这一批学员是恢复高考后,招收的首批学生兵,学校很重视。当我下火车走出车站时,军校来火车站迎接新学员的汽车已停在广场上,接待人员核对录取通知书,按学校事先编好的区队登车,登上罩着绿色帆布篷子的军用卡车。卡车鱼贯而行,到军区军校大门前,哨兵笔直地敬礼,顿时,我有一种骄傲、庄严的神圣感油然而生。

进入校园,迎面是军校综合办公大楼,左边是整齐划一的学员宿舍大楼,右边是教学大楼,学校综合办公大楼后面是篮球场和操场,操场后面是招待所和军人服务部,从校园后门出去是打靶场。

卡车在学校宿舍楼前停下,按照学校安排一大队一中队四区队是学生兵班,我们上楼找自己宿舍,宿舍门上都贴着该寝室学员的名单。我被编到四区队三班,一个班一个寝室,每张床铺上都摆放着崭新的军装。我在我们县武装部已经领过军装,学校又给我发一套,看来我们县武装部给我特殊待遇了,提前给我发了军装。

我观察了一下,可能是我面相嫩,没人看出我是个比其他人大几岁的下乡知青。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我主动跟宿舍里的人打招呼,来大家认识一下,我叫晁小勇,县高中毕业,复读生。其中一人高个,腰杆笔直,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叫姜醒吾,也是复读生,山东人。另一个微胖,圆脸,接着说,我叫曹严华,应届生,河南人。还有一个比我矮一些的胖子,挤过来和我握手说,我叫赵海建,应届生,四川人。我一听这名字和喀什红光农场的赵建新很接近,就有了亲切感。

大家自我介绍后,赶紧换军装,军装是红领章,红五星的65式改进型78式军服。当时的时尚说法是“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领章为全红棉平绒硬壳布,戴解放帽,军帽上缀有喷了亮红烤漆的铝制五角星,整个外观效果简洁而朴素。78式军服面料就是大名鼎鼎的“的确良”,易洗易干,颜色鲜艳,碧绿笔挺。人是衣服马是鞍,经红领章、红五星一点缀,再把脸映出点红色,人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姜醒吾走到窗户前,对着玻璃看,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自己的样子,很满意。

大家刚换完军装,一声清脆刺耳的哨音响彻整个走廊,同时传来严厉的喊声,所有学员跑步,下楼集合!五分钟后列队完毕,一个操河南口音的干部讲话,这个干部留的是板寸头发,大概一米七多一点,不过他人很精干,喝口令时声音很响亮。特别是他搞队列时,跑步的步子很标准,最后一步右脚向前靠拢很有劲很有力,双手落下时,如刀子向下辟一般干脆。他大声说道,各位学员们好,我是咱们一大队队长杨宝生,旁边这位是咱们一中队的教导员田大勇,以后就由我们俩负责四区队的一切事务,带领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训练,希望各位取得好成绩、圆满完成学校制定的教学大刚任务,大家说,有没有信心?我和其他学员一样竭尽全力大喊一声,——有!杨大队长说,好,现在去食堂开饭,饭后学员们可以自由活动,晚上在房间里继续整理个人物品。明天早上六点起床哨一响,五分钟内下楼出早操,七点半开饭,八点在楼下集合,参加开学典礼!

好快的节奏,简直没有喘息的机会。考入军校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我的身份和生活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也意味着毕业后我就是一名正排级基层军官了,只要努力,还可以往上升,连长、营长、团长……我不敢往上想了。

第二天,参加开学典礼,我们学生兵列队进入操场中间指定位置,引来了四周羡慕的目光。老学员进场唱着雄壮的军歌,队列如刀切出的豆腐一般整齐,脚步踏出的声音响彻校园上空。区队旗在各班级队伍前面迎风飘扬,操场上一千多人集合完毕后,竟然没一点响声。接着,学校领导走上主席台,会议第一项,宣布开学典礼开始!奏解放军进行曲,进行曲过后,由学校副校长传达学校教学计划大纲,从部队招上来的新学员集训一个月,我们学生兵没有在部队锤炼过,要进行两个月的集训。集训后的主要课程是:学习政治理论、军事基础理论和技能、工程图学基础、机械工程基础、电工电子技术基础、陆军作战指挥学、战术学等,完成初级指挥军官的基本训练,具备作战指挥、组织训练、装备运用、管理教育、筹划协调等岗位任职能力,这些课程门门都得学好,不达标就要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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