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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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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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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青》连载

第一十四章 探病奇遇

  喜子娘回到婆家,立即又去找杨辉娘,见了面忙道:“那事我给你圆了过去!”

  “他婶子,有劳你了!”杨辉娘感激地道。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咱下一步怎么进行。要不先把记登了?省的夜长梦多!”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然后又道,“这么着吧,我去大队给俺辉开个证明,你回去告诉燕儿她家里,也开证明,选个日子上公社里去登记!”

     “嗯,就这么着!我走了。”喜子娘说完拔腿走了。

    过了几天,喜子娘又来了,对杨辉娘道:“哎呀,不好了,那天春燕从城里回来,感冒了,先是没拿着当事,既没吃药也没打针,后来实在扛不住了,才去公社卫生所看。这不,好几天了,打针吃药折腾到现在也没好,是不是让咱杨辉去看看人家啊?”然后又笑着道:“什么都是年轻,那天听燕儿说他们回来时经过那片坟场,燕儿害怕,直往他怀里扎,两个人又搂又抱的,说不定两个人做那事儿受风寒了。”喜子娘嬉笑着添油加醋地道。

    杨辉娘听了,自知杨辉做不出那样的事,于是道:“净瞎说!”不过人家孩子病了理应去看看,急着道:“是该去看看人家,可是前天杨辉让人捎信来说,局里让他参加一个省城的培训班,得半月十天的才能回来。你说怎么办啊?”停了一下又道:“要不我去看看人家姑娘?”

   “嗯,也行。不去不合适!”

    第二天,杨辉娘到了供销社买了二斤点心,又拿了一兜苹果,和喜子娘去了柳坝子村。来到王春燕家门口,见大门敞开着,推着车子进了院子,喜子娘冲着屋里招呼道:“大嫂,杨辉娘看咱们燕儿来了!”

听到声音,春燕娘从屋里出来,笑容可掬地道:“快屋里请!”喜子娘随后又道:“嗨,这几天杨辉又出差了,听说咱燕儿病了,这不,她娘非要前来看看。”

     燕她娘忙道:“嗨,头疼脑热的,还让你们惦记着,快屋里坐!”

   “燕她娘将喜子娘和杨辉娘让进屋里,王春燕她娘忙着沏茶倒水——边沏茶边招呼道:“她爸,你干嘛呢,快,亲家来看咱们燕了。”寻着声音王春燕她爸手里拿着一本书过来了。杨辉娘笑着道:“大哥,还是先生啊?”

燕她娘接过来道:“啥先生啊,整天家看这本破书,都看了八百六十遍了,差不多背过了。”

杨辉娘笑着又道:“什么好看的书啊,这么爱不释手?”

燕她娘接着又道:“《平原枪声》写咱们这里抗日的故事,嘴里还一功劲的念叨,怎么就没把他那一段写进去啊。”

   “哦?大哥还参加过抗日啊”杨辉娘问道。

燕她娘接着又道:“那时当儿童团长,和英子送情报。整天家叨叨!耳朵都磨糨子了。”

    杨辉娘听了燕她娘说的,眼睛放着亮光,脱口而出:“你是大勇哥,我就是英子!”

    “英子! 你是英子?”看得出王春燕她爸有点激动。

    只见这两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杨辉娘颤抖着双手来到燕儿她爸身边:“大勇哥,你还活着——”两个人激动地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喜子娘和燕她妈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人,有点手足无措——

    好半天,两个人的手才松开,燕儿她妈到觉着新奇了。过去只听他只言片语,难道他们两个谈过恋爱——

    于是,不解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儿她爸开始讲述了他和英子过去的故事:

    那是在一九四四年的一个秋天,抗日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县委机关就住在他们村——陈南庄。那年我十二岁,英子十岁。村里成立了儿童团,我是儿童团长,英子也是一名骨干,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村边放哨。

    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在村口放哨,远远地看见一队日本鬼子还有伪军大约几十号人从吉祥镇的炮楼里出来,直向我们村而来。发现敌情,我和英子撒丫子向村里跑去——

     当时,县委机关就在村里的一个祠堂里,只有县委书记和他的一个警卫员在,县委书记叫李朝东,正在屋里琢磨着如何端掉鬼子在吉祥镇的炮楼。我气喘吁吁地道:“鬼子来了,李书记赶快转移!”

   “哦?”李书记的思路被我打断,急忙问道:“敌人来了多少?”

    我说:“有一个小队加上伪军,大约好几十号人。”

   县委书记李朝东立即吩咐警卫员道:“看来吉祥镇据点的鬼子伪军全部出动了,你马上组织乡亲们转移!”警卫员转身出去了。

    李朝宗想了想,不慌不忙地 写了一个纸条,看着我们两个,对我道:“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说着,李书记将纸条折叠起来,交给我:“你们两个去清凉江东岸通知县大队,告诉马英队长,立即过江,按着信上的指示去做!”

    接受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第一次,我们异常地兴奋,两个人举着小拳头对李书记道:“保证完成任务!”李书记微笑着拍了拍我们俩个人的头:安慰道“实在是没办法,县大队到江东执行任务去了,家里实在是没有别的人了,只好让你们去送信!万一碰上敌人,这信千万不要落在敌人手里。”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说完我们出了县委机关的大门,随即李书记,把驳壳枪往腰里一别,迅速地出了院子,组织群众转移去了。

    我们两个从县委机关出来,沿街串巷出了村。刚出村口,就看见鬼子迎面而来,我拽起英子进了一条壕沟,敌人发现了我们,便朝我们这边追了过来,我立即意识到,如果信被敌人搜去,可就完了。英子急道:“勇哥,赶快把信销毁,可别让敌人发现了。”

   “不行!英子——”我当机立断我从兜里掏出信来,递到英子手里,对英子道,“我把敌人引开,你从这条壕沟里,去江边,一定把信送到!”说完,我迎敌而上,敌人把我围了起来。

    一个日本兵,就是龟田小队长道:‘小孩,刚才你跑什么?’

   我说没跑什么,龟田把眼一瞪:‘你的小八路地干活!给我搜!’过来几个伪军,把我浑身上下搜了一遍,也没搜到什么东西。龟田又道:‘小女孩哪里去了,她怎么没过来?’我说她害怕,不敢见你们!

   ‘八格!’又对两个日本兵叽哩哇啦说了一通日本话,只见那两个鬼子端着枪向壕沟里跑去。

    汉奸杨大王八杨百顺过来道:‘八路的县委机关是不是在你们村里?’

    我摇了摇头,装作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我说我不知道县委机关是干嘛的?

   ‘八格牙路!’日本兵踹了杨大王八一脚:“不要在小孩身上耽误工夫,让这小孩前面带路的干活!”就这样,我被敌人押着向村里走去。

杨辉娘听到这里惊愕地“啊”了一声,接过来道:“我见你冲着敌人去了,想到身上的重任,也顾不了许多,撒丫子向江边跑去。

来到江边,久旱的大平原,清凉江里的水并不多,江水只有没膝盖深,我脱去鞋子,挽起裤腿,下了水。刚到江对岸,这边便响起了枪声,回头我看见西岸站着两个鬼子正向我开枪,我也顾不了穿鞋,又撒丫子向岸上跑去。没跑几步一颗子弹打在我的腿上,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两个日本鬼子见我倒下了,端着枪淌水向这边过来。

就在这时,岸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原来是县大队听到枪声,来到江边,向敌人开了火。

我被县大队的同志们救上岸,见了马英队长,从兜里掏出李书记的信,递到他的手里了,便晕了过去。马英立即吩咐苏建梅把我抱到县大队的卫生室,给我包扎了伤口。

马英按着李书记的指示,兵分两路,一个小队由赵振江带领去阻击敌人,他带领县大队的其他同志,渡过清凉江直奔吉祥镇敌人的据点。

杨辉娘说完了,又接着问道:“大勇哥,你是怎么回事?如何摆脱了敌人?又怎么来到柳坝子这个村的。”

大勇接过来道:正在组织群众转移的李朝宗一眼看见我被敌人逮住了,为了救我,李书记果断的冲着敌人开了一枪,一个日本兵应声倒地。只见杨大王八道:‘报告太君,打枪的就是县委书记李朝宗!’龟田小队长把战刀一挥:‘包围村子活捉李朝宗。’

    敌人再也顾不了我了,我趁敌人不备,凭着熟悉的地形,跳进一条壕沟跑了。

    我躲在清凉江边的一个被水冲垮的豁口里,就听到村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李书记凭着熟悉的地形,迅速撤出战斗。躲到一个老乡家里,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太太,李书记道:“大娘,给你添麻烦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李朝宗:“李书记,赶快把枪给我。”

    李书记疑惑地看着老太太:“大娘,你要我的枪干什么?”

   “叫你给我就给我,赶快把衣服脱下来,换上我儿子的便服。”老太太迅速找了一身儿子的便服递给李朝宗。然后又从灶膛里的锅底上抓了一把灰,在李书记的脸上一呼啦。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庄稼人。随着将李书记的枪埋在灶膛的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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